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催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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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方冠群几人出了皇城直奔河北境内，停在清苑县的界碑前，强子指着界碑道：“终于到清苑县了，冠群，不知下拨了粮食之后这里的百姓过的咋样了。”

“进去看看便知，走，前面就是常平村了，去找一下谢金。”

常平村，方冠群上任的第一站就是这里。方冠群牵着马站在高坡上看着一目了然的村落，中午饭点，远远看去，炊烟袅袅，“大眼哥，强子，看样子还不错，都看到家家户户的炊烟了。”

“是啊”常玉勇感慨的说：“月余前咱们来的时候谢金还劫咱们的干粮，现在就算是咱们带着干粮估计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了。”

“哈哈……”方冠群和强子大笑起来，“走，进村！”方冠群头前带路走下高坡。

一进村就闻到淡淡的粥香味，引得强子的肚皮咕咕作响，“饿了？”方冠群问道。

强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憨笑几声，“肚子的馋虫被粥香味引了出来了，嘿嘿……”

一个清脆的孩童声响起：“爹，上次那个叔叔来了。”方冠群回头一看，谢金的儿子手里抱着块窝头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方冠群走过去蹲下身子笑着问道：“小家伙，你还认识我啊？”

还没等小家伙回答，就听见从屋里传来谢金的声音，“小宝，你说谁来了？”

方冠群站起身来，笑呵呵的望着走出来的谢金，谢金抬头看到方冠群楞了一下，接着兴奋地喊道：“恩人啊，可把你盼来了。”

“谢大哥，咱们又见面了。”方冠群拉住就要屈膝下跪的谢金说道：“咱们之间不需行这样的大礼，我连日赶路，口渴的要命，不让我就去喝杯水啊？”

“哦哦哦，瞧我，都高兴忘了，快，快请进。”

刚倒上一碗清水，闻讯而来的老百姓就把谢金不大的房子挤了个满满当当，看着热情的百姓，方冠群站起身来拱手问好，“乡亲们，许久不见了，大家都还好吗？”

“好好好，现在有衣服穿还有点粮食吃着，能过个冬了……”

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谢金摆摆手道：“老乡们，先都回去吃饭吧，吃完饭再来聊。”

送走百姓们，谢金摆好饭菜请方冠群坐下一起用餐，看着桌上的菜团子和一小碟咸菜，还有几碗能看数着米粒的稀粥，方冠群叹了口气说道：“谢大哥，如今就吃这个？”

“嗯，这已经不错了。”谢金非常知足的说道：“前一阵衙门给我们发了粮食，还给我修好房屋，发了冬衣，虽然粮食不多，但是掺点菜帮子什么的就能熬过这个冬天。”

方冠群点点头，让常玉勇从粮袋里拿出几个大饼递给了谢金的儿子，“来，小家伙，拿去吃吧。”接着对谢金说道：“谢大哥，等开了春，县衙发下粮种你们可要好好地耕种。”

“发粮种？”谢金的眼珠里瞪得牛眼大，“这个我们不敢想。我听说这过冬的粮食还是新任知府费了好大的力气弄来的呢，我们啊，对当官的不报有啥希望，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了也就算了，就像其他的当官的一样开始压榨我们老百姓。”谢金站起来拉着方冠群的手望村外看去，“方公子，你看，村里的好地都让乡绅们种上了，乡绅和官府都有勾结，怎么会还给我们地呢。”

“呵呵，新官上任三把火，说的好，大部分的当官的都是上任初期努力树立官威，等过一段时间就开始随波逐流。不过，谢大哥，我要是告诉你这个新任知府不只要烧三把火，而是要不停的烧下去呢。”

“怎么会？我祖居在这里，这里的县官不知换了几任了，还不都是一个样，搜刮够了就开始蹿腾着往上爬。知府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常玉勇和强子一听这话都不乐意了，常玉勇气呼呼的说道：“吃着知府弄来的粮食还说知府的坏话，难道你不知道感恩吗？”

方冠群拉住常玉勇，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哼！”常玉勇愤愤的坐了下来，把手捏的嘎巴巴的响。

谢金惊讶的看着常玉勇的举动，有些害怕的问：“常兄，我说知府，你，你生什么气啊？”

