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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静谧的夜空,一轮红月挂在天幕边,凄凉,神秘,孤独,寂寞,温馨,幽怨……美轮美奂的轮廓散发着迷迷蒙蒙的月光,旁边几许繁星点点,交织着夜色若隐若现,守护在其身旁。
微风拂过,红色的月光透过灰蒙蒙的雾气抚摸着大地,山峰、河流、树木、鲜花……挥动着翅膀在风中摇曳,舞蹈……宛如一幅幅美妙的山水画,静止在那里,让人如痴如醉不忍打扰。
灵界,总是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它与地球的黑夜相生相伴,是承载人类灵魂的最终去处,人们常叫它作“地狱。”
灵界内峰峦叠嶂,碧水如镜,古树参天,郁郁葱葱,万物生机勃勃,其中不乏一些不知名的物种,宛如一个从未被生物踏足过的星球。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远离了世俗的浮华,世间可能再难找到这一片净土。
很难想象,这样的世外桃源竟然从没接受过阳光的沐浴,永远躲在地球的影子里,接纳供养着人类的灵魂,却从未有人类涉足其中,所以人类一直用自己的想象,描绘着,这美轮美奂的灵魂天堂。
时间像是一只洪水猛兽,它会卷走一切,让世界从新开始。
每天忙忙碌碌的人类从未感到时间的珍贵,直到弥留之际,蓦然回首时才发现除了褪色的回忆,根本找不到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可最后当记忆也从冰冷的身体中消失不见时,才发现在这人世间,真的什么也没有留下。
人类死后灵魂飘散在人间,夜色打开了灵界的大门,灵魂会以另一种生命存在形式不由自主的融入其中,获得重生。
可是在人类进化的过程中,有极少数一些人的灵魂,也得到了进化,变得异常强大,不愿离开,这时人间便会出现引路人,度化其执念,将其带入灵界。如若不然,便将其毁灭,避免为祸人间。
这种人非常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去往何处,世人称之为“影子。”
时间流逝,日夜交替,灵界依旧伴着月光静悄悄的躲在夜幕里,也不知存在了多久。
……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灵界半空中,粉红色的月光映得山峦间一大片沼泽地晶莹剔透,像天空泼洒的一粒粒珍珠,穿在一起,挂在群山中,将这一座座峰峦渲染的异常美丽。
天空中,一道红光一闪而过,侵扰了这夜幕下惬意的宁静。
“嗖、嗖、嗖……”
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悬崖断壁间不停地跳跃着。最后一跃而下,蜻蜓点水般的落在了一处沼泽地上。
她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微微皱起的秀眉下,那双清澈的眼眸转来转去,不断扫视着四周,挺翘的鼻子皱在一起,在一抽一抽的嗅着什么。
转眼间,她那小巧的嘴巴,对着距离左手边百米外的一个小水坑,勾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清秀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和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传遍了她的全身。
她一个箭步,来到了水坑边,水坑五米见方,边上长满了茂密的植物,毫不引人注意。
红衣少女对着身前的水坑幽幽道:“别藏了,出来吧,我带你回家。”
迎面阵阵清风吹过,吹得水坑阵阵涟漪,此外却毫无动静。红衣少女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轻轻拂过红衣少女耳边,吹得她发丝凌乱,红色丝衣迎风飘舞,尽显她身形高挑曼妙,玲珑有致。
整个夜空转入安静,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像是石雕一样,不为所动,静静等待着。
突然,水面上掀起一阵剧烈的波纹,这一片死水不知被什么东西剧烈的搅动着,震得坑边上的土块和杂草不断地砸向水面。
慢慢的水面上竟然生出了一根水柱。
水柱飞速旋转,冲天而起,向外飞溅水滴。一颗颗水滴犹如子弹划破夜空,向四周狂射,像是要毁灭掉周围的一切。
红衣女子见状抬起双手在胸前结印,刹那,一抹淡红色的透明薄膜便将其包裹其中,水滴溅在薄膜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瞬间蒸发的一干二净。
飞掠而过的一些水滴,射入百米外的林木中,洞穿了树干后,又分解成无数的更小的水滴,散射而出。顿时落叶、尘土纷飞,一时间树林里烟雾弥漫,千疮百孔。
如此致命的攻击却被红衣少女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可见这名少女的恐怖。随后她迎着水滴,走到水坑边缘,谨慎地观望着这一切。
像是知晓了与红衣少女实力的差距,这处水坑在一阵翻腾过后,水面中央的水柱正缓缓下落消失,就在此时水面上竟然浮现出了人影。
红衣少女虽早已料到会是此番情景,可见到这一幕却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这样?”
