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场沥沥秋雨,洗涮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刚风干的血,又被秋雨融成红色。
沙岭更显荒凉阴森。
岳凤抛下私情,洒下热泪,策马踏尸而过,疾奔西平堡。
“杀……”她随兄长之后,抢在冒铭之前,冲入金兵阵营,挥舞苗刀,左扫右劈。
“啊啊啊……”刀光晃动之间,金兵人头纷纷落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金兵正向西平堡发起攻击,忽见有人撞阵,急忙分兵围攻阻拦,刀枪剑戟锤棒一起朝岳凤三人及所部戳去。
他们人如潮水涌来。
岳氏兄妹、冒铭为引敌注意,冒死拼杀,率众勇往直前。
“哈哈……好事来了,爷正想找个大明女子作妾!”金将奥斯卡淫笑一声,横着牛角叉,拦住岳凤去路。
他的叉长约五六尺,在叉座间镶有铁片。
“狗嘴吐不出象牙!”岳凤怒骂一声,一招“斜劈华山”,扬刀劈去。
“好刀法!”奥斯卡见刀风凌厉,暗赞一声,举叉上拦格开她的刀,又掉叉柄扎她马脖。
岳凤竖刀一挡,又横刀而扫,变招甚快。
她劈、刺、格、扎、撩,刀风呼呼,寒光逼人,勇猛有力。
奥斯卡舞弄牛角叉,拦、横、捂、拍、掏、挑。
“啊呀……”岳凤不熟悉马上打法,左背被他牛角叉划了一下,登时血流如注。
她急伏马鞍而逃。
“驾……”奥斯卡握牛角叉追去。
“哎呀……”忽听冒铭一声惨叫,却是他被金将土耳其一棍击中马头,马倒人翻。
“冒将军……”岳凤急又掉转马头,右手刀柄轻敲左手衣袖贴手腕而缚的梅花箭筒,六支小箭先后激射而出。
这是她的独门暗器梅花袖箭,箭筒缚于小臂处,筒之前端贴近手腕,用衣袖遮盖。
箭筒一次可装入六支小箭,正中一箭,周围五箭,排列成梅花状,内有弹簧,筒上装有机关,一按机关,筒内小箭即向前射出。
“啊啊啊啊啊啊……”六声惨叫,挥刀劈向倒地的冒铭的五名金兵背心旋即中箭。
奥斯卡猝不及防,右胸也中了一箭,登时跌翻下马。
数名金兵急扶他而逃。
冒铭来不及道谢,急舞一双日月乾坤刀去抢马。
“明女真狠!”土耳其刚好掉转马头,见状挥棍朝岳凤砸去。
“当……哎呀……”岳凤横刀一格,虽然弹开他的棍,却也虎口发疼,身子摇晃,差点摔落下马。
“妹子小心!”岳森急挥剑而来,高呼一声,一剑扎向土耳其的马臀。
“当……”
土耳其反手甩棍,格开了他的剑,震得岳森手臂发麻。
岳凤不顾虎口发疼,急舞刀过来助阵,兄妹齐攻土耳其。
奥斯卡包扎一番,复奔回来,舞弄牛角叉,助土耳其反击岳氏兄妹。他所率金兵,同施镰刀,齐砍岳氏兄妹的马腿。
岳氏兄妹登时险象环生。
“啊啊啊……”他们所率的千余精骑,不时有人落马,有的被砍成肉泥,有的肢离颅碎。
场面残酷,惨叫声撕人心肺。
秋雨短暂。
湿漉漉的战场,瞬间又被来往冲杀的两军人马踏干。
冒铭浑身是血,披头散发。
“不好了,西门有明将行剌大汗,快去救驾!”忽然间,金兵有人举起令旗,喝令将士前往西门救驾。
奥斯卡、土耳其二将闻言大惊失色,急抛下岳氏兄妹,领兵奔向西门护救努尔哈赤要紧。
“妹子,石剑杀向西门,咱有救了,走,进堡里去。”岳森狂喜而泣,一马当先,冲开血路,奔向城堡下。
又有一金将,高大英武,手执双锤,拦住岳森去路。
岳森舞剑而上,岳凤挥刀助,冒铭双刀齐出,三人齐扑金将。
此金将叫鳌生,满脸络须,不仅武艺高强,且臂力惊人。
他左锤一晃,右锤一摆。
“当当当……哎呀……哎呀……哎呀……”
岳氏兄妹刀剑被震得差点脱手而飞。
冒铭则被震飞一刀,仅剩单刀。
三人在鳌生的重锤之下,再次险象环生,只好策马散开。
“想逃?哼!”鳌生舞锤狂笑一声,策马追向岳凤。
“妹子小心!”岳森急策马护救,一剑扎向鳌生马臀。
鳌生左锤反摆,右锤击向岳凤后心。
岳森急急收剑,冒铭冒死出刀,横扫鳌生腰间。
鳌生急收锤护身。
岳氏兄妹、冒铭三人又策马散开。
“老子杀光你们……”鳌生火冒三丈,双眼血红,不再追岳凤三人,双锤左摆右甩,杀向明军的骑兵,端的是锤锤碎骨。
“啊啊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数名明兵被锤击中,堕马而亡。
“哈哈哈……”鳌生又是一阵狂笑,持锤又杀向其他明兵。
岳凤三人急又围向鳌生,三人按熟悉打法,只要鳌生擂锤迎战,便又各自散开。
“妈的……”鳌生气得哇哇直叫,胡子直抖,七孔生烟。
四人在金兵重围中,策马团团转。
“嘶哑……啊啊啊……”明军骑兵却在一阵战马惨嘶中,纷纷堕马,金兵镰刀挥舞,狠砍落马明兵。
城堡下的金兵与城堡上的明军放箭对射,双方箭雨往来,不时有人中箭而亡。
惨叫声响彻云霄,让人心寒。
城堡上的罗一贵,威风凛凛,却愁眉不展。
他认识岳森、冒铭,看他们领精骑撞阵而来,却不敢出城堡相救,生怕城门一开,金兵会潮水般涌来。
西平堡城头上的明兵也剩余不多了。
王化贞之前给他的三千兵马,在这个血雨腥风的早上,有两千将士倒在了金兵的炮火下、箭雨中。
岳凤、岳森、冒铭三人率部在西平堡外险象环生,镇守西平堡的罗一贵慑于堡下金兵人马众多而不敢开堡门迎接他们进堡,他们会否战死堡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