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 难写的报告

阿黛拉当然没有把宋小双扔进海里，那是说的气话，高速汽艇把宋小双送到海湾的简易栈桥后，调转船头扬长而去消失在印度洋的洋面上，宋小双站在栈桥上拍了拍短裤上还沾着已经半干的鸟屎，在栈桥上观赏海景游客异样的阳光中阔步前进，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三个小时以后，军事情报系统通过外派的情报员，已经确定宋小双、郑海玲、被营救回来的情报员三人，已经搭乘黄昏时分的航班直飞琼岛的美兰机场。

外派的情报员在递交给上级的报告中，显得有些惊讶的写到：营救萤火虫情报员的任务执行的堪称完美，甚至都不用军事情报系统出面动用资源提供帮助，因为来自美国的心灵力研究实验室异能力特工阿黛拉，已经事先安排了一切，让情报员随身携带她准备好的“拟真”护照，成功闯过海关登上航班，这段时间宋小双和她有较为密切的接触，两个人究竟有什么交易完全无从得知......

午夜时分，机场外海岛的夜风吹过宽敞的通往市区的主干道，让闷热的空气变得凉爽了些，一身淡青色休闲长裤米色翻领汗衫，脚上套着轻质旅游鞋的宋小双站在行道树旁，看着情报员在两个身形壮硕的大汉的注视下，钻进一辆民用牌照七座别克商务车，两名大汉犀利的眼神，在宋小双和郑海玲两人的身上注视了短暂的几秒后，随后也上车关上车门开着车一溜烟消失在车海中。

宋小双暗叹口气，他知道情报员回国后面对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就是隔离审查。

毕竟他在军事情报系统编织的情报网络中消失了很长时间，而且还被美国佬给弄到了美国在印度洋某基地的秘密军事监狱中，现在好不容易脱离魔爪，但是审查是及极其必要的，希望这不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后，搭乘最早的一班渡海轮渡离开这里。”

宋小双用手指理了理背在背上背包的肩带。转头看着神情显得有些疲敝，同样休闲服打扮背着背包站着的郑海玲，宋小双一下子心软了，语气尽量缓和声音低低的说着话。

宋小双想到两人几乎马不停蹄的飞来飞去好几个航班。其中还在印度洋的岛国上不漏痕迹的演戏一把，成功从阿黛拉手里把代号萤火虫行动的重要情报员接应回国，郑海玲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飞机上可不是释放压力的所在。

宋小双瞬间下了决定，决定短期内不再搭乘航班了。以前的经历让他对坐飞机感觉很不踏实，对搭乘航班确实没有爱，要坐就做动车、高铁，至少是长途大巴，因为可以在上面昏昏欲睡别人可管不着，是释放压力的最好方式。

“嗯，人家早饿了，航空配餐那点东西就只是够垫个底，我们往前走，找一家夜宵店吃点。什么都行，最好是带麻辣口味的！”

郑海玲听到宋小双说起吃东西，显得疲惫的脸上一双杏眼为之一亮，伸手挽着宋小双的胳膊，两人不紧不慢的顺着干道公路往前走，在吃货的心里面，一顿疼快淋漓的大餐除了满足有些空闹闹的胃以外，也是解除疲劳和压力的首选方式。

十几分钟以后，两人已经走了很远，道路旁正在营业的各种夜宵小吃店过了一个又一个。宋小双都觉得不怎么地道不想停下来哪怕几秒钟时间，直到发现了一块川味水煮鱼的小吃店招牌，那种浓厚的麻辣鲜香带有泡酸菜气息的香味，让宋小双眼前一亮。凭借着他吃货级别的眼光，这家店极为正宗，拉着郑海玲疾步进了店门。

“两位来点什么，水煮鱼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很安逸喔！”

小吃店食客并不多，十几张桌子只是四成不到的食客。毕竟附近的夜宵店不少，选择的余地很大。

刚刚在邻座放下只是搁着几件换洗衣服的背包（行动的必要掩护），宋小双和郑海玲对坐在钢化玻璃桌前，一个口音明显带有大巴山乡土口音的二十来岁服务员小妹，脸带笑容拿着点菜单走了过来说着话，让宋小双和郑海玲点菜。

这位小妹别看年纪不大，面容也极为普通但是眼光可是有的，早在宋小双和郑海玲在附近的小吃店打量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两人风尘仆仆的，选小吃店的饮食还很挑剔，绝对的是吃货无疑了，看到两人径直的往店里奔来，小妹很欣赏两人的眼光不错。

“花鲢上三斤左右的两条，水煮鱼搞快点哈！店里的啤酒上几瓶就行。”

小妹的川普话语让宋小双感觉很亲切，也不看菜单，直接喊着川普让服务员小妹照此办理，服务员小妹脸带微笑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菜单，转身就走，这样的食客最受欢迎，不像有些食客半天都摸不准到底吃什么，让她的热情都消耗光了。

“慢点，改了，花鲢加一条三斤的，油给够配料给足，麻辣一点！”

