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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美人的头被砍了?!
就这么被砍了?
为什么?
自由市的幸存者们见识过了桃乐妃是怎么在联邦军、海盗手中游刃有余地活下来的,他们看着她身首异处的尸体,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
和自由市的幸存者们一样震惊的还包括贝隆等人。
他震惊又恐惧地看着脸上照样是那副近乎温和的平静的蒙巴顿将军,喉咙里发出两声吞咽声才开口,“将、将军……”
蒙巴顿将军嘴角上翘一下,“贝隆上校,你将我军高级将领即将到来的消息擅自告诉一个你认识了不到四天的平民,还让她负责布置我的行营?”
贝隆这时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他的行为,往重了说,几乎可以扣上叛国的帽子。
桃乐妃可是自由市的人,而自由市的人从来都很难和无辜无害划上等号,更何况,自由市前不久还被帝国的军队给炸成了渣渣,下令的人可不是别人,正是蒙巴顿将军。
要是她有报复、刺杀将军的心思,贝隆无疑就成了共犯和协从者。
但是……
要是桃乐妃只是想要谋取个新的金主呢?再说了,就凭这么个女人,能刺杀将军?真要能的话,现在变成两段躺在那儿的人也不该是她了。
而且,这女人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很明显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藏不了任何凶器啊!
但、但是――要是蒙巴顿将军不这么想呢?要是他根本就是因为高兴而杀掉了她呢?要是他就是想找个由头找我麻烦呢?
贝隆想着想着,出了一背冷汗。
他望着和自己同样高的将军,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助的仰视感。或者说,真正的敬畏。
蒙巴顿将军的嘴角又翘了一下,他拍拍贝隆的肩,“要小心啊上校,我们在苏兰托的敌人可是很多的,防不胜防。如果那女人要谋害你,恐怕已经得手了。你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同伙呢?”
自由市的幸存者们听到“同伙”这个词,不约而同地露出更加惊恐的表情。
蒙巴顿将军眸光轻转,对几乎要崩溃的幸存者们温和道,“不必惊慌,皇帝陛下是十分仁慈的,早就发出了敕令,为各位安排好了今后的生活,请大家到苏芳暂居。可谁也没想到,运输舰被联邦和叛军的联军偷袭,各位先被叛军挟持伤害,在狮子团的海盗们来袭的时候又被毫不犹豫抛弃了,之后又受到了联邦军队的欺辱,现在,在下承诺,必将各位安全送到苏芳。”
这番话将自由市幸存者们的遭遇掐头去尾,听起来好像帝国的军队像个真正的骑士那样把他们从噩运中拯救了。
不过,比起他们之前所遭遇的,去苏芳暂居听起来已经跟去永乐之地定居一样美好了。所以幸存者们纷纷衷心地表示了感谢,有人还喜极而泣。
蒙巴顿将军的眼皮微垂,低头看了一下腕表,然后看向东北方的天空,他的嘴角再次弯起,在他俊美的脸上形成一个微笑。
艾丽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几次看到这将军微笑,凑巧的是,他每次微笑的时机都有些诡异。
她也顺着他仰望的方向看去,天空湛蓝,只有几丝绒絮般的云,跟着午后而来的轻风缓缓移动。
突然,东北方的天空爆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这光芒明亮的好像镁燃烧时发出的亮光,短暂而炫目。
艾丽的双眼被强光刺痛,在她不可抗拒地闭眼时,脚下感受到一阵越来越强烈的震动。
这股震动很快停止,艾丽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那道从东北方地平线上升起的白光已经被一团升腾而起的蘑菇云取代。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吼叫,不!不!不――
那个方向――
那是归附飞蛇团麾下求得庇护的村子的方向!
小苔碧所在的地方。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仍在平静微笑的庞倍・蒙巴顿,踉踉跄跄向他跑了几步哑声嘶吼,“你!你做了什么?!”
