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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悬,晴空万里。
“报……谷香冶铁所唐关、盐批所宋子青、茶批所潘栋辞职……风传他们和石剑的俏丫环张兰一起上京了。”此时亲信捕快冲冲来报。
“哈哈哈……好!看来姓石的临行前回府是给张兰留遗嘱了。”蔡坤闻言,仰天大笑,又侧头对向来香道:“向大人,邬大人,谷香上述空缺就交你们安排了。”
他向来重视平衡,心想:府衙要位已由老夫把持收银子了,那些小位就留给向来香和邬聊二人吧,分点油水给他们,很多事情得靠他们操持呀!
“哈哈哈……好,下官只听大人的。”向来香奸笑两声,和邬聊等人随即起身告辞,走出了蔡府。
“石剑自掏银子抚恤百姓,端午节给困难捕快送温暖,为老光棍刘来福介绍对象,这都是好事情啊,爹为何还要整石剑?”房里的蔡如意听得他们的议论,躺在床上,头脑又乱了。
“唉,我想他干什么?何况他弄假户籍,本就是人品不好。”蔡如意连忙克制自己,不想石剑。
“石剑得百姓爱护,应该是好人啊,我为何要讨厌他?爹又让向来香往谷香乱插人手,哪不是给谷香添乱吗?”石剑的影子和形象又在她脑海里浮现。
她越不去越想,石剑的身影就越出现在她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驱逐不走。
“唉,麻烦了,我又头痛了……”蔡如意不断敲打脑袋。
她的头又痛起来了。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连忙下床取剑,到院里练剑,想法驱开心头的不快,缓和头痛。
可是她舞了一会,却舞不去了?
下一招是什么招数?
她忘了。
她气恼地把剑甩在地上,双手乱拍树干,拍得小树摇摇晃晃,心情依然苦闷难解。
“意儿……”韩凤凰闻声而出,看到蔡如意乱拍树干,拍得树叶纷飞,大吃一惊,连忙跑出大厅扶住她问。
“娘,女儿头痛……”蔡如意眼前一黑,又倒在韩凤凰的怀中。
“来人哪,快传朗中。”韩凤凰大惊失色,连忙大声呼唤府中丫环,抬蔡如意进房。
“这死丫头,练武多年,为何经常头痛?”韩凤凰坐在蔡如意床前,看女儿脸色憔悴,又是怜悯,又是苦恼。
“她刚才不是好好的吗?”蔡坤也甚是不解,女儿明明还替他驱赶石剑,怎么忽然间又头痛晕倒呢?
“难道意儿练功过度?走火入魔?”韩凤凰失神地道。
“不可能,青蛇剑门是名门正派,武功也不是邪门武功,岂会走火入魔?”蔡坤也有些惶恐。
“老爷,夫人,朗中来了……”仆人进来禀报。
蔡坤连忙吩咐郎中抓紧给蔡如意看病。
艳阳当空,热气腾腾。
张兰赶到谷香。
“什么?蔡坤让彭金石领人伏击过你们?”唐关听张兰提起石剑在涪城发生的事情,惊愕无比。
“蔡坤真是没人性。石大人为何没把这些事情告诉弟兄们?”宋子青骂道,又感到很不解。
“公子说官场如同江湖一般险恶,府衙里没一个人听他的,也没一个人来看他,你们都看到了,俺和公子在涪城住的房子多潮湿啊!”张兰颇为感慨。
她跟着石剑可是过惯了好日子,在涪城闷了好几个月了。
“原来如此,难为大人了。宋某认识大人以来,知道大人好洁讲派场,兰儿不说,宋某还纳闷呢!”宋子青恍然大悟。
“现在最要紧的是,公子出事了……”张兰又神色黯淡地讲述了石剑上京的事情。
“什么?不可能呀!他曾救过皇上啊!”朱祥摇头不信,他虽是主薄,但做几十年典史的一根筋,哪能想那么远?
