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
一路的尸体横伏,早先在毒瘴外圈等候的全性,竟已折损大半。
“呼...呼...”
澄真剧烈喘息,他脸色发白,手脚止不住地发颤,体力近乎透支。
“刘先生..你..怎么样了?”
被他护着的面人刘,半跪在地,嘴角淌下缕缕黑血。
此前二人强行突围,受到了毒瘴的严重侵蚀,伴随而来的,还有十数位全性妖人的追杀。
澄真修习逆生三重,生命力强悍,尚有抵抗之力。
反观刘先生,一身肌肤溃烂,被某种绯红的毒斑,折磨得痛不欲生,甚至体内的脏器,开始崩解。
“快...快..走...”
刘先生的声音像厉鬼一样刺耳,他的眼睛肿胀乌黑,周身骨头传来诡异的咔咔声,像炒豆子般,连续炸响。
每一秒,都在承受折磨,他几乎要咬碎了牙,理智一度处于失控的边缘。
“杀..杀了我!!!”
突然,刘先生猛地喷出一大口污血,状若疯癫,双手狠狠地抓挠自己的脸颊,本就脆弱的肌肤,被他撕裂得惨不忍睹。
绝境之下,澄真对刘先生的请求,没有拒绝。
他转身掠去,一记手刀穿胸,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其内脏全部震碎。
“轰!”
刘先生的身影,如破沙袋般倒飞而出,狠狠地砸到一颗苍树下。
“毋澄真啊..毋澄真..你可真能跑。”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赫然是穿着军绿制服的女子。
与她并齐的,还有手持尖刺的大头怪童和几位全性高手,五人缓缓围了过来。
“你比那个老家伙,耐力多得可怕啊。”
怪童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正似笑非笑地盯着猎物,试图干扰对方的意识。
“滴答..滴答..”
血水沿着掌心滑落,脑海中浮现各种嘈杂的声音,如天魔嘶吼,那是怪童的手段。
为保持清醒,澄真左手紧握,五指几乎洞穿了掌心。
“中了赵老的毒,滋味不好受吧?”
军绿制服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澄真,啧啧叹道:
“想不到,堂堂三一门的维玄子,也会有这丧家之犬的姿态。”
“一起上,把他四肢废了!”有人提议道。
怪童眸中血光更盛,笑容惊悚而骇人:“有我牵制,他动弹不了。”
刹那间,澄真眼前的视线模糊至极,大脑像是熔断了一样,无法思考。
“唰——!”
提着一柄狼牙棒的全性妖人,察觉破绽,狞笑着冲了过去,拎着武器就是砸向澄真的头颅。
“滚开!”
忽然,澄真怒吼,眸露凶芒,似走火入魔。
他周身爆发着汹涌的蓝炁,神经反应不但没有减缓,反而愈发敏锐。
“给我死!”
全性恶人痛快大笑,用尽全身力气挥舞,尖锐、沉重的狼牙棒呼啸而来。
“咻!”
澄真后仰半步,险之又险地避开重击,随后猛地向前袭去。
一记托云手,完美擒住全性妖人,他右手抵在内侧肩骨,左手紧扣手腕。
“噗嗤!!!”
“啊!!!”
血水暴溅,一条手臂连带着小半边身躯,都被澄真硬生生撕落,那名全性发出惨烈的哀嚎,蜷缩在地。
“嘭!”
又一记重拳,由上而下,打出可怕的拳劲,空气颤鸣,摧毁妖人首级。
这残忍的一幕,看得另外几名全性脊背发寒,他们料想不到垂死挣扎的维玄子,竟还有这般能耐。
“姐...我控不住他了...”
怪童眸中血芒褪去,语气有些凝重。
刚才他一直全力干扰,换作寻常的异人,早就失控暴走了。
然而,对面却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简直离谱。
“毒瘴起效果了,他撑不了多久,上!”
军绿制服女一声厉喝,似离弦的箭羽,率先杀向澄真。
其余三人,不敢落单,一拥而上。
“砰!!”
“轰!!”
双方的每一招,都是饱含杀意,拳脚激烈争锋,打得拳拳到肉,鲜血淋漓。
一位全性体格彪悍,拳头如蒲扇大小,却在和澄真的对轰中,右手被打得骨头粉碎,筋脉断裂。
浓郁的杀气,滚滚沸腾,哪怕深陷围杀,澄真举手投足间,都予以敌方重创。
“没良心的东西!”
被一掌袭中腹部的军绿制服女,狼狈横飞出去,半跪在地,全身抽搐,不受控制地吐血。
“我今天不宰了你,我跟你姓!”
话音刚落,一颗染血的头颅飞起。
那横练派系,专修肉体的全性大汉,在接连的厮杀中,力尽不足,惜败一筹,就被澄真当场格杀。
至此,一路追来的全性精锐,仍杀得只剩三人。
澄真浴血而立,沉默不语,眼神却冷漠到了极点。
白色、滚烫的炁息,被他不断吐纳而出,霜白的发丝,变得灰白。
他正在燃烧寿命,全力维持逆生二重的状态。
“姐..要不..走了吧。”
大头怪童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对方那种噬人的目光,让他后怕不已。
特别是近身搏杀,搞不好那疯狗豁出去,真能把他们团灭在这里。
“不!他要到极限。”
那全性男子杀红眼了,不愿撤离,再次袭向澄真。
没办法,军绿制服女和大头怪童,被迫参团。
四人打得血肉横飞,山石震碎,不少沿途的树木都被拦腰折断了。
澄真身如鬼魅,在二重的炁化状态下,迎着全性男子的杀招,与之硬撼。
“噗嗤!”
男子被手刀打中,整条喉脖碎裂,彻底没了气息。
也是在这一刹那,澄真的二重破掉了,他的发丝褪回黑色,剧烈喘息,走路都显得勉强,仿佛就要摔倒。
好机会!
军绿制服女瞳孔微缩,根本不带有迟疑,瞬身接近,正要一刀刺向心脏时。
“砰!”
本就垂危的澄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右手比快更快,格挡她手腕的同时,猛地一膝抬起,直撞女子的腹部。
“噗啊!!”
她大口吐血,被澄真跪压在地,惊恐万分。
望着那染血的大手,将要落下,竟怒吼道:“毋澄真,你忘了南疆的古城了么!”
“砰!”
澄真的左手,没有丝毫的怜悯,紧锁女子咽喉,杀意可怕,就要镇杀她。
奈何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任凭他充斥杀意的双眸,何等的冰冷,却无济于事。
这时,一直等候机会的大头怪童,从侧面迅疾袭来。
“噗嗤!”
尖刺贯穿肩骨与血肉的缝隙,他手腕向上爆发力量,将澄真的右手臂硬生生折断,血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