他侧首看她一眼,笑容似乎更加灿烂了点,“你方向感很不错啊。”他转过头继续欣赏那朵现在已呈赭石色的蘑菇云,静默了几秒钟后肃容说道,“我做了你认为我做了的事啊,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艾丽大口喘着气,她的手指尖都在发抖,从没有一刻像这一刻这么愤怒,“你――你凭什么?!那个村子里几乎都是平民!”
庞倍转过身正对着她,直视她的双眼,“平民?是啊,投靠飞翼蝮蛇海盗团的平民。在他们决定享受海盗的庇护那一刻,就该有被当作同党的觉悟啊。”
艾丽知道自己在流泪,可她心里并不觉得悲伤,也许悲伤都被愤怒燃烧殆尽了,她嗓音嘶哑,因为激动和愤怒颤抖着,“你知道那村子里有小孩子和婴儿么?他们也算海盗的同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它才这么大!这么大!”她嘶吼着,用颤抖的双手比着小苔碧的大小。
庞倍的表情恢复成了那种近乎“温和”的平静,或者说,无动于衷,他说的话也一样无动于衷,“这世界上每秒钟都有婴儿因为投错胎来到它们不该来的地方,因为一些根本不是他们的错误而被卷入至死方休的争斗。这确实非常悲哀,很遗憾,我对此无能为力。”
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居然真的有淡淡的类似悲悯的表情。
艾丽咬着嘴唇,摇着头,双拳握得紧紧的。她能对这样的人再说什么?按照他们的逻辑,他没有杀掉她,她已经应该感恩戴德了。
庞倍率领的龙骑机兵队确实比帝国在苏芳的部队能干得多,不仅把飞蛇团庇护下的村子炸成了一朵蘑菇云,还俘获了席勒中尉带领的那支联邦军。
席勒他们并没能逃得太远。
至于狮子团的海盗们,他们被龙骑机兵队在海拉外太空拦截后投降了,帝*队的人把他们搜括的财宝和他们一起带了回来,将他们的船当烟花在太空放了。
艾丽并没能够跟自由市其他的幸存者一起坐上去苏芳的船。
按照庞倍的说法,她总得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吧?于是,她和被俘的海盗、联邦残军上了同一条船。
“和这些战俘一起去苏芳的竞技场吧,在那里,你有机会为自己赢回自由。”他微笑着这么对她说。
小米被视作属于她的智能人,理所当然的跟她一道去了装着战俘和海盗的那艘飞船。
军医是唯一对这处置结果表示不满的人,他当着庞倍的面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念了一通“帝国法律向来都是依据犯罪动机而非犯罪造成的结果进行判决”的话,结果被庞倍一句“帝*事法规定最高将领拥有临阵裁决权”给堵得再没话了。
他气哼哼的,仍旧不服,还想再为艾丽辩解,庞倍笑笑,“我想,她自己也对这个判决无异议。”
艾丽脸上泪痕未干,她搂着小米,冷冷看微笑的庞倍,“是的。”
军医无话可说,给她和小米包了一大包药品食物,送她们登船,又和船上负责看守战俘的一个准尉交待要特别照顾她们,这才和她们告别。
在他转身走了几步之后,艾丽突然叫他,“等等――”
“嗯?”军医回头,“什么事?”
艾丽嚅嗫,“您……还没请教您的名字。”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我叫罗菲勒。”他皱皱眉,“还有事?”
艾丽抿着唇不说话。
军医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哦,对啊,我也还没请教小姐您的芳名。”
艾丽几乎想笑了,她涩声说,“艾丽,我叫艾丽。之前……之前将军派一位军官去找我的同伴,她被联邦军撤离时遗弃在废村里了……”
军医更正艾丽刻意委婉的说法,“是被苏芳的帝*军队给遗弃了。怎么了?”
“如果找到了她,能不能请您告诉她,我去了苏芳?”
