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分功

第七十二章分功

杭州城外一间破庙之内，秦月等人终于汇聚在了一起。

苏渐星已死的消息让秦月愤怒不已，云剑幽等人亦是义愤填膺。

此番虽然如愿得到冥教基业，可是折损了苏渐星，实在是说不清得失。

“秦姑娘，”云剑幽恨声道：“阁主殒命，我二弟亦折损，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

秦月坐在破旧的佛像下方，周身煞气阴寒，与那石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闭目缓和心境的秦月在云剑幽话音落后便睁开了眼睛，“我没说就这样回去，阁主与云兄殒命，李广才身死，浙江基业毁于一旦，全是张少茗与神医门所赐，此仇不消，怎能罢休？”

“秦姑娘，”俞元纯缓声道：“可是我们这些人，对付神医门或是张少茗，势必无法起到什么作用。至于六腑煅元功，上卷落在了神医门之手，中卷落在了藏剑山庄，昨晚青竹林一战，江湖中人只怕不会再起什么争夺之心了，我们想要继续拉拢人手，恐怕是不行了。”

“我们已经不能继续再战了，必须立刻收拢人马，小心掩藏，不过此事也不能就此罢休。”

“那秦姑娘有何妙策？”云剑幽等人立刻将目光投向秦月，眼中期许，丝毫不掩。

秦月沉吟片刻道：“将第三卷六腑煅元功放进杭州，能不能再卷一番风雨，就看天意吧。”

“唯有如此了！”云巅子摇头叹道。

时正晌午，张少茗派出去的王燕阳及上官鹤等人终于将他要抓捕的人全部拿下。

坐在衙堂等候的张少茗并没有与归来的诸人多说什么，只是一句辛苦，便打发了诸人离开。

但唯有一人被张少茗单独留了下来，此人便是白谦。张少茗单独留下此人时，引起了上官鹤的注意，上官鹤瞥了一眼白谦与张少茗，眼中瞬间便有了了然之色。

上官鹤自然明白张少茗的用意，所以不禁感叹起此人的聪明，虽然自己也很聪明，但显然，这种事情还是别人说出口合适些，至于自己，还是夸别人的好。

上官鹤等人离去的很快，所以屋内一下子只剩下了白谦与张少茗。

白谦低着头，谦恭的模样倒是不错，但他的心里可一点也不平静，张少茗没有开口之前，他实在猜不透这位钦差的想法，所以只能静静的等待。

张少茗踱步到白谦身前，才轻声道：“此番杭州之行，辛苦白千户了。”

白谦可不会真的认为张少茗在夸赞自己，但张少茗如此说，他自然立刻摆出了受宠若惊的模样，“大人言重了，此番案件错综复杂，全仗大人雷厉手段才得以结案，所以辛苦的乃是大人，卑职等不过是跑跑腿罢了。”

“呵呵，话不是这样说，你锦衣卫此番也是出力不小，所以此事的功劳，也不是本官一个人的。只是你的身份实在特殊，我若是回京奏明陛下，恐让你与纪大人生出间隙，所谓疏不间亲嘛。”

白谦年岁不算大，也只是三十岁上下而已，能做到千户之位自然是聪明人，虽然他一时间还想不透张少茗的用意，但是分功于他锦衣卫的意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故而白谦连忙躬身一礼：“大人若愿为下官美言，下官感激不尽。”

“那纪大人哪里，你该如何解释呢？”

白谦顿时更为恭敬，“还请大人示下！”

张少茗毫不在意的随口说道：“杭州之事通报给纪纲知道吧，让他插一手，功劳分他一半，到时候或许不会升你的官，但赏赐肯定少不了。”

“多谢大人美意。”

“其实即便我不说，你也会告诉纪纲的，但我不松口，他也别想掺和。好了，此事便是如此了，你快马去报吧。”

白谦连忙应声离去，他虽然不笨，但是一时间还是想不透其中的关键，但是他知道，若是这件大案的功劳分给锦衣卫一半，而且还是由自己的手传递给纪纲大人，那么纪纲一定不会亏待他。

张少茗自然有自己的思量，锦衣卫的情报系统比天机阁可是高出很多筹的，所以若是叫锦衣卫插手，纪纲一定能稳稳的坐实李广才等人的罪名。

张少茗倒是不怕纪纲会使绊子，因为这件事情，他还不敢。何况纪纲纵横官场，手握大权，他只能和陛下同路，就算之前的皇宫案纪纲大有被汉王威胁的意味，但纪纲肯定不会站在汉王一边，因为他不敢。

