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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奉天国的朝堂、江湖就越发风雨飘摇,连年的战争就像是一个逐渐扩大规模的漩涡,只要你涉身其中,就会身不由己的开始跟随大势飘摇,有的扶摇直上,而大部分人都是感叹乱世流离。
但天下之大,总有一些被遗忘的角落,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他们大多没有特别开化的文明,最起码却不用担心战火的波及,所以每日依旧为怎么吃穿得更好而忙碌。
路一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转眼已经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变成了一个结实的少年。
十五岁多的大男孩眉眼已经完全长开,他继承了母亲原本优秀的外表,斜飞的浓眉,薄薄的嘴唇和整齐的牙齿,一双大大的眼睛特别清澈,似乎随时都带着笑意,如果你要是只看他的双眼,那么你一定认为他是一个乖巧懂事、可爱听话的好孩子。
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路一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忧愁,因为看到他就开始犯愁的永远都是那些质朴的村民!
嗯,最忧愁的自然还有一个他的母亲,从小到大,她已经不知道拽着小调皮蛋去赔礼道歉过多少次了,道歉路上磨破的鞋子估计都已经很多双!
十五岁多的少年每天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况且路一脑子里面那么多的稀奇古怪,总是让他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这些事情虽然无伤大雅,可总是让大人头痛无比。
比如哪家的烟囱被堵了,哪家的果树连树枝带果子不见了,哪家的渔网又被划了个大窟窿,哪家的小媳妇儿、女孩洗澡的时候发现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等等等,不胜枚举。
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也有七八个,而称得上路一左膀右臂的自然要算上比他大一岁的路一文和同他一样大的路小波,这个渔村三叉戟,让整个村子都头痛无比,至于那些比他们小很多的孩子其实也不少,每天都替他们三个打掩护,当狗腿。
村里只有这么大,大人白天又要出海,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真正的管束住这帮小魔王!
当然他们其实都怕路一的娘亲,路先生。因为她发起飙打起人来,才不管你是村长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儿子,一律屁股开花才算数。
所以他们都同情路一,觉得委屈的好像是他们这帮孩子。
路小波有一个妹妹,今年十三岁,已经算是一个半大姑娘,青涩的身段已经像是春天的嫩芽开始鼓鼓囊囊。
今天她要去后山采药,所以她需要帮手,吃完午饭,她就径直往路一的家里走去,上山采药下海抓鱼,村里哪里有人比路一厉害。
最主要的是,她喜欢和路一哥哥玩耍,也喜欢他逗她玩的一些玩笑话。
可是今天她走到路一家门口的时候就忍不住捂着眼睛咯咯笑了起来,笑的弯了腰。
路一在家,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他现在的位置可以说是要有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因为路一被母亲绑住双手,吊在了门口院子外的一棵桃树上,赤裸着的上半身,古铜色的肌肉线条匀称,但是上面横一条竖一条的有很多伤痕,肯定是被他母亲用荆条打的,据说从小到大,打他的荆条都可以用来围着房子扎一条篱笆了。
听到笑声,原本正在打瞌睡的路一睁开眼睛,冲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路小佳使了使眼色,朝屋里努了努嘴,低声道:
“小佳妹妹,快去给我求个情,让我娘亲放我下来,我都被吊了两个时辰啦。”
路小佳歪着脑袋笑嘻嘻的问道:
“路一哥哥,你又怎么惹到路渔阿姨了?你不说清楚,我可不敢帮你求情去。”
路一扭动了一下脖子,撇了一下嘴,懒洋洋的说道:
“也没有干什么大事,我只是昨晚去偷听了小鱼儿哥哥两夫妻打架而已。”
“你不要脸,又去干坏事,哼哼,我才不给你去求情!”
路小佳自然知道路一口中说的吵架是什么事情,女孩儿懂事总是比男孩子要早,而且前几年路一和她哥哥三个偷看村里小媳妇洗澡、听新媳妇墙根都是让她们几个帮忙望风的,事后也不避讳她们,在村子祠堂那边大声讨论哪家的谁谁谁胸大,哪家谁谁谁的屁股圆!
以前她还小,不懂事,现在自己胸前也鼓起两个小馒头,再加上娘亲的告诫,她已经知道害羞和男女有别了。
听到路一又干这些羞人的事情,路小佳自己就真的变得又羞又急起来。
“问题是我没有听到啊!天地良心,我刚刚跳进小鱼儿哥哥的院子就被他发现了,你也知道小鱼儿哥哥是很厉害的!”