“呵呵”不等常玉勇回答，方冠群笑着说：“谢大哥，别怪我大眼哥，他这是维护我。”

“维护你？”谢金愣了，仔细想了想常玉勇的话猛然醒悟过来指着方冠群不相信的问道：“你，你，你是新任的知府方大人。”

方冠群点点头，“怎么，我不像吗？”

谢金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草，草民见过知府大人，草民该死，说大人的坏话，请大人恕罪。”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方冠群一把拉起谢金，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刚才咱们还聊的好好的，怎么这会又是下跪有事求饶的，难道当官的就不能有朋友，就不能和你们说说知心话？”

“不不不……”谢金慌忙解释道：“大人，不是这个意思，是，是……”谢金有些犹豫不决的说：“是因为我们这些年被当官的吓怕了。”

屋里一阵寂静，方冠群虽然有些生气但是也知道谢金说的都是心里话，看样子老百姓真的是有若惊弓之鸟，一提到当官的就从心里觉得畏惧。谢金忐忑不安的看着方冠群，想起方冠群初次来常平村的那个晚上，大家一起吃肉的情景，想起临走时方冠群说过的话，又响起前一阵发下来的粮食。这种种使得谢金想狠狠的搧自己几巴掌！

方冠群平静了一下心绪，“谢大哥，你是这里的地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能，能。”谢金急忙回答。

“你祖居这里，能不能在开春前给我整理出这里有多少顷田地，有多少良田被乡绅霸占，开春需要多少粮种，把这些给我造册，等造好给我送到府衙去。”

“能！”谢金拍着胸脯保证道：“请大人放心，草民一定做好。”

“嗯”对于谢金的回答，方冠群非常满意，“谢大哥，辛苦你了，我也不信任这里的县令范斗金，所以才找你办这件事，你是我信任的人。”

谢金懊悔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大人，草民不该那样说你，请你别放在心上，你是好官……”

“算了算了，我不生气，你说的也是实话，这年头，老百姓都被当官的吓怕了，不怪你。”

正说着话，就见谢金的儿子哭着跑了进来，“爹，官差进村了，他们还把我推倒了。”话意刚落，就听见外面一通锣声，“这里的人都听着，朝廷征的税，县令大人三番五次延期，你们却不知好歹，到现在镚子不交，再不交我们就不客气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还让我们交税，该交的我们都交了，你们再这么逼我们就是不让我们活了。”

衙差嚣张的说道：“你个老杂毛，你活不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抗税不交，我现在就宰了你！”说着就拔出了腰刀，看着凶神恶煞的衙役和手里的刀，老汉倒退几步，用颤抖的手指着衙差骂道：“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我，我和你拼了。”说着就躬着腰往衙差身上拱，衙差后退几步，“你个老杂毛，真的不想活了，去你的吧！”一抬腿就把老汉踹到地上。其余的百姓一看老汉挨了打，扶起老汉后情绪激动的围起了几个衙差，眼睛喷火瞪着他们，“你们这群恶狼，竟连老人都打，我们跟你们拼了！”

几个衙差被这一幕吓呆了，不知所措的相互看了一眼，把刀横在胸前心惊胆战的说道：“你们这班刁民，想，想造反吗？围殴衙差是，是死罪！”

“杀了你们是死，不杀你们也会被你们逼死，横竖是个死，那就死个痛快，乡亲们，宰了他们！”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咬牙切齿的喊道。

“对，杀了他们……”控制不住的村握着拳头步步逼近衙差，就在这时方冠群冲进来大喊一声：“住手！”

一见到方冠群，百姓们立刻停了下来，汉子气愤的说道：“方公子，你看这些衙差太欺负人了。”

方冠群示意谢金安抚一下百姓，自己冷笑的看着几个衙差，衙差心虚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这样看着我们？”

“哼”方冠群嘲弄的说道：“我在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不够砍！”

衙差们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却依然嚣张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敢口出狂言，就不怕我们先砍了你的脑袋。”

“那就试试，你们的脖子硬还是我的硬！”

“妈的，还敢叫板，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说着，几个衙差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挥刀向方冠群看来，还没等刀落下去，就见常玉勇和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上来，没几下就将他们的刀打落在地，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常玉勇和强子就左右开弓，搧的站在最前面的两个衙差头晕脑胀摆个不停。

“将他们绑了，送到衙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