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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泛白,朝霞满天,映红了小山岗下的小村落。
习以玉从安印其手中抱过婴孩,附身靠在床前,给龙飘飘瞧瞧。
那婴儿忽地“哇哇”大哭。
龙飘飘见状,心头大急,忙问:“大娘,孩子哭了,怎么办?”她初次做娘亲,没有经验,语气甚是惶恐,急得眼中泛泪,伸手出来,却哆嗦了一下。
“别怕,呆会用鸡汁熬点粥汤给他喝。没事的,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样,都会哭。你得过两天才有奶水,往后,他一哭,你就喂奶。现在,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习以玉连忙安慰龙飘飘,抱起婴儿,轻轻地摇来晃去,甚是疼爱。
“呜……谢谢大娘大伯多次救命之恩!呜……”龙飘飘看着习以玉对婴孩的疼爱,感动而哭,泪水从两颊流下。
“龙姑娘,别哭!你做娘亲了,不能再哭了。愚夫妇曾为石将军做饭洗衣好几年。当他是亲儿子一般,现在,咱俩也当你是儿媳妇一般。石将军重情重义,他往后肯定会接你回京城石府的,你就等着安享荣华富贵吧。你静养些日子,待身子康复,愚夫妇陪你去找他。”安印其倏然间也是一阵激动,老泪纵横,泣声相劝。
“龙姑娘,快给孩子起个名字。这孩子是清晨出生,赶在太阳东升之际,给他起个名字,吉利!”习以玉单手拭泪,忙扯开话题,不想再看到泪眼。
“就叫……就叫……就叫石心儿吧?”龙飘飘脸泛红晕,结结巴巴地道。
“好!好名字!石将军的心肝宝贝啊!就这样,就这样!”安印其闻言,激动地点了点头,一连重复了好几遍。
“嗯!老身相信,东南武林中人,全都会喜欢心儿的。”习以玉也很激动,泪水滴落在心儿的小脸上。
“东南武林?”龙飘飘忽感奇怪:安印其夫妇怎么会提起东南武林中人?难道他们就是武林中传说的吴忠与肖玲玲夫妇?据说这是一对奸徒,不象啊!他俩多次救我?现在又那么疼心儿,提起石剑时,还那么激动!
“老头子,快去看看鸡汤熬好没有?”习以玉蓦感失口,连忙侧过头去,催安印其。
“哦,好!”安印其赶紧转身离去。
龙飘飘也不再问。
或许,她做了娘亲,变得成熟起来。
天空湛蓝迷人,繁星点点。
仲秋的天气,清爽怡人。
京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满街灯笼。
“仙姑,我要回我自己的府上,若有人要见我,你就说我途中遇剌,受伤了。菊苹,你连夜入宫,请十名御医到我府上来给我疗伤。”魏秋婷在马车里摇晃着,灵光闪闪。
她掀开车帘时,看到满城的大红灯笼,张灯结彩,感觉不妙,决定装病,拖延婚期。
这样的话,也不算有违圣旨。
病了,伤着了,吓着了,朱由校总不可能亲自来逼她与潘有为成亲啊!
“恭迎公主!”崔呈秀、周应秋、潘汝浈等人早已在正阳门外的魏府迎候,远远看到魏秋婷的马车来了,便一起下跪参拜。
“诸位大人,公主在长安城外遭到武林中人伏击,身受重伤,不能出来相见,请勿怪!尔等先回去吧,菊苹已策马入宫请御医了。”何仙姑从马车里一跃而下,帮魏秋婷圆场。
“什么?”崔呈秀等人闻言,惊世骇俗地起身,异口同声地惊叫,个个声音发颤。
“这……”候赛因、田尔耕、许显纯闻言,全傻眼了,张口结舌,各自心里皆想:魏秋婷哪有受伤?奶奶的,公主也骗人。
但是何仙姑当众宣布此事,当然是事先得了魏秋婷的吩咐,否则,她岂能胡说八道?
既然何仙姑都这么说了,候赛因等人又岂敢揭穿这个谎言?他们高官得做,也不是傻瓜,蓦然明白魏秋婷是在逃婚。
“候大人,怎么回事?你不是京师第一高手吗?怎么就保护不了公主?你不想要项上人头了?来人,拿下候赛因。”崔呈秀清醒过来,怒斥候赛因,喝令众侍卫捆人。
“崔大人……”候赛因武功虽高,但不想沦落做江湖中人,当然也不敢反抗,急急摆摆手,欲待解释一番。
“唔唔……”魏秋婷在马车里故意咳嗽两声,压低声音,道:“不关候大人的事,本公主心急回京,接旨后策马就走,所以先中了武林中人的埋伏,是候大人救了我。”
她道罢,又故意“哎呀”一声。
“来人哪,快去请御医!”崔呈秀闻言,急朝众侍卫大喝一声,抢上前来,欲掀车帘,却又不敢。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魏秋婷是公主?