刹那的迟疑后,少女立刻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法器——收魂袋,不由分说,一掠而过,右手抽出盘在腰间的一根黝黑的长鞭,一甩一收,一道淡淡的白光直射进了她左手中的魂袋中。
水坑又恢复了平静,水面上的人影也随即消失了。
“任务终于完成了。”少女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根本不给水面上人影一点分辨的机会。她收起长鞭,揣好魂袋,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漏出了轻松的神色。
刚喘了几口气,一把银色弯刀风驰电掣的从不远处山崖挂壁中,飞驰而来,少女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站在原地神色自若。
“咯吱咯吱”飞刀抵在少女的保护罩上,未能再近分毫,发出了阵阵刺耳的声音,不停地旋转着,溅的火花四起。
少女猛然抬头目光射向前方挂在山崖上的一颗千年古树,一声暴喝,“滚开!”
她周身的保护罩上红光爆涨,银色弯刀瞬间被弹上了山崖,冲着古树势如破竹的劈了过去。
“轰!”随着一声巨响,水缸粗细的古树被劈成了碎片,整个刀身都嵌入了山崖岩石中,只剩刀柄漏在外面。
“嗖”一个冒着烟的黑影一并从中飞掠而出,踉踉跄跄的被震落在了沼泽地上的一片水洼里。
黑衣人被炸的气急败坏,有些晕了头,慌忙中站起身,“杀!”一声嘶喊,身上还冒着火星就冲了出去,看样子誓要与红衣少女拼个你死我活,可刚跑了两步,他却发现前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黑衣人心里正泛着嘀咕,难道被我吓跑了,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自信。
“哎~!身上冒烟的那个,后面呢。”红衣少女好心提醒着,可也是一脸懵逼,心想这是要闹哪样。
黑衣人脸色顿时变得精彩了起来,还好在这乌漆墨黑的夜色下,遮盖了他五彩斑斓的脸,要不他真是可以去教人学习表演变脸了。
黑衣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身上还冒着烟,半天没缓过劲来。
“偷袭未成,还被个小丫头片子打的屁滚尿流,现在居然还……我刚才真不如一头撞死在山崖上算了。唉~好尴尬啊……”黑衣人心里狂躁不安,不停在为自己的鲁莽懊悔,可腿上却像是灌了铅似的,动不得丝毫。
“阿猫阿狗的也敢来挡路,真无聊。喂!你们到底有事没事?我可是要走喽。”红衣少女露出了一脸的不屑大声叫嚣道,不经意间又在黑衣人的伤口上撒了把盐。
调整了一下呼吸,黑衣人缓缓地转过了身,只见他身材高挑匀称,五官轮廓分明,犹如雕塑,深邃的双眸,更显得桀骜不逊,冰冷无情。
而此时,搭配着冒着烟的衣服和被熏黑的脸,这个年轻的冷酷男子让人感觉很突兀、很好笑,像块受了潮点不着的煤球。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识相的还不快乖乖的束手就擒。”黑衣男子平复了下心情,略微冷静,却认不清形势大言不惭道。
“你脑袋是不是被炸傻啦?都快被我烤熟了,还束手就擒?没事吧,大哥?开玩笑也要有个底线吧,菜鸟同志。”红衣少女冷嘲热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你…你很好,我记住你了。”黑衣少年咬的牙滋滋作响,恨恨的道。暗自想了想,如果不出绝招恐怕是留不下她了,随即立刻咬破手指,在地上不断的勾勒着什么…
少女一看便知少年正在生疏的刻画着一种古老的传送法阵阵纹,神秘庞大的阵纹少年控制起来明显有些生疏,显然他是被逼急了,要不也不会这么失去理智,大张旗鼓的搬救兵了。
她好奇的打量着黑衣少年,讽刺道:“这是干嘛?打不过还自残,博同情吗?真侨情。”红衣少女双手环抱,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黑衣少年刻画如此复杂的阵纹本就有些吃力,此时听闻少女挑衅十足的风凉话,手臂一抖,逐渐泛起金光的阵纹,陡然剧烈的闪烁了几下,明显暗淡了几分。
红衣少女站在一边也不阻止,好像是在看马戏团表演一样,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黑衣人还在低头认真的画着法阵,慢慢清晰的阵纹金光大盛,透着一股神秘的能量。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耳边还不时传来红衣少女的催促声,“能不能快点!”“还要多久啊?”“我要下班了!”“我困了!”…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法阵终于绘制完毕。黑衣少年迅速起身,站在阵前,嘴里默默的叨咕着什么,像是开启符阵的咒语。
渐渐的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冷笑,最后大吼一声:“血灵召唤—哮天犬!”
与此同时,圆形符阵升起了冲天的金色光芒,阵中一番猛烈振动,若隐若现间,好像什么东西被传了过来。
此时,在另一边等待了很久,正打着哈欠的红衣女子,早就知道了要发生的一切,冲着黑衣少年不坏好意的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家中有事,先走一步,再见!”