听到路一说连小鱼儿哥哥家他都敢去爬墙头,路小佳又嘻嘻笑了起来。
这就叫因果报应,循环不爽,估计上一代村里小霸王也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被人作弄的一天,搞得每天准备和银鱼儿睡觉都得巡视一番,最主要的是这个小王八蛋还是他一手带大的,第一次下海抓鱼、第一次爬树摘椰子,当然作弄女孩子这种事情,肯定也少不了他这个半路师傅。
小鱼儿都已经变成了大鱼儿,早就成家立业,小时候偷偷喜欢的小珊瑚嫁给了她喜欢的海生哥哥,幸好他也有喜欢自己的小银鱼儿,但是他们夫妻比村里其他同龄人对小路一是格外的疼爱,他还没有成亲之前,小路一的童年基本都是他小鱼儿带着的,直到,路一已经大到不怎么需要他的照看为止。
主要这个家伙在调皮捣蛋这件事上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本事,很多事情举一反三,根本不用他多说,他就自顾自的去做了。
十五年时间,路家村早就彻底接纳了路渔一家两口,而且路渔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出过村子,教村里孩子们习文练武,并且利用自己所知所学帮助村里人改善渔船,很是为大家带来了极大的帮助。
路一虽然顽皮的让大家头痛,但是一想到他的娘亲,大家就都觉得也没有什么,况且他确实也没做什么真伤天害理的事情。
就在这时,路渔听到动静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路小佳连忙站直身子,甜甜的叫了一声:
“渔姨。”
路渔亲切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问道:
“小佳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我是想让路一哥哥陪我去后山采药的,结果过来才知道他又闯祸了。”
“他哪天不闯祸?我都快被他气死了!”
看到路一又在向自己使眼色,路小佳连忙冲路渔撒娇道:
“渔姨,我一个人去后山很怕,您就让路一哥哥陪我去嘛,好不好?”
路渔其实老早就看到了路一在冲路小佳挤眉弄眼,没办法,自己的儿子也总不能一直这么吊着,无奈的叹息一声道:
“就看在你小佳妹妹的份上,今天就先饶了你,接下来你就不能好好的安分几天吗?”
重新恢复自由的路一接过娘亲递过来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可怜巴巴的说道:
“娘亲,我还没有吃饭呢。”
路渔瞪了他一眼,看到他那装模作样出来的可怜表情,气得又抓起了门口摆着的荆条。
路一连忙抱着脑袋躲到路小佳身后,一连串的求饶道:
“娘亲,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吃完饭,路一就带着路小佳出门往后山走去,采药这种事对他而言再简单不过,他的记忆力很好,很多草药看一遍都再也不会忘记,就像他娘亲让他学习的刀法,绝大部分招式他都只需要看路渔演示一遍,至于另外一种呼吸吐纳的法子,更是在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滚瓜烂熟,只是他不是特别上心,如果不是路渔逼得紧,这些枯燥没有新意的东西哪里有出海收拾鲨鱼来的刺激?
想到收拾鲨鱼,路一的手又开始痒痒,最近娘亲盯得紧,好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海边放开了玩耍一次了,有一种鲨鱼的鱼肝可是好吃得很,上次弄到一条,就连老村长那个老头儿都呲着快掉光的牙吃了一大块,哼哼,吃完就不认账,不让他孙子和我玩不说,还找娘亲告了我一状!
路五叔是现在的村长,老村长退下来十多年,身体已经不再健朗,出太阳的时候每天都会在院子里面晒晒,看到路一这帮调皮孩子的时候总是招呼他们过去坐一会儿,有时候还偶尔帮他们出谋划策。
路小佳跟在路一身后进山,看着他用一根木棍作刀,飞快的在荆棘丛生的密林里面劈砍出一条可以通行的小路来,并且一会儿这里拔一株草,那里扯一棵苗的,接过来一看,都是一些常见的草药。
“路一哥哥,你真厉害。”
路小佳由衷的称赞道。
“这不算啥,今天还得感谢你的帮忙呢,要不然今天晚饭前娘亲都不一定会消气!”
路一无所谓的回答道,明亮的眼睛还盯着丛生的灌木和野草,看看还有没有被漏掉的药材。
路小佳喜欢看路一认真做事情的样子,她总觉得这时候的他和平时吊儿郎当的时候判若两人,看着看着,这原本有些害怕的山林也变得格外清晰明亮起来。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才爬到半山腰的时候,路小佳的背篼都已经塞得满满当当。
路一站在一块凸出的大青石上,举目远眺,正前方是生他养他十多年的熟悉小渔村,里面偶尔走过的人影都是他熟悉的七姑八婶,更远处就是天蓝色的无垠大海,海浪轻轻柔柔的拍打着沙滩,带来一阵阵微咸的海风。
路小佳看着金色的阳光映射在路一的脸庞上,让他整个人变得如梦似幻起来,她突然有一种错觉,他好像不属于渔村,迟早都会像鸟儿一样展翅飞走,飞很高很远,直到她再也看不到他,想到这儿她突然有些伤感。
路一不知道身边女孩子有怎么样的情绪变化,迎着海风,他突然觉得心胸一片开阔,胸膛里像是有一阵澎湃的热血,不吐不快。
于是,他双手叉腰,仰着头,挺着胸,迎着夕阳,放开嗓子发出了一声长啸!
声音传了很远很远,直到被海浪吞没,不一会儿村里也传出两三声回应,那应该是他的伙伴在呼叫他。
路一畅快的哈哈大笑,转身跳下大石头,拿过路小佳背上的背篼背好,挽着她的手,两人在树林中像一对穿花蝴蝶一般,嘻嘻哈哈的快速下山而去,少男少女的声音像是叮咚的泉水,响彻整个山林。
路渔正坐在屋子里面为路一缝补衣服,听到那一声长啸之后,微微一呆,平静了十多年的心湖泛起阵阵波澜,坐了一会儿,起身来到门口,远远就看到那个飞奔而来的少年,眼里有欣慰、有骄傲、有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