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玉这一招是义父金老怪所授的千霄凌云手的第五式“风云突变”。右手旨在迷惑敌人,左手虚点却是实攻。
东方白见林公玉使了这一招,暗暗皱眉,说道:“韩兄小心,他爪为虚,指为实。”
韩三奇瞬间会意,当下右手握拳,击向林公玉的左肩。林公玉只得变指为掌,双掌拍向韩三奇的面门。
其实林公玉的“风云变幻”顾名思义,招数真真假假,变幻无方,右爪可虚可实,左指也可实可虚,若是金老怪使出这一招,就算有东方白提点,韩三奇中途变招,他也能便爪为实,抓中韩三奇的手腕。
林公玉在云栖坞里只学了大概,并未精通,错失了这一良机。但他见韩三奇武功虽高,却也高不过焦同卫,畏惧心渐去,当下使出上清派的幻阴指。
他又与韩三奇斗了几招,见他招式老练,攻势迅捷,守势严密,殊无弱点可循。林公玉忽然想起岳松龄的话来,“攻敌之若,不如功敌之难守”,他眼前一亮,见韩三奇掌力护住了前胸和小腹,显然是将后背卖给了自己。
林公玉一招千霄凌云手抓向韩三奇左肋,韩三奇顺势前倾,林公玉一个转身便已跃到了他的后面,一招五龙驭鹤掌拍向他后心,韩三奇此时已是避无可避,只得将全部内力运到后心。林公玉与他无冤无仇,不愿伤他性命,只使了三分功力。
韩三奇后背受了林公玉一掌,向前跌出,勉强站稳。他知是林公玉手下留情,便不再上前缠斗,笑道:“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英雄出少年!”
薛灵原本负手立在一边,见林公玉得胜,不禁笑道:“老头,服了吗?”
韩三奇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东方白冷冷的道:“想不到不过三年,你武功长进不小啊!连金老怪的武功都学会了。”他见林公玉的掌法精妙无双,一时技痒,续道:“老夫不轻易与小辈动手,但你即是灵虚的弟子,老夫倒要瞧瞧这牛鼻子教徒弟的本事有多大!”
林公玉厉声道:“东方老贼,你杀我全家,就算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他纵身而起,双掌朝天,在办公中划了两个圈,猛地向东方白拍去。
东方白身子不动,抬腿将身前的桌子踢向林公玉,与林公玉掌力相撞,只听喀喇一声,木屑纷飞,桌子碎了一地。林公玉跟着又是一掌,东方白凝身不动,左掌轻轻向前扶出,使的是成名绝技“五云开山掌”。
林公玉只觉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犹如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他运足上清罡气,猛力一击,他借力向后跃出,卸去了东方白的掌力,但双足着地后仍是向后退了两步。他不禁暗暗心惊,暗道:“这老贼武功当真深不可测!”-
东方白这一掌只用了七成功力,原以为必定将林公玉摔在地上,岂料林公玉只向后退了两步便即站定,便想:“他打败韩三奇看来也不是一时侥幸。”
林公玉不待站稳,双掌又向东方白袭来。东方白有心让他把招数使完,手上便不如何使力,林公玉一招一招使出来,直看的他连连惊叹。待林公玉将十八招使完,招数便即重复。东方白是一代武学宗师,武学造诣当世首屈一指,瞬间便看出林公玉没有学全全部掌法,他熟知上清派武功路数,但于这路掌法却一无所知,不禁暗暗疑惑,心道:“这路掌法明明是上清派的武功,怎的从没见上清派的人使过?难道是新创的武功?恐怕上清派没这等人才!”
要知道创出一门新武功并非一件容易之事,就算再了不起的武学奇才,想要新创武功也未必能够,东方白虽对灵虚的武功十分称赞,却不信他能创出这路掌法来。他忽然想起三年前他上龙虎山擒拿林公玉之事,他被一道符打倒在地,随即仓皇而逃。东方白后来细细思量,那符虽是昔年张天师纵横天下时的暗器,但若张天师在世恐怕已是百岁高龄,就算武功再高,到了这般年纪,功力也必定要衰竭,但用道符袭击他之人,明显功力充沛,他便料想是上清派中别的高手。但他此时见了林公玉的五龙驭鹤掌,便即确信那人是张天师无疑,这路掌法自然是张天师新创的武功。
薛灵站在一旁,神情早已不是林公玉与韩三奇相斗时那般轻松,东方白武功与岳松龄齐名,林公玉万万不是敌手,自己若是上前相助,两人合力也是敌不过,反倒令林公玉分心。她在心中暗思应对之策,一瞥眼,见东方晋正看着东方白和林公玉相斗,桃花一点红的毒刚解不久,病容未退。薛灵不禁心生一计,她猛然间向东方晋扑了过去,她知东方晋解读之后,功力未复,便欲要制服他,来要挟东方白。
薛灵眼看就要抓到东方晋,只见那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突然大喝一声,猛地一拳向薛灵天灵穴袭来。薛灵见他拳头碗口般大,便像一把大锤向自己砸落,心里害怕,急向旁边一闪。那汉子拳势急转,又击向薛灵小腹。
薛灵纵身一跃,在那人手臂上一踩,那人挥去另一只手,向薛灵腿上抓来,薛灵早已翻身跃开。
那汉子双拳齐出,直捣薛灵上盘。薛灵摸出一枚蜂尾针,向那汉子拳头上刺去,随即又一掌击向那汉子左肩。那孩子向左一闪,避开薛灵的蜂尾针,薛灵一掌便击在那孩子的右肩之上。
那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薛灵心中恶心。左手指尖夹住一根梅花针,刺向那汉子的小腹。
那汉子已见过薛灵用毒针伤了同伴,早已防了她这手,见薛灵指尖银光煽动,当下来抓薛灵左手手腕。
薛灵冷冷一笑,右手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银针,悄无声息的刺进了那孩子的肩膀。
那汉子生的甚是雄壮,但被薛灵蜂尾针刺中,登时发出一声狮吼般的惊叫,随即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口中哀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