随即,从身上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时空转换灵符点燃,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天而降,直直照射向少女,随即同少女一同在原地消失不见了,半空中还飘着被烧掉的灵符灰烬。
看到这一幕,黑衣少年刚刚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像个石刻杵在那,一动不动,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一瞬间被抽空,显得格外的凝重、诡异。
少年身前的传送阵中,金光渐渐暗淡,阵纹上出现一只形状像狗却长着豹纹,头上生角的庞然大物。
全不知情的巨兽环顾四周,未发现任何异动后,床板大小的前爪向前一踏,溅起了漫天的泥水,周边的土地也跟着晃动了起来。它缓缓低下一人多高的头颅,眼睛瞪得像灯笼般大小,冲着黑衣人发出阵阵尖锐的吼叫声。随后那弥漫着恶臭的血盆大嘴竟吐出了人声,“说了多少遍了,没什么大事不要来打搅我!还有,以后再敢叫我作狗,我咬死你,老子是神兽!”说完给了黑衣人一记翻出天际的白眼就要遁走。
面对此情此景,黑衣少年也是百口莫辩,又尴了大尬,没办法,他只好一直坚强的站在原地,默默地接受着巨兽带来的一波波泥水与口水的冲刷和洗礼。
“等等,老臭脚。”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铿锵有力的嗓音,叫住了巨兽。
一个面容慈祥,满脸沧桑,身着灰色长袍的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从不远处的那片刚刚被毁掉树林中走了出来,
“咳~!老怪物,你们爷俩是不是拿我寻开心呢。你在这呢,还叫我来?”见了此人,巨兽明显客气了很多。
“父亲,您怎么也在?什么时候来的?”黑衣少年这时才回过神来,同时面带疑惑的问道。
老人面带微笑地看向巨兽,说道:“脚兄,莫要见怪,老夫的确是早就来了,灵界来了客人,我这个做主人的,自然要过来瞧瞧。你不要怪他,刚刚确实有点危险,不过那位姑娘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在这小子磨磨唧唧刻画阵纹的时候,人家早就要了他的小命喽。”
老人又转向黑衣少年,继续说道:“儿子,你下次能不能画快点,我刚才差点没忍住跳出来帮你画,真是看不下去了。”白胡子时刻面带微笑,略带责备的看着黑衣少年。
“这么说,你是早就来了,看着我被人肆意蹂躏,竟然袖手旁观,放任不管?”黑衣少年好像又被人插了一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质问着父亲。
“嘿嘿,说得好,这爹当的不够格,瞪眼看着儿子受罪,一点人性也没有。”巨兽在旁边做吃瓜群众还不老实,唯恐天下不乱。
“儿子,要不是我刚才站在边上,估计你这会早被人家打残了!在这里,谁不知道你是我儿子,哪有人敢欺负你,养成你一身的臭毛病,老觉得自己多了不起,天外有天,让你经历些挫折也是好事,省的以后吃大亏!”白胡子老头确实也早有此意,此时正好借此机会教育了下儿子,把眼界放开点,这是个充满未知的世界,不要老盯着自家周围的一亩三分地。
黑衣少年虽气,仔细一想觉得父亲的话有些道理,可又咽不下这口气,大声争辩道:“哼,就这么算了吗?平常都是我们去人间收魂,现在竟有人反过来到我们地盘肆意妄为,我气不过!”
白衣老头叹了口气,说:“唉~如果要是能阻止她,我会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吗?她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的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谁也不许外传,要是让我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嘿嘿,我就断了它的命根子。”说完一脸淫笑的看向巨兽,和他刚刚慈祥的面孔反差巨大。
一旁坐在地上,笑嘻嘻的吃瓜群众巨兽“哮天犬”听了后,下意识的低头瞄了瞄,急道:“我抗议!老怪物,你这明显是搞种族歧视,他是你儿子,要是他传出去,你该怎么办?”
“抗议无效!我在这里就是天。老臭脚,你是不是想找个地方和我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啊。”白胡子老头略带威胁的瞪着巨兽。
巨兽硕大的脑袋也不甘示弱地看向比自己一条腿还要细的糟老头,目光相撞的瞬间,巨兽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它急忙扭过头,哼唧了两声,便退到一边,不在作声。
这是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论实力他确实要稍逊灵界主人一筹。技不如人,巨兽也只好认命了。
收拾了巨兽,白胡子老头又开始了悉心说教,“那个,儿子啊,难得今天这么闲,我跟你讲讲我年轻时的英雄事迹,我年轻时可不像你这么怂,那叫一个帅……”
老头刚要侃侃而谈,却被黑衣少年无理打断:“哼!我去练功了。”话音刚落,“嗖!嗖!嗖!……”几个跳跃黑衣少年便攀上了山崖,去捡自已偷袭红衣少女时,被震飞的武器——破魂刀。
“额~也好,快回去多练习练习,免得下次再被虐的那么惨!”白胡子老头冲着儿子逃跑的方向喊道。
刚刚拔出破魂刀的黑衣少年,闻言好险没从山崖上掉下来。
“老臭脚,我今天特别有兴致,我想和你坦诚的聊聊人生,聊聊我的过去……”白胡子老头又把目标转向了巨兽,真诚的望着他道。
“嗖”连话都没有,巨兽使出了毕生功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去!狗急跳墙?”白胡子老头揉了揉眼睛,略显惊讶。
“唉,真是没礼貌。可话说回来,这世间之事真是变幻莫测,世事难料啊,希望今天是个好的开始吧。”老人抬头望向夜空,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