第一百六十四章 好戏开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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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方冠群这话，甘仕林觉得方冠群缺钱花，暗忖道：“这方大人胃口不小啊，这是要我多少银子啊。”想着心都不由的哆嗦了起来，疼的。可是想想自己的儿子，甘仕林咬咬牙，刚想张嘴问，却被柴欣按住。

柴欣像是急于要表现自己，微微欠身道：“方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就是知府了，日后前途无量啊，我们家老爷有幸结识方大人，可真是荣幸之至啊。”

“甘夫人有点太高抬本官了。”方冠群瞥了一眼柴欣，柴欣的目光一直在方冠群和徐允之的身上转，方冠群暗笑道：“这个女人怎么跟花痴似的。”柴欣用锦帕掩着嘴轻笑一声，转头对徐允之说道：“不知这位爷是……”

徐允之敷衍的拱手道：“在下徐允之，乃是方大人的表兄。”

“呵呵呵，原来徐爷和方大人是表兄弟，长得还真有点像，是吧，老爷？”

甘仕林心里盘算着到底要送多少银子才能把儿子救出来，哪听得见柴欣在说什么，柴欣见甘仕林不回话，急忙用胳膊拐了下甘仕林，“老爷，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甘仕林机械的回答着，却不知道自己回答的是什么。方冠群和徐允之乐了，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怎么可能长的像。方冠群瞥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李狗子，李狗子马上躬着身说道：“爷，小的有话回禀。”

“什么事啊？”方冠群拖着长央问。

“这……”李狗子故作为难的看着甘仕林公婆俩，欲言又止。

甘仕林看着李狗子的表情立刻站起身来，“方大人，草民回避一下。”

“不用，甘老爷坐，本官行的正坐得端，没什么可避人的。”

甘仕林只好又坐了下来，李狗子小心翼翼道：“爷，您交代的事，小的完不成，请爷责罚。”

“什么！哼，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方冠群一怕桌子吼道，这一吼把甘仕林下了个激灵，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李狗子委屈的低声自语：“你交代的事太难了，只知道让我们准备这个那个的，可您也不去银库看看，哪有银子啊，难道要小的去抢啊。”

“你这厮！”方冠群呼的站起身来，“你越来越会当差了，差事办不成，还顶嘴，要不是看你对本官忠心耿耿的份上，本官早就……哼！”

“冠群，你这是干什么，狗子说的也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什么？坐下，喝杯茶消消气。”徐允之摁着方冠群坐了下来，“你好歹也是四品大员了，还跟个孩子置气，狗子才多大啊。再说了，本来这事也难的很，咱们再想想办法就是了。”

方冠群气呼呼的抓起桌上的茶，猛灌了一口，好像才意识到甘仕林公婆俩还在着，连忙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让二位见笑了。”

“呵呵”甘仕林尴尬的笑了一声，“无妨，无妨。”

柴欣狡诈的眨巴着眼睛，讨好的问道：“方大人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知道我家老爷能不能帮上忙？”

“这……”方冠群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唉，不瞒甘夫人，本官的确遇到了点难事，本官受皇上所托，到保定府上任，可这保定府的情况想必甘老爷跟甘夫人比本官清楚，百姓们的苦楚本官就不说了，有心想在腊八那天设几个粥棚施粥，怎奈官库，粮没有，银子也没有，本官心系百姓，怎奈有心无力，总不能纵容手下的官兵去抢吧，难啊……”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办粥场啊。方大人的爱民之心，妾身感动不已，我家老爷也很想为方大人出力，不就是些银子和米吗，我家老爷捐几个银子出来不就是了吗。”

柴欣此言一出，甘仕林心里一惊，急忙压低声音道：“夫人，你怎么……”

“闭嘴！”柴欣轻喝道：“你还想不想把你儿子救出来啊，就知道心疼银子，没了儿子你挣下的万贯家财有屁用！”

想到儿子，甘仕林咬咬牙，心一横，站起身来跪倒在地，“方大人，草民虽一介商贾，可也有造福百姓之心，粥棚之事，草民愿意捐银捐粮。”

“哦，哈哈，甘老爷如此说，真是太好了，甘老爷快快请起。”方冠群几步走到甘仕林身边，双手扶起甘仕林，“那本官就先谢过了！”

甘仕林皮笑肉不笑的一咧嘴，“方大人太客气了，只是，只是草民不惑之年才得一子，还望方大人看在草民年事已高的份儿上，饶了小儿吧。”

“好说，好说，甘老爷能捐多少银，多少粮啊？”

