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迟来的问候。七夕大家过得可好？嘿嘿嘿嘿……）

万羽的意识空间内，三道巨大的虚影漂浮在他的面前：左边，独角双翼巨蟒金色的瞳仁中闪现着凶光，此刻它非常的暴躁，突然出现的两个不速之客让它产生了危机感，周身黑色的妖气缭绕，阵阵惨绿色的烟雾从大嘴中飘出；右边是一个相对较小的虚影，那是万羽的投影，看起来有些迷茫，好奇地打量着巨蟒和中间那道散发着神圣光芒的白色幻影。

白色的幻影上身是人形，但是下身却是一条蛇尾，身体和五官都看不清，总体来看，倒像是左右两道影子的融合产物。

“嗡——”万羽双手结印，意识体左右出现两道契约魔法阵，拇指大小的念梦伽罗和貂蝉化形的蛋同时出现。

“主人。”念梦伽罗十分亲热地贴在万羽意识体的脸上蹭了蹭。在意识空间内，契约妖灵和契约者之间的沟通是最纯粹的意念沟通，不存在语言障碍。

“小念，她还没出生吗？”万羽看着对面三道虚影相互争斗，心中也有些忐忑。可是他对识海中的战斗完全插不上手，呼唤出貂蝉和念梦伽罗，也是因为相较于自己，这两个妖灵才是高手。

“她的意识体还没有苏醒，妖灵法则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小念梦伽罗似乎懂得很多，万羽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个小家伙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变化。曾几何时，它面对赤兔这样的地煞星君都会浑身发软，可是此刻，它面前的三大虚影散发出来的气势比赤兔更加庞大，但它却似乎并没有感到压抑。

与此同时，三大虚影动了起来，巨蟒十分凶悍地卷向中间那个巨大的白色虚影，丝毫不畏惧白色虚影散发出来的迫人威压。而中间的虚影却是死死地盯着右边的虚影，也就是盯着万羽人形的虚影，似乎颇为忌惮；人形的虚影却是惧怕的不断往后退，似乎对另外两个虚影都十分畏惧。

巨蟒见自己被轻视，心中怒火更甚，黑色的火焰熊熊燃起，巨大的蛇尾已经率先甩到了白色虚影的身上。那白色虚影似有不耐，单手一挥，竟然徒手抓住了巨蟒的尾巴，轻松地挡下了这一击。白色幻影竟然强大如斯！

但是巨蟒也绝非技止于此，头尾一阵扭曲，竟然对调了位置，滴着腥臭毒液的毒牙弹起，巨蟒大嘴一张，咬向白色虚影。白色虚影着实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巨蟒给扔了出去。但是巨蟒哪能这么容易被甩掉？它可是腾蛇的本源力量所化，虽然只是精神体，无法动用妖力，但是以腾蛇这种金字塔顶端的大妖怪而言，精神力再弱也有个限度，除非是那种活了十万年以上连意识都模糊了的远古大妖。

巨蟒落在地上盘成一团，如弹簧一般反弹向白色虚影，张口就喷出一腔毒液。

白色虚影烦不胜烦，终于是拿出了真本事。只见那虚影蹲身躲过毒液，双掌往下一拍，再抓，竟然撕裂出一个空间裂缝，当他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握着一把金光灿灿的长剑。

“斩妖剑！”万羽大惊。那把剑竟然是斩妖剑！

斩妖剑怎么会出现在意识空间里？难道是剑灵？可是要把剑灵纳入识海，除非是创造剑灵的人。那么这个虚影是……

万羽浑身一震，一个可怕的想法猛然闯入他的脑海。他只觉得手脚发凉。如果他刚才不经意间想到的那件事是真实的，那么，那个人就实在太可怕了！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万羽一咬牙，对念梦伽罗说道：“小念，尽你全力去攻击那个白色的虚影，不要求你打败他，只要能牵制住他就行。”

“咦？为什么呀？”念梦伽罗有些不解，眼前这三个虚影都是本源力量幻化出来的，攻击本源，那岂不是置万羽于险境吗？

“先别管那么多，攻击他，事后我会告诉你的。”万羽说完，一头扎进人类本源当中，那是他目前唯一能够干涉的力量。

万羽进入人类本源后，立刻得到了人形幻影的控制权，协助巨蟒同时对白色虚影发动了攻击。人的力量面对妖灵来说是非常弱小的，但是精神世界中却不同，人类的精神力的确不强，但是波动却非常大，最简单的说，人的精神力量会根据情感而发生剧烈的起伏，就比如一个孩子被汽车压在轿车车轮下，那么她的母亲的情绪会陡然激动，用身体的力量将轿车抬起来救她的孩子。

