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我们公司了。”
可比克言简意赅,以为她能明白,没想到,他又一次高估了他小丫妹妹的智商。
“去你们公司?”扭头嗔怪道,“佳琪,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怎么能不放舞华准时下班?什么事情这么了不得非得加班?”
“……”
兰灰灰好像能明白点儿什么了,也跟着大家伙一起沉默,一起在心里鄙视令狐小丫。
喵喵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事儿,不过看到司徒翎跟沈佳琪还有阿曼达的表情,也猜到肯定发生了点儿很有意思的事,八卦烈焰熊熊燃烧,忍不住想问,但是她的修养还是让她出来打圆场:
“先吃饭吧,下次叫上她就是。”
不过,下次肯定还是会“忘”的吧?
吃过饭,收拾餐桌之前,令狐小丫说有个重要的决定要宣布。
“什么重要决定?”
“你要飞去澳洲找朝阳叔?”
令狐小丫笑眯眯地走到司徒翎跟阿曼达身后,搭着她们的肩笑得很谄媚,“我决定,让她们俩其中的一个搬过来住。”
“为啥?”
“什么?”
“为什么是我们?”
唯一没有发言的,就是兰灰灰。跟她们在一起,他就像个看电影的局外人,只能看只能听,完全无法参与其中。
可比克那句“为什么不是我?”一出来,大家都投去了鄙视加藐视的眼神,尤其是喵喵。
“因为……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一个人?我不是人?”
沈佳琪指着鼻子,有点儿不服有点儿气愤,不管是阿曼达还是司徒翎,他都不想让她们过来。
“哼,你还好意思说,一点儿都不称职,那天丢我一个人在家,半夜做恶梦醒了,连个安慰我的人都没有。”
“……”
一直忘了问,现在知道了,原来这就是那天半夜令狐小丫四处打电话找人的原因。
兰灰灰觉得令狐小丫挺可爱,憨憨地笑着,静观事态发展。不管是谁搬过来,总不可能是他。原本已经订好机票,沈佳琪无意间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主意打算多留几天。
那天分开之后,俩人通了个电话,沈佳琪说:“虽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跟司徒好好沟通下,别再这么僵着了,如果有需要,我愿意帮忙。”
其实,说这句话,沈佳琪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兰博真的当真了,真的就取消机票留了下来,还请他做说客,约司徒翎出来。
沈佳琪想给自己两耳光,怎么能把含金量这么高的情敌给留下?
不过,司徒翎跟兰博单独见过之后,也没什么异常表现,仍旧是午夜十二点之前一通电话,说了晚安睡觉,也仍旧会在醒来之后跟对方通个电话再起床。
——这个习惯,忘记了是谁先开始,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形成的了。反正,总不会是很久之前。
“以后……”
沈佳琪想说,以后不会再把她一个人丢家里,令狐小丫还是坚持,要有个女生搬进来陪她一起住才好。
“要不,找舞华?反正佳琪你有没有秘书都一样,阿曼达好像很忙,司徒也天天有课……”
“不行。”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佳琪等三人给否了,否决的原因谁也不愿意说,关键时刻救世美女喵喵再次出场,“你直接跟我回去呗,家里有佣人照顾你,你也可以替我陪陪外公,一举两得,多好?”
这个提议,大家都很赞同,令狐小丫表示,“我得再想想。”
其实令狐小丫想问,“能不能把我跟朝阳的床搬过去?”她知道,她要是真的问了,一定会被他们嘲笑。可是,枕边没有朝阳的味道,她会彻夜不能寐。
商量无果,只好作罢,静候令狐小丫的决定。
如果她执意要阿曼达或者司徒翎其中的一个搬进来……以她们各自的性格,搬进来的应该是司徒翎吧?
如果舞华还是原来的舞华,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但是……
整个晚上,表现最活跃的是令狐小丫,其次是喵喵,喵喵有点儿亢奋,莫名的。
只是,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事,除了可比克,似乎没人注意到。
原本,沈佳琪说送他们回去,可比克看了眼喝得脸蛋儿红扑扑的喵喵,说他送就行了,打个车送她回家,自己再回去就行。
沈佳琪没弄明白,这跟要他送有多大差别,难道他就不能把喵喵送回去再送可比克?
上了车,喵喵靠在可比克身上玩手机。
习惯性登陆某网站,输入框提示,万圣节要到了。
“万圣节?”
无声轻笑,所谓节日,不过是为达到某种目的而存在的借口罢了。
一年前的万圣节前夜,她又去到和他相遇的城市。
熟悉的酒店,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餐厅,只是身旁已没有他。
十月份的内陆城市,白天是和煦的暖风,到了晚上还是有些瑟瑟,裹紧毛呢外套,看着三三两两亲密交谈的人们,她独自走在他们曾手牵手走过无数次的路上。
去他们常去的餐厅吃饭,坐在他们最喜欢的位子上,俯瞰夜景。
他们相遇在某年圣诞节,那时候她还是学生。
在那之前,一直以为“一见钟情”是胡扯,四目交汇的瞬间,彼此胸腔里都开出了灿烂的小花,是的,是小花,清淡的小花,杂草从里的那种。
事后,她总说,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是偷来的。
偷来的,终究是要还回去的,第一次分开的时候,她就知道,他要离开她了。
抱定一个念头故地重游,要么继续爱他到死,要么彻底掀过这页。
黑漆漆地一个人藏在衣服里,妄图变成透明人,想要被所有人忽略。
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是成双成对?要么一男一女,要么两个男人,这世界是怎么了,难道就没有和她一样一个人出来散步的吗?
不,不是散步,她在缅怀,缅怀和他短暂却无比绚烂的感情。
夜晚的广场,除了跳舞的人群就只有零星几对藏在黑暗里谈情说爱。经过那些地方的时候,她听到了他们的调笑,也听到了他们在亲吻。
快速逃离欢爱现场,信步在夏季人满为患的湖边,湖里的倒影也静谧的深沉。
现在,他在做什么?会不会跟她一样也在想她?还是……怀里正抱着别的女人?
她不是路痴,却还是在熟悉的广场里迷了路。穿来穿去,不知道自己到了那里,一路上都只顾着感受孤寂、用文字记录此时的感受了。忽的到了亮堂的灯光下,四处看,却不知身在何处,于是,她又想起了他。
清醒过来,看指示牌,仰头看月亮,终于找到了回去的路。
蹲在浴室,被冷水浇了个彻底。
瑟瑟着关掉水龙头,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是泪还是水。
要忘了他吗?要放弃吗?
歇斯底里大哭过后,她发现更加想念他。
她以为,独自走过他们一起走过的路,她会死心。
她站在浴室门口打量着,房间的格局和他们从前住的那间刚好相反。
她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还是仍旧在做梦。
她是不信星座的,尤其是在遇见他之后。
她是报复心很强的天蝎座,她曾想过,如果他胆敢背弃她,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来惩罚他。
她曾很恶毒地想,可以在他和其他女人的婚礼上,送上自己的骨灰做贺礼。
这个念头,她没有告诉过他。
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他就走了。
他是对感情执着的金牛座,据说与生辰星位在天蝎座的女性会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