周应秋等人围上前来,均是急得满头大汗。
“唉……”田尔耕、许显纯等人皆是暗暗叹气,却又不敢吭声,当知这门亲事有点难办了。
他们也是聪明人啊,否则,岂能认魏忠贤为父?
他们知道如果揭穿这个谎言,等于得罪魏秋婷,得罪魏秋婷,也等于得罪魏忠贤。毕竟人家是两父女,再怎么着,也是人家父女亲。
候赛因拍拍胸部,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悬到嗓门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有魏秋婷这句话,至少性命无忧,说不定,还会得到晋升呢!
“诸位大人,请让让,先让公主回房躺会,等候御医。劳烦诸位大人去给九千岁报个信。”何仙姑机灵地为魏秋婷解围。
崔呈秀等人急忙让开路来。
何仙姑跃上马车,亲自驾着马车,走进魏府,将马车停在浩大的庭院前,便伸臂抱魏秋婷下来,然后抱她回房。
她演戏也演得似模似样,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尾随而入的那帮高官与众侍卫,全傻了。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胆量去魏秋婷房中看个究竟。
“仙姑,弄点鸡血来,涂在我嘴角,染红我刚才换过的衣衫,然后用火将衣衫烤干,快!”魏秋婷回房,急吩咐何仙姑去办这些琐事。
“这……婷婷,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一下。你这样做会犯期君之罪的。我……毕竟传授过你一阵子武功,也算是你的师父之一。我不忍心看着你入狱,现在信王暗中培植势力,而势力壮大得很快,你与九千岁真的要小心。”何仙姑又惊又奇,又怕又担心,动情地劝说。
“呵呵……师父,你放心,徒儿没事的。其一,我已让菊苹入宫请御医,势必惊动皇上,皇上看到御医都出动了,肯定不会怀疑我,所以,我不会犯欺君之罪。其二,信王虽然聪明,也有当机立断的能力,但他刚愎自用,太认为自己了不起,在他心目中,其他人都是废物,所以,他更容易摔跟头。其三,我佯装负重伤,既可以逃避与潘有为成亲,也可以帮石剑筹银晌,而且帮得很轻松,筹银比他更快,呵呵,我比石剑更聪明。”魏秋婷闻言,便拉着何仙姑的手,撒起娇来,还言出惊人。
“什么?帮石剑筹银?”何仙姑闻言,惊世骇俗地跳了起来,宛若神经被人扎了一针,道:“九千岁已让户部及各地方主官不再拨银子给你,你如何筹银?你是女的,在江湖上行走不便;向殷商要银子,可没有石剑那么容易。”
“哎呀,我的师父,你坐下。徒儿要为辽东将士筹银,根本无须走出这个长香公主的府第。我就躺在自己的房里,就能助石剑筹到至少两百万两以上的银晌。你就等着收银子,做好统计吧。你记住,我三天内可以筹银两百五十万两左右,绝对比石剑四处奔波筹银更容易。”魏秋婷“扑哧”一笑,胸有成竹,媚媚道来。
“你要拿出魏家的银子捐给石剑?”何仙姑闻言,兀是不解,双目圆瞪,如堕迷雾。
“山人自有妙计!去弄鸡血吧,快去!”魏秋婷见她还不明白,不想再费力解释了,挥手让她退下。
何仙姑如喝醉酒一般,身躯摇摇晃晃,走出房门。
银华如练,月色如水。
浩大的九千岁府。
庭院里,石山飞泉,水声哗啦。
院里挖了一个“九天揽月”湖,水映圆月,波平如镜,垂柳依依,绿叶摇曳,花香扑鼻。
“什么?公主受伤了?啪啪啪啪……”魏忠贤接到魏秋婷受伤的消息,暴跳如雷,甩手就给候赛因、田尔耕、许显纯等人几记耳光。
打得他自己的手掌心都疼了。
“亲爹息怒,幸好有候大人、田大人、许大人等舍命相救,公主伤势不重。”崔呈秀见田尔耕等人挨打,便小心翼翼上前解释。
“哦?那就好,秋儿,给候赛因、田尔耕等人皆晋官品一级。来人,备轿,千岁爷要去看看公主伤势。”魏忠贤闻言,怒气渐息。
“扑通……谢谢亲爹!咚咚咚……”候赛因、田尔耕、许显纯等人急急下跪谢恩。
魏忠贤等人去探望魏秋婷,能否察看到她是假受伤呢?
魏秋婷佯装受伤,终日躺在床上,又如何帮石剑筹足两百多万两银子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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