这可以理解为母性的伟大，但其本质却是精神波动带动了人体机体的本能反应，让全身的组织和细胞进入麻痹状态，感觉不到疼痛和劳累，发挥出平常一百倍甚至是一千倍的力量。

人形虚影被万羽控制后，眼神不再迷茫。

万羽冷冷地盯着那道白色的虚影，他不敢保证那是不是他猜测的东西，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切危险都必须要扼杀在摇篮里。

精神投影不能使用灵力和妖力，却能使用精神力转化出各种力量攻击。这和念梦伽罗的“念梦”是一样的。

万羽双手空握，一柄巨斧当空劈下。

白色的虚影微微一顿，放弃反击腾蛇，转而以斩妖剑对抗巨斧。

他在畏惧人形虚影！万羽惊疑不定。在他看来，人形虚影的力量并没有多强大，也洗连伤害白色虚影的能力都没有，那把巨斧也只是虚有其表。

一头雄狮竟然会被一只兔子挥出的一拳慎重对待，这说明什么？一、这只兔子身后有一头比雄狮还凶残的野兽；二、这只兔子曾经打败过雄狮！

万羽心念电转，他不认为会是第一种情况。因为妖灵本源是他身体中属于他，并且最强的力量。除此之外，就只有人类本源了。

那么，是自己的人类本源曾经打败过他？二者之间发生过什么万羽也不清楚，而且对方形成的时间并不长。

“锵！”斩妖剑对上了巨斧，巨斧毫无悬念的被斩断，但是白色虚影却没有放松警惕，死死地盯着万羽。

万羽退开老远，立在一旁不断地思索：“人类本源当中有令他害怕的东西……会是什么呢？作为人的我，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

“！”万羽瞳孔一阵收缩，不经意间，他看到了漂浮在一旁伺机偷袭的念梦伽罗和漂浮在契约纹阵当中貂蝉。

“契约灵！”万羽豁然，如果本源力量在精神世界中的数值是1，那么拥有了契约灵的人类本源就是3。万羽虽然不知道白色虚影的数值是多少，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一定不是人类本源力量的对手！

可是要全面爆发出人类本源的力量，就必须将契约灵的力量融入自身，似协同作战，但却是一心同体的战斗。

“融合……”说起来，万羽也正是在张艾薇与魔剑、赤兔发生变化的时候有了一丝明悟，导致本源中三种力量的异常冲突。

三种能量原本势均力敌，因为某种契机，使得一方做大，破坏了平衡，所以导致了这场本源之战。

从正常角度看，最强者无非是巨蟒和白色虚影，而人类本源虽然占据了本源力量的三分之一，但却是最弱小的。按照正常思路，变强的定然是最强的那两个。

这也是巨蟒为什么一开始就攻击白色虚影的原因。因为巨蟒并没有变强，所以它将目标指向了和它旗鼓相当的白色虚影。

但是这种合理恰恰就是不合理之处！白色虚影若是变强了，以他能够召唤斩妖剑的能力，应该会率先解决掉巨蟒，毕竟，巨蟒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妖灵的本源，斩妖剑就是为了斩杀妖灵而存在的。

他没有对巨蟒出手，唯一的可能就是想要最终联手巨蟒斩杀人类本源！

这些猜测或许有些臆断，但确实很贴近现状，而且白色虚影召唤出斩妖剑剑灵的诡异变化也让万羽起了疑心，这个白色虚影不但厉害，而且还很聪明，绝对是那人没错！

想到这里，万羽伸出左手，召回念梦伽罗，将其抓在左手心。

“念梦伽罗，将你的身心奉献给我！”万羽福至心灵，眉心出现血契符文，那是一片血红的叶子。

叶子一出现，念梦伽罗四肢收拢抱成一团，化作一颗绿色的光球没入万羽的左手心。碧绿的颜色顺着万羽的左手蔓延到全身，一条条清晰地脉络透过绿色的光芒映射出来。

“融合！”万羽两眼一睁，璀璨的光芒从胸口升起，刺痛了大战中的巨蟒和白色虚影的眼。

一根根藤条从万羽的脚下伸出，将紧密地万羽缠绕起来，如同一个绿色的茧悬在半空，茧内绿光频闪，不多时藤条松落，手持木杖、一袭白绿色轻裘的万羽从茧内脱出，他的皮肤变成了碧绿色，身上烙印了许许多多古怪的符文；身上最外层的衣服像是一片大叶子；碧绿的头发上还覆盖着一片宽厚的树叶。

