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彪,让他们别验了。本官把银子亲押成都去验,反正还不到交税银时候。”石剑一听,冒火了,这分明就要整自己嘛。
“别验,石大人说了,送到安大人那里去验好了,来的时候,咱们每箱还多装一百两,到你这里却少了几百两?这不坑人吗?”陈彪发怒,领人从地称上把税银搬了回来。
“石剑,你什么意思?拿安大人吓唬本官啊?”向来香一听,也冒火了,质问石剑。
“本官只想讨个公道。如果你觉得安大人不够格,到吏部那里去一趟也行。”石剑手一挥。
向来香闻石剑提起吏部,不由一怔,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陈彪、张兰、张铭等人马上搬开银子,重新装车。
“你……石剑,你好大胆,送来税银又搬走,你这是公然盗取税银。”邬聊恶狠狠地拦着石剑。
“邬聊,这是谷香的税银,本官还没交付,有权拉走,你连这个都不懂?”石剑哈哈一笑,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来人,石剑盗取税银,把他拿下。”向来香气得浑身发抖。
“哈哈……本官堂堂一方县令,你说拿下就拿下吗?不怕死的就上来试试,看本官不斩了他?再判他一个劫取谷香税银的罪名?”石剑哈哈大笑,又再软语挟硬。
彭金石、邱峰等人围上来,却又不敢动手。
“干什么?”蔡坤听得不对劲,连忙从内堂走出来喝阻。
“回大人,下官在谷香县衙称足了税银过来,到此每箱却少了一百两。为避免有人对府衙闲言流语,下官想将税银送到成都过称、验银,反正税银也是要解往成都的,顺便替大人分忧。”石剑抢身上前,对蔡坤躬身道。
“大人,明明这是狗……石知县上缴的税银本不足称……他这是诽谤本官。”向来香一听急了,连忙上前解释。
“大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如另找一把称来,让陈彪和邱大人一起重新过称、验银?或者一起成都?”石剑冷冷地道。
“石剑,你什么意思?啊?拿安大人来压本府吗?”蔡坤一听石剑的话很不对劲,当即大喝一声。
“下官来之前,就怕谷香的官称与涪城的官称有差别,所以税银装箱的时候,下官特命手下拿县衙的日常经费给每箱再加一百两,又怕路上出什么差错,还亲自押运税银而来。来到涪城,就算不会多,至少也不会少,怎么到此一称,每箱反差二百两呢?”石剑也不与他急,慢条斯理地道。
“石剑,你血口喷人!是你贪污了税银,还敢说本官的称不准?”向来香指着石剑骂道。
“诸位大人也别急,可另找称来称。要不?到成都去称也行。如果成都不行,那到京城去称,请殷大人亲自作证。箱子是没有拆封的,府衙和县衙共同派人看守押运。”石剑心平气和地道。
毕竟,他还得给蔡坤面子,不想当他的面与向来香争吵。
“本府相信石大人。来人,将税银加贴本府封条,年底一并解往成都。”蔡坤听石剑提到“殷有招”,便有些头痛。
他已知向来香等人不敌石剑智计,如果真另找称子来称,或押往成都去称,那他的颜脸可丢大了。
“那请向大人打回收条给下官。”石剑也不想争,因为今年税收是大丰收之年,也不在乎多缴一千两银子。
“打收条给石知县。”蔡坤朝向来香喝了一句。
他已知石剑起疑,又怕石剑以向来香不打收条为名,直接把税银解往成都,那时每箱银子一称是足额或有多,那蔡坤可下不了台了。
事情传到吏部去,那殷有招正整顿吏治,还不把蔡坤开刀作大明159个府州的典型?
“是!大人。”向来香无奈,狠狠地盯了石剑一眼,提笔醮墨,写下收条、膳印,递与石剑。
“石大人,你可以安心回去了。”蔡坤见石剑接过了收条,还认真了看一下,便冷嘲热讽地道。
“谢谢诸位大人。下官既然亲自来涪城,当然想请蔡大人暨诸位大人吃顿饭,敬诸位两杯。”石剑向蔡坤拱手道,顺水推舟给蔡坤台阶下。
“本府近来身体有恙,胃口不好,下次吧。石大人,你一路顺风,不送了。”蔡坤摆了摆手,拂袖而去。
“哼,走!”向来香鼻子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大人,咱回去吧,他们对你可恨了。”陈彪看石剑僵在那里,连忙拱手上前请示。
“不!本官要厚着脸皮讨好蔡坤,唉,唐关几个人的任命还没下来。”石剑转过身来,叹了口气道。
“公子,你为了关子哥他们的前途,如此屈身找蔡坤,也太难为你了。”张兰听了,心头好感动。
“大人,你不必如此的,大不了,咱几个不做官好了。”陈彪既感动,也很气愤。
向来香竟当面整他们。
“唉,大人,去吧,税课司帮你垫付一笔经费,你请他们也好,送给他们也好。来,拿着。”张铭叹了口气,上前递给石剑两千两银票。
石剑一笑,推开他的银票,道:“张铭,谢谢你为本官着想,不瞒你说,本官一直都是自掏银子到县衙办差的。要不,以本官的花费,县衙早被拍卖了。”
“哈哈哈……”
众人给石剑逗乐了。
“那卑职诸人先找家客栈吃饭,等候大人回来。”陈彪拱手道。
“川味客栈吧,稍候本官去找你们几个,吃好些,本官请客。”石剑拍拍陈彪的肩膀,转身奔往蔡府了。
陈彪、张兰、张铭几个眼睛湿润了。
石剑能否敲开蔡府的大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