“啊,就这样么?当然可以啊。”军医没一丝犹豫就答应了,他随后补充,“可如果没找到人,或者她已经遭遇了不幸,我就不带话了。”
艾丽不知道该对这样不会说话的军医露出什么表情,最后,她叹口气,“那就谢谢您了。”
“别客气。祝您好运。”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庞倍说送您去苏芳的竞技场是让您赢得自由,但我可得提醒您,据我所知,那个地方和古代的角斗场一样,勇士们的对手可能是猛兽,并且不拘泥于猛兽。要获得自由,您得连赢十场才行。恕我直言,您……”他打量打量艾丽,“您活下来的机会并不大。”
艾丽苦笑,“那我就谢谢您的祝福了。”
军医对她行个礼,“不客气。”
再次从海拉的外太空鸟瞰这颗金色和蓝色的星球时,艾丽心里是深深的茫然。小米趴在舷窗边上倒很兴奋,“姐姐,你看,它像颗玻璃珠子。”
艾丽对小米露出疲倦的笑容,“是啊。”
“真漂亮。”
“嗯。”
她闭上酸涩的眼睛,身上受伤的地方在放松后更加疼痛。她看着离她们越来越远的海拉,想到萝伦和小苔碧,还有美雪,安琪,还有桃乐妃。
也许萝伦会被那位中尉找到并搭救。如果那位中尉就是先前捡走萝伦吊袜带的那一个,就算庞倍发现她并不会改装什么探测器大概也不会拿她怎么样。说谎的又不是她,而他还需要自由市的幸存者表明“帝国的皇帝陛下是很仁慈”的呢。
至于小苔碧……
艾丽一想到那个小婴儿就鼻子发酸,她曾经向它濒死的母亲许诺会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它,可是结果呢?
她以为把它留给村民照顾,再让塞弗医生收养它是她能给它的最高的生存几率,可现在呢?
如果尽量往好的地方想,收留小苔碧的村民第二天就放走了信鸟,而塞弗医生刚好在家,又把她的消息当回事儿愿意收养这个婴儿在收到信之后就赶来并带走它……那么,也许小苔碧并没和村民们一起化为齑粉灰烬。
她捂住脸,不愿去细想这样的几率会有多大。
自由市的人,最先收留他们的那个小村的村民们,归附飞蛇团的那个村子的村民们,这些人,究竟都是为了什么而死的?
不归附海盗会被当成猎物像森林里的兔子河里的鱼那样抓走吃掉,归附了海盗也不能保障安全,有可能被更强大的敌对力量从天上降下焚火烧成灰烬。
再看看美雪、安琪、桃乐妃她们,不管是逆来顺受,还是寻找机会反抗,甚至每次都能将危机转化为生机化险为夷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最后呢?红颜都成了枯骨。
帝国、联邦还有苏兰托的抵抗军,他们在争斗的时候就像古代传说中的龙在打架,喷火的龙所经过的地方化为火海,流芳百代的诗歌里传唱的是巨龙们互搏时的英姿和它们喷出的火焰有多么可怕,却从未提到在火里挣扎的兔子最后怎么样了,是被龙当作小点心顺道吃了,还是被火焰烧成渣渣了而龙根本连注意都没注意到?
就连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自由市雇佣兵、联邦士兵、狮子团海盗们,他们也成了阶下囚,要被送到苏芳的角斗场在猛兽爪牙之下求生。
那些威风的熊和狼,它们踩着兔子的耳朵吃着兔子同胞,用兔子的皮毛擦他们的大便,他们在兔子面前就好像神魔一般的存在,可当他们在遇到龙的时候,他们也一样会哭着哀嚎,就像兔子遇到他们时那样,可是照样也被龙的火焰烧死了。
这么看来好像不管站在哪一方,不管是顺从还是激烈反抗都难逃一死?
可不是么,帝国的军人不也有很多死在了联邦和苏兰托抵抗军的联军手里么?
艾丽突然间很想知道,倘若那位庞倍・蒙巴顿将军有朝一日也落得她牢房隔壁那些联邦兵的下场会怎么样。
那时,他那张俊秀的脸上还会不会保持平静无波的表情呢?
不过,这些想法都是意|淫。她即将面对的,也许她根本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