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的身上被水泡的已经浮肿了起来,五官狰狞的有些吓人,特别是那双被水泡肿了的死鱼眼,死死的瞪着天花板,像是死不瞑目般骇人。qiuyelou
最恐怖的,是王大娘的肚子被人用利器活活剖开,两尾活灵活现的鱼,在她的肚子里欢快的穿行着,时不时渐起一道道带血的浪花。
村长指着这两条鱼,脸色苍白的解释道:“刚找到尸体的时候,我们想把这鱼弄出来,却发现这两只鱼,就像长在王大娘肚子里一样,根本拽不出来。”
“那她的尸体,是在后山的池子里找到的吗?”
云轻连忙问道,村长摇头,说后山已经封了,没人能去,是从村里的一个池塘里被人发现的。
这怎么可能?
村里除了后山有这种红鲤鱼外,别的地方可连见都没见过,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人觉得池子里的鱼好看,悄悄去抓过,结果这些鱼带回家没两天就死了,久而久之,再也没人去碰过池子里的鱼。
随后,云轻让村长带我们去发现王大娘尸体的池塘,却在即将离开王大娘家的刹那,忽然停下了脚,缓缓转过头,盯着她家厨房看了好久。
我正诧异云轻看的是什么东西,却见他已收回目光,走出了大门,到了池塘后,云轻在四周环顾了一圈,又蹲下身子,轻轻伸手,触了触湖里的水,放在鼻间轻轻一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
转过头,也不知道在村长耳边说了些什么,村长惊愕的看了一眼云轻,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连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随后村长招呼大家散去,只留下我和云轻在这池边,见人都走了,我顿时有些着急,问云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轻却反问我,王大娘平常在家里和她儿子,儿媳的关系好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是太清楚,只记得王大娘是个寡妇,一手把她儿子带大,自然少不了宠溺,把她儿子养了个好吃懒惰的性子,又找了个特别强势的儿媳,恰好能镇住她儿子。qiuyelou”
“这就说得通了。”
云轻听后,幽幽的回道,听的我心中的疑惑顿时更深了,正想问,云轻却在这时,告诉我说:“锦鲤又称风水鱼,算是布风水局中较为常见的东西,可那两尾锦鲤,却不同与一般的锦鲤,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两尾锦鲤,包括池子里的那些,都是死人魂魄被困其中化为的阴鱼。”
“阴鱼?那关王大娘她儿子什么事啊?”
我不解问道,云轻却白了我一眼,问:“你要是一个好日子过惯了的人,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上肉,见到了一个池子里有鱼,你会怎么做?”
“抓鱼啊!”
我下意识的就回道,却在脱口而出的刹那,震惊的瞪大了眼:“可不对啊,你怎么肯定,王大娘儿子就饿的去偷了鱼呢?”
云轻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道:“离开前你不也看了他家厨房吗,就没看见,厨房里有吃剩的鱼骨头?现在整个村里的活物都死绝了,除了那池子里的阴鱼之外,还能吃到鱼吗?”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估计是王大娘儿子儿媳想吃鱼,把王大娘哄骗上了后山,结果这鱼才吃没多久,王大娘就暴毙而亡,他们两人怕被人发现,就把王大娘的尸体,拖到了这儿来抛尸,假装王大娘被鬼魅害死。”
一边说着这话,云轻一边儿将池塘边上铺着的杂草撇开,果真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大袋子,和一条条拖尸的痕迹。
我见后,直接愣了,“可王大娘是他的亲妈啊……”
云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好似对于亲人反目,在他眼里早已习以为常。
随后我问云轻接下来怎么办,他却告诉我说。
“村里被人设了困阵,想要破阵,必须找到阵眼,但是村子这么大,想找到阵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苗疆女子的祭祀被我打断,算是乱了村里的风水,那个山峰下陷就是一个例子,我本是想等风水再乱一点,在找阵眼的,但是,有人不想我这么做,想借此引发村民的暴动,逼我先破困阵。”
“谁?”我吃惊的问道。
云轻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个人我也认识,却没告诉我是谁。
只是很可惜,那个人算计的天衣无缝,却忘了一点,后山有多凶险,村民们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无肉不欢者,也不可能冒着那么大生命危险,去捉鱼。
除非,是受人鼓舞,甚至是蛊惑。
我顿时急了,可从云轻这反应上来看,背地里做这些的人,应该不是那苗疆女子,要是她就直接说了。
但,如果不是那苗疆女子,那还有谁?
可云轻难得这么有耐心的和我解释了这么多,却没有要我插手的意思,将我送回家后,让我在家里乖乖等他,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我被他送回家之后,几乎都要暴走了,可无论我怎么说,他就是不带我出去。
最后,没辙,我只得抱着老头儿那本道志,靠在床头,细细品读逼自己静下心来。
读着读着,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犯困了,竟直接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我总感觉有股炙热的目光在盯着我看,我下意识的就想睁开眼,却在睁眼的刹那,生生忍了下去。
这目光很陌生,不像是云大人的!
果然,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下一秒从我耳旁响起:“我知道你没睡。”
我吓的浑身一紧,险些忘了呼吸,绷着身子良久,都没敢睁眼,可这个陌生人,却像定海神针似的,一直站在我床头盯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只感觉这人再不走,我就要绷不住的时候,目光终于消失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睁眼,装作自己翻身,转了过去,刚想悄悄睁开眼看看,这个人还有没在,耳旁却响起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来人似乎害怕把我吵醒,无论是翻箱倒柜,还是脚步,甚至是呼吸,都放的很轻,很慢,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睁开眼,看看这人到底是谁,都被自己生生忍住。
这人一看就像惯犯,不是第一次来我家,处事又那么谨慎,没看到他能保上一条命,要是看见了,估计下一秒就被灭口了。
随着翻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人估计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轻手轻脚的朝着门边儿走,却在打开门的瞬间,猛地将目光转向了我,似乎是想试探,我到底醒没醒。
难以想象,要是我的好奇心再强一点,估计就被发现了,直至他将目光收回,离开了我房间许久,我这才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咪出一条小缝隙,恰好透过窗子,见到了这陌生男子的侧脸。
可就是这一眼,把我惊的直接傻了眼。
他怎么会是二愣子?
这不可能啊,在村里王大娘儿子游手好闲要是排第二,那二愣子绝对是第一,像他这种混吃混合等死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警惕?
但如果不是二愣子,他又会是谁?
瞧见来人走远,我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套了身衣服,又将所有防身的东西带了个齐全,悄悄的跟了上去,全程保持十多米的距离,根本不敢靠近。
可跟着跟着,眼瞧着男子潜进了一片林子,却跟丢了!
我顿时叹了口气,刚想打道回府,身后却响起了一道阴冷的男声。
“跟了我一路,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