处理完这些后，张少茗终于带着许如鸢返回了藏剑山庄。

张慕青已经离开，所以等他赶到藏剑山庄时，并没有看见她。

林方萱的心情不大好，毕竟张慕青没有多留几日，这让她实在有些失落，但她更加明白，孩子大了，不可能总是留在身边转悠的，即算是多年未见。

苏眉正在一旁宽慰林方萱，但苏眉本人的心情似乎也不好。

这二人都在小庭院的长廊内坐着，张少茗赶到时，二人正说着话。

“官人回来了！”苏眉一见张少茗，立刻迎了上去，但同时她也看到了许如鸢，她自然明白此人就是张少茗所说的妾室，所以一心想说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茗儿。”林方萱的心情在见到张少茗后也好了许多，她自然也看到了许如鸢，所以好奇的问道：“这姑娘是？”

张少茗尚未开口，许如鸢已经当先施了一礼：“妾许如鸢，拜见婆婆，拜见姐姐。”

“婆婆？”林方萱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少茗及苏眉。

苏眉连忙解释起来，“这位妹妹是位可怜人，官人心怜，所以带回府上为妾，此事已经与我商量过了，眉儿觉得家中人多也热闹，所以就同意了。”

“原来如此。”林方萱点了点头，但似乎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张少茗自然看的出来，便缓声与苏眉说道：“眉儿，你带她去换身衣服，对了，帮她改个名字。”

“好，”苏眉点了点头，便看向了许如鸢：“妹妹随我来吧。”

许如鸢乖巧的应了一声，立刻跟着苏眉一起离开了。

看着苏眉走远，林方萱这继续开口，其实她是有些生气的，但是三十年未有尽到一丝母亲之责的她，却也不好与张少茗生气，故而话说出口，语气还是平和的，“茗儿，眉儿是位好姑娘，你怎么能说纳妾就纳妾呢，这天下间有哪个女子愿意与人共侍一夫啊？这不是对不起眉儿吗？”

“哦，娘亲不必生气，此事确实有些难言之隐。。”张少茗说着话风突然一转：“娘亲，你身为林家方字辈前辈，不知剑法如何？”

林方萱微微诧异的看着张少茗：“茗儿想学林家剑法？”

“倒不是这个问题，娘亲只说剑法如何便好了。”

“娘亲已经多年没有碰过武功了，如今与人交手的话，只怕不胜当年了。不过一般的江湖名客，娘亲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是这样的，刚才那位姑娘是儿子迫不得已才纳为妾的，至于原因，我已经告诉眉儿了，娘亲若想知道，可以问问眉儿。至于此人秉性如何，尚待查看，不过此人武功不俗，我虽然已经给了眉儿控制此人的方法，但还是不太放心，所以还请娘亲代为管教一二。不过娘亲不必对其动粗，只需让她知道安分便好。”

“这么说，你不会碰她？”

“至少在确定她真的归心之前，我是不会在碰她的。”

“你已经碰过了？”

“是的。”

“唉，好吧，张家就你一根独苗，家里人多了也好，开枝散叶，好事。放心吧，这丫头我会好好管教的。”

张少茗不会说感谢的话，因为这样会生份，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便跳过这个话题直接说了另一件事，“娘亲，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

“怎么了？”

“最近的杭州实在不算太平，儿子查办的大案实在是非常的要紧，所以娘亲能否准备准备，今天下午便带眉儿回京？”

“回京？自然是好的，我也想早些回家，只是你查案与我们回京有何关联，莫不是怕有人报复？这里是藏剑山庄，谁敢来此放肆？”林方萱虽然不会拒绝，但心中却有疑虑，故而才如此一问。

“倒不是这个问题，只是儿子查的是造反大案，且动用一些隐秘的人手，这些人手按理只有陛下才会用的，所以为了消除陛下的戒心，京城就需要有人守着。说白了就是人质，不过京中都是这样。

而且娘亲只管放心，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儿子也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保证不会真的让你们受到伤害。”

林方萱只是江湖客，又是女人，自然不懂得这些，但是张少茗如此一说，林方萱却明白了一些，所以不禁叹道：“伴君如伴虎，果然如此。茗儿只管放心，娘亲不会拖你后腿，今天下午我就带眉儿回家。”

“呵呵，娘亲不必如此紧张，这只是一种说法罢了，并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的。”

“其实娘亲本是江湖人，若是跟着姐姐快意江湖，倒是更合适。跟着我，反而没了自由，辛苦娘亲了。”

“傻孩子，有你在，娘亲当然要跟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