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理想、现实、团队

饭桌上最为罗陌开心的就是罗峰。

其实，今天的这顿饭倒是不像过去那么沉闷。罗陌不再和过去一样说话陪着小心，话也就多了一些。

罗峰看着罗陌的变化也很高兴，本来嘛，大老爷们，小心翼翼夹着尾巴算个什么事儿。现在听到他当了剧组的男二号，虽然罗峰和李凤玲都不太相信，但罗陌身上的那种劲头变化确实是实打实的。

一顿饭吃了几百块钱，罗陌也很阔绰地出手了。

一直到走在路上的时候，喝了点酒的罗峰对罗陌说道：“挣了钱……有没有跟你妈说了？”

罗陌咬了咬嘴唇，这种事情他也想过很多。

也很纠结。

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吧，他好几次都不知道怎么跟母亲开口，就好像两个人刚刚吵架，想道歉又感觉很不自在，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

“我……找机会吧。”罗陌只好这么说了一句。

罗峰叹叹气，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两人都不说话了。

这天晚上罗陌拒绝了罗峰的邀请，在宾馆里住了一个晚上，罗陌第二天就找到了张国林。

张国林这会儿看到罗陌，有些不确定地扭动了一下嘴角，双手夸张地量了一下罗陌现在的身形，说道：“呦呵！罗陌，不错嘛！去一趟剧组，体型都好了不少，气度也出来了，不错不错！”

“张哥夸奖了。”罗陌笑着说了一句，他现在对张国林的态度也改变了一些。

当然，张国林是有刻薄的一面，但他也有不错的一面，更何况，罗陌还跟他借了不少钱了。

把钱还了之后罗陌去找刘顺文，两人在小饭店里吃饭。

随便点了些菜，刘顺文这个罗陌过去的难兄难弟，也不无羡慕：“罗陌，现在……你真是有出息了啊！当了男二号，还签约了华宜兄弟，前途一片光明。”

“唉，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罗陌笑了笑，也没有说太多。

刘顺文和他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了，又来外面一起闯荡，那感情自然是刚刚的，两人又是难兄难弟，这种感情更加难能可贵。

只是……现在罗陌突然就混到了男二号，而且还签约了华宜兄弟，刘顺文心理也许就会不平衡。

有的时候感情真是那样，别以为是哥们或者是什么，就能真的不管什么都希望对方好，实际上，大家很多时候也担心别人过得比自己好。

所以，罗陌也只是点到为止。

刘顺文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抬头说道：“罗陌……我可能要回家去了。”

“回家？”罗陌眼睛一瞪，没想到刘顺文已经要放弃自己的一些梦想了。

“嗯……是的。”刘顺文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说：“我感觉……这里不适合我。我不知道到底哪天才能熬出头，或者一辈子就那样下去……但我很害怕。”

刘顺文说：“我真的很害怕……当初的很多同学们，就算有很多的在底层拼搏，但谁知道他们将来能有怎样的成就，也许，他们过几年，月薪上万，我却还在横店当死人。还有很多同学他们已经考上了公务员，现在生活美满幸福，福利优厚，一辈子不用发愁……但我呢？”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以前我总说这句话用得太多太庸俗，但我现在是发现了，这他娘的就是真正的人生格言。这社会他妈的逼得你不得不去现实，追求梦想，呵呵……等到追求到三十岁，四十岁还是一坨屎呢？”

说到这儿，刘顺文可能是醉了，居然轻轻地哼唱起《喜剧之王》里吴梦达对周星弛唱的歌：“屎，我是一坨屎，命比蚁便宜，你坐奔驰我挖鼻屎，自知到死也难改……”

罗陌也呆愣了起来……刘顺文大学时候可是一个文艺青年，还有一本厚厚的《海子诗全集》，每天跟大伙儿说向往天空的人终将死于大地，那时候他可是成天嚷嚷着要等自己功成名就写诗纪念。

可这才几个月，他居然就成了现在的这一副样子，或许可以说刘顺文意志不坚没有毅力，但的确，现实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成名的？呵呵！”刘顺文惨笑着说：“是，周星弛成名前，央求导演让他抵挡一下梅超风再死；周闰发如果不是有《英雄本色》捧红小马哥，也只是一个票房毒药，梁嘉辉，堂堂影帝，被台湾封杀之后却只能去摆地摊……他们都熬过来了……但是，这中间究竟熬过来多少人呢？没熬过来的有多少？是熬过来的人的数目的多少倍？”

这句话听得罗陌也深有感触……

的确啊，很多成功的人背后有一个励志的故事，但别忘了，他们是从那些糟糕的情况中挣脱出来了，但有多少人却还是沉下去了？

那么大的中国，能有几个功成名就周星弛？却要有多少个永远龙套的尹天仇？

罗陌摇摇脑袋，几乎不敢想下去……他自己还不只是如履薄冰？就算士兵突击能让自己火一阵子，但如果没有新作品出现，很快又会被观众遗忘。没办法，这个年代的明星太多，陨落地速度也太快，比成名的速度要更快。

“《奋斗》，向南……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接下这个角色来！”罗陌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

只是，对于刘顺文，罗陌便无能为力。

他自己倒是得到了一个逆天的移动硬盘，但他现在也籍籍无名，有心帮刘顺文，但自己本人都还漂泊不定，又有什么能力帮助他？

罗陌想了想，说道：“那就这样吧，顺文，如果真的要回去，我也没理由拦你……但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自己混得还不错，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别拒绝我。”

刘顺文抬起有点醉熏的脑袋，看了罗陌一眼，想笑他天真，但突然又笑不出来，因为这会儿罗陌的眼睛里，在没有平常和他开玩笑时候的漫不经心，而是有一种奇特的严肃。

“好……我去买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永远不忘记，我是一个演员。”刘顺文哈哈笑着，也应承下来。

“然后对着大海……哦，你们陇西没有海，就对着大山喊努力奋斗吧！”罗陌也笑了起来。

第二天，罗陌在自己住的宾馆房间里见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团队……

嗯，人是少了点，一个助理，一个经纪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