“这……”甘仕林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的拨拉起来，“草民家中的存粮，办几个粥场是没问题，腊八也仅一天而已，草民愿意再捐出两百两银子，买些咸菜配粥如何？”

方冠群不语，慢慢走回椅子旁，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翡翠马把玩了起来，“嗯，甘老爷真是慷慨，看来，本官还得把它当了。”

柴欣看着方冠群，又看了看甘仕林低声骂道：“真是个废物！”柴欣站起身来，施礼道：“方大人，我家老爷愚钝，也不会说话，请方大人明示，到底需要捐多少银子才够？”

徐允之歪了歪身子，面无表情的低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这女人还真上道，不简单啊。”

“嗯，会顺杆爬，比甘仕林强多了！”方冠群捂着嘴也挤出一句话。甘仕林心里这个急啊，暗忖道：“几千两银子的翡翠马不行，捐出粮食也不行，再加二百两还不行，难道要我倾其所有，儿子啊，你他妈的给老子惹了多大的祸啊。”

“唉……”方冠群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甘夫人有所不知啊，虽然皇上免了咱一年的赋税，可是百姓们手里的粮食也只能是勉强过冬，开了春既没粮种，也没粮食，不还得挨饿吗，咱们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能只顾腊八那一天吧，以后就任百姓们饿死不成？”

“那方大人的意思是？”

“本官不是为难你们，本官知道你们是大善人，本官也不能让你们捐出家产是吧，穷其你们一家之力也救不了这万千百姓啊，再说了，本官怎舍得你们如此啊，唉，做官难啊。”

甘仕林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拿出翡翠马已经是心疼不已，如今自己又要捐出粮食，心里更是在滴血，如果再让他捐出家产，那不等于要了他的命。柴欣也不由的心急起来，这不行那不行，怎样才行？

徐允之趁甘仕林夫妇俩没注意，偷偷地翘起大拇指在方冠群的眼前晃了晃，方冠群得意的一笑，接着换成一脸的苦相。徐允之憋住乐，摆出一副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的样子说道：“冠群，上次十八个县的官员不是捐了银子，才让百姓渡过难关吗，这次咱们不如再找他们想想办法。”

“不可。”方冠群正色的说道：“这样的事怎么好老是麻烦他们，他们也有他们的苦楚，咱们不能好吃不放筷吧，不行不行。”

“那就没辙了。”徐允之垂头丧气的说道，徐允之抬头看着甘仕林，甘仕林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徐允之眼睛一亮，“冠群，甘老爷是这保定府的首富，又是商会的会长，甘老爷都肯捐粮捐银，那些商贾也该效仿甘老爷吧。”

“对啊，本官怎么没想到。”方冠群激动的站了起来，兴奋的在厅内走来走去，“允之，你这方法还真好，这保定府不光有爱民如子的好官，也有乐善好施的商家啊，呵呵，好，好。”

柴欣立刻明白了方冠群的意思，“方大人，我家老爷是商会的会长，由我家老爷牵头，这保定府的商贾们都会响应的，这事包在我家老爷身上！”

“这……”甘仕林扯了扯柴欣低声道：“你住嘴，你知道这样老爷我会得罪多少人啊？”

柴欣甩开甘仕林的手，“得罪人也比你捐出家产强，别忘了，青云还在府衙的大牢里呢。”

方冠群像是看不见甘仕林夫妇俩的争执，开怀大笑道：“甘夫人的这个想法，本官很是赞同，不知甘老爷意下如何啊？”

甘仕林苦笑一声，“方大人，草民，草民……”柴欣狠狠瞪了甘仕林一眼，甘仕林心一横说道：“方大人放心，草民尽力去办！”

“好，痛快，甘老爷真是急本官之所急啊，本官再次谢过了。”

“那草民的儿子，方大人打算怎么处理啊？”甘仕林连忙问道。

“至于令公子吗，好说，你现在就可以把他带走，不过本官这里已经备案，他唆使他人攻击朝廷命官，是大罪，恐一时半会不能销案，不过，甘老爷放心，你把事情办好就是立了大功，本官自会酌情处理，令公子取保候审吧，但是不能让他离开保定府半步，随传随到！”

甘仕林明白，这是把甘家的小辫子捏在手里了，自己要是不尽心尽力的完成此事，自己的儿子还得蹲大狱，闹不好还要人头落地。甘仕林欲哭无泪的跪下身去，“草民谢方大人开恩，草民回去一定严加约束小儿，一定办好方大人交代的事。”

“错！”方冠群厉声道：“捐银捐粮是甘老爷的主意，是甘老爷牵头，和本官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