万羽紧握手中的权杖，自然的韵味被权杖传递到内心，磅礴的生命力量从四肢百骸中不断溢散出来。

睁开眼，万羽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自己。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一切都是那么出人意料。但是真正让万羽感到震惊的是，他此刻能够使用的并非只有他与念梦伽罗的精神力，还有妖灵力！不仅仅是念梦伽罗的妖灵力，还有他曾经作为驱灵师的妖灵力也流转顺畅！

“捆缚结界！”万羽试着引导出妖灵力，只见白色虚影的脚下突然钻出数十根藤蔓，将他牢牢地定在空中，他手中的斩妖剑也被藤蔓夺去，送到了万羽的身前。

“这……”万羽有些无语了，这样的捆缚结界他并非没见过，他不仅见过，而且非常熟悉，因为这就是那人的招数！能够将所有的驱灵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进行变化，将最简单的能量阵变成与实物相结合的驱灵术。

“这就是新的法则力量，也是成就你成神的力量。”这时，万羽身前的斩妖剑动了，一道虚影破剑而出，落在白色虚影上空。

“果然是你！”万羽眼神冰寒。万羽还从没想过，那个宣称能够让自己踏入神王境界的最强驱灵师竟然在他的身体中留下了白色虚影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

“不错，是我。”那人并没有丝毫解释和掩饰，似乎一切都非常的自然。

“我需要一个理由。”

那人摇摇头，道：“理由已经无关紧要了，你能够做到这一步，就证明你没有让我失望，既然你没有让我失望，那么我就可以真正的离去了，未来的道路艰难重重，第二次战争即将爆发，我已经没有心力去管了。”

“那你为什么要将一缕残魂留在我的身体中？”

“因为我怕你悟不透！你若是悟不透，那你要么是个废人，要么变回妖孽。我不会将人类的未来赌在一个妖孽和废物身上，所以我很早以前就决定了，若是你不能将新的法则之力领悟，那就由我代替你，再一次去将它们封印。”那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愧疚，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那如果我掌握了新法则的力量，但又不去帮助人类呢？”

“哈哈哈！这是我死后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那人哈哈一笑，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神界有人想要借新法则出现的混乱时期打通人界的通道，吞噬人们的信仰增强己身，强行夺取诸王的神王规则成为唯一的神王，这最后的目标便是你。”

“那又如何？如果真有这样的野心家，神王们不会无动于衷的。”

“的确，你说的不错，可若是那人所作的一切都在神王们的掌握之中，但神王们却始终没有察觉到其中的阴谋呢？即便是我，也仅仅是从规则中窥伺到了这丝邪恶的意念罢了。真到那时，神界的神灵降灵大地，沉睡的妖魔回归人世，这场浩劫你依旧躲不过，别忘了你身边的人和你重视的人。”

“……”

“现在你明白了？你明白了就好，也不枉费我当年以命救你一场，以后的事你就自己去烦恼吧，这把剑就送给你了！”那人身形一晃，招手收回白色的虚影，白色的本源力量骤然变为一股清泉，分流入剩余两种本源当中，“这股本源是我为了夺取你的意识强行融合出来的，想必你当时也有所察觉，现在我已经把它收回了，你没必要再担心了，好好加油吧，你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那人的虚影越来越淡，斩妖剑的剑灵也越来越虚幻，最终虚影消散，剑灵崩散退出识海。

……

万羽睁开眼，他终于从昏睡中苏醒过来，体内的妖灵力喷薄欲出，他迫不及待的动用了一个捆缚结界，但是力量脱离身体后立刻消散了。

“这……”万羽愣住了，驱灵术竟然又失效了！

等等！万羽一琢磨，立刻把握到了关键。他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那些丫头们也太冷血了，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太过分了！”万羽忿忿不平，踹开大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