“是皇上想见他吧?他可是皇上亲赐的同进士,又是皇上当年朱批入读国子监的,还是皇上钦点的龙庭都尉、押粮前往山海关的有功之臣,抗金名将。”徐缓猜测石剑应该不会有事。
“你们怎能全往好的想呢?公子说了,他让俺回谷香,就当是报个信呀!”张兰泣不成声,忧心忡忡。
“石大人一个小小通判,却由那么多兵马拥他上京?皇恩虽宠,却不会那么隆重呀!”唐关不无忧虑,又为张兰拭泪。
“若国子监训导是假的……他们畏石大人武功高,所以找此借口……”陈彪闻言,忽然额头见汗。
“石大人可是咱们的大恩人,他不仅提携了咱们,而且还经常掏银子接济咱们呀!”潘栋急得双手乱搓。
“不管是好是坏,咱们马上上京去,一定要探过究竟。”陈彪霍地起身,果断地道。
“陈兄,石大人好不容易才让你占据捕头之职,你岂能轻易离岗?你和朱大人留在谷香,咱弟兄几个先辞呈,上京探探情况,现在石人刚走不远,而且他们是大队人马,行动不快,咱弟兄几个肯定能赶上石大人一行。”唐关连忙制止陈彪。
“好,听唐兄弟的,咱们几个让朱大人代辞呈一事。”宋子青赞成唐关观点,马上动身出门。
“可是你们好不容易才入官场?”张兰既感动又不安地拦住宋子青。
“兰儿姑娘,什么火候了?还讲这个,我来驱马车,走!”潘栋却率先抢出门外,跃上了马车。
“陈兄,你先守住县衙这块小阵地,无论何事,以后再说。”唐关拍拍陈彪肩膀,转身与宋子青等人赶赴京城去了。
天蓝色绒布上的星星,忽明忽暗。
柔光抚摸着大地。
“石大人,皇上有旨,让你进宫见驾。”向阳按候赛因吩咐,快步出宫,让在宫门口等候的石剑进宫去。
近百侍卫高手急急拥着石剑进宫,生怕石剑丢了。
“向统领,可否记得三年前于国子监大门口杀廖永世一事呀?当时本官提醒你,他是辽东奸细,事后你提升为御林军中军统领。”石剑与向阳并肩而走,嘻嘻哈哈,在他耳边低声地道。
“什么?你认出我了?”向阳闻言,脑袋如被人拍了一掌,轰轰作响。
“向大人,本官在涪城就认出你了,什么三千精骑护送本官进京到国子监督训导?本官有那么重要吗?哼!你快送本官面见皇上。否则,你当年拿假奸细晋升一事,本官抖出去。”石剑一路上早已想好了脱身之计,此时又附在向阳耳边一说。
“不……你……血口喷人……”向阳全身惊颤,结结巴巴地指着石剑道。
“向大人,你以假奸细唬弄皇上而得到提升,可比本官什么假户籍的罪名更大,孰轻孰重?”石剑趁胜追击,步步紧逼。
“可……候大人要抓你入地牢,据他所言是皇上下旨定的。这……如何是好?”向阳吓得浑身是汗,左右为难。
“候赛因不会假传圣旨吗?你领本官直接去见皇上不就知道了吗?你别忘了,本官对皇上有救命之恩。再说,若本官要跑,你拦得住吗?”石剑见他动摇了,便将罪责推向候赛因,又给分析眼前情势。
“这……”向阳眼露悲哀,双手乱搓,不知所措。
“本官曾被皇上御封为龙庭都尉,此职须由皇下亲口解封或是下旨任免。向大人,你可曾听到皇下亲口说免掉本官的龙庭都尉之职?你可曾看过解除本官龙庭都尉之职的圣旨?”石剑见他已动心,便又端出自己的荣誉之职。
“这……石大人,请!”向阳听罢,吓得浑身是汗,连忙向石剑躬身作揖,语气变成请他入宫。
他领着石剑不再去御花园,而直奔坤宁宫,因为石剑还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石剑此时还是龙庭都尉。
他还记起一事:石剑曾救过朱由校。
躲在云层里的月亮出来了,星月交辉,夜空显得更加美丽。
“微臣石剑,磕见皇上。”石剑在张皇后熟悉的房门前下跪,他曾在这里守护过朱由校与张后安寝。
向阳忐忑不安地看着石剑下跪在张后的寝宫前,他所领的近百侍卫高手自然不知向阳为何又忽然领着石剑来此,个个呆若木鸡地看着石剑。
“什么?候赛因没押他入地牢?”房中的朱由校并没入睡,而是在房门背手踱步,闻得石剑磕见,不由全身惊颤起来。
张后坐在烛光前,怔怔地望着烦躁不安的朱由校。
“皇上,石卿家是你朱批入读国子监、又是你亲赐为同进士、还是你钦点他为龙庭都尉的,你让他下地牢,那可是自打耳光呀!”张后听到房外石剑的声音,眼神一亮,起身斗胆直阵。
“呀……”
朱由校立时惊醒,推门而出,扶起石剑,道:“石爱卿平身!爱卿,深夜见朕,可有要事?”
向阳见状,一颗差点蹦出来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
灯火通明中,他看到朱由校的和颜悦色。
他心想看来石剑所说的没错,真可能是候赛因假传圣旨。
他心里当即大骂候赛因家十八代以来的女人都是婊子。
石剑求见朱由校有什么目的?搏同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