宋小双没待服务员小妹转身离开，又喊住小妹加了一条鱼，小妹脸上带着疑惑领命而去，在她看来两个人吃六斤鱼和配的菜已经足够了，敢情遇到了大胃王了索。

“你吃得完不，别浪费了，水煮鱼热量很高的！”

郑海玲因为宋小双的话语感觉有些莞尔，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酒窝浮现而不自知的说着话，语气显得温婉贤惠同样是川普口音，哪里看得出是一个双硕士学历支援非洲的维和警察，这个样子的郑海玲显出了她久违的一面，宋小双不免看呆了，想起了两人以前的美好时光。

不过这样的发呆只是很短暂的，宋小双很快就回过神来，以前无拘无束的**丝生涯早已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他的肩膀从来都是显得沉重，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在他身上体现的很具体，走到哪儿都十分警惕的习惯开始接管了回忆。

宋小双一边不漏痕迹的放出精神力再次探查小吃店附近周边有无异常，一边拿起服务员送来的啤酒瓶，手掌一抹啤酒瓶瓶颈就从酒瓶上断开，轻轻的把断开的玻璃瓶颈放在桌子上，拿着酒瓶往自己和郑海玲面前的钢化杯里倒满啤酒。自顾自的端起钢化杯喝干啤酒后，声音有些飘忽的说道：“吃不完打包就行了，路上慢慢吃！”

宋小双这一手恍若魔术手法的举动，不仅让准备递上开瓶器的服务员小妹感觉心惊。就连坐在附近的食客都眼露诧异的神色，刚刚进店来的几个食客赶紧选了远一点的桌子坐下，吩咐服务员小妹上菜快点。

郑海玲脸带深意的注视着宋小双，看到宋小双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后，郑海玲微微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端起酒杯小口抿着啤酒，她知道宋小双刚才那一手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震慑尾随进店的几个小偷。

这几个不安好心在机场附近公路扒活的人渣，从离开机场不久就盯上了宋小双和郑海玲，以为两人的背包里一定有值钱的东西，其实那是用来掩护身份的，就是两个高档点的旅行背包，背包里就是几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宋小双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和这些道上混的人讲江湖的古老切口。那样真的没啥意义，宋小双甚至怀疑几个毛贼懂不懂自古以来相传的江湖切口，看到手掌一抹就弄断还算厚实的玻璃啤酒瓶，成功让他们退怯，宋小双就懒得理睬他们了，吃完该干嘛就干嘛各走各的，嚣张不是宋小双的个性，如果他嚣张的挥霍自己的能力早就活不到现在了，而这一切郑海玲都看在眼里，知道宋小双只想大吃一顿后。郑海玲自然放下心来。

不过这样一来，不只是小偷不敢妄动了，连在店里招呼食客的服务员小妹看宋小双的眼神都透露着怪异，把水煮鱼的不锈钢汤盆端到桌子上后。脸上都显出一缕疑惑不解的神色，宋小双也不解释，只是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后，就捏着筷子往冒着热气和香味的汤盆里夹起一大块水煮鱼放进碗里，用嘴吹了吹后速度的送进嘴里咀嚼，那个吃相就别提了。郑海玲摇摇头，心里面暗想：吃货就是这样，也不怕把嘴烫起泡？

“快吃啊，味道很好，别发愣了！”

宋小双连续吃了两块水煮鱼，把鱼骨头扔到盘子里，用大西北的方言显得爽朗的说着话，明着说是提醒郑海玲放开了吃要什么吃相文雅，其实还是警告角落里喝着啤酒等着上菜的几个小偷，这样的效果很明显，他们几个再也不鬼鬼祟祟的朝这边打量了，在他们看来宋小双已经表露了真实的籍贯，大西北汉子还是武林好手根本惹不起。

“给我，别抢我的鱼头......”

宋小双刚想夹起一大块鱼头往碗里搁，还没有动手就被说着川普的郑海玲一筷子抢走，看着郑海玲终于放开了心扉敞开了肚子吃起来，宋小双神情一愣后筷子夹起几根香菜往嘴里塞，徒然搞忘了吃鱼。

他的这个样子让郑海玲感觉很搞，重新从汤盆里夹起一块鱼头搁在宋小双碗里面，就不管他了，筷子和手并用的吃起水煮鱼来，郑海玲可是知道宋小双吃东西的厉害，不多吃点，水煮鱼都进了宋小双的胃了，妥妥大胃王一个。

一个小时后两人结账离开小吃店，郑海玲接连打着饱嗝，背包都由宋小双拎着走，脸蛋上闪现着红晕嘴唇红艳艳的煞是好看（纯粹被辣子给辣的），酒足饭饱后一身疲惫去了一半，郑海玲站在干道边准备招一辆的士去市区港口，那里有旅客休息室，长凳什么的总有吧，也能省了住宿旅店的费用，反正都是准备搭乘早上第一班轮渡度过琼州海峡。

不过没等郑海玲招来的士，一辆民用牌照老款蓝色涂漆别克商务车，如同幽灵般行驶到人行道旁，后排滑动门拉开，几个身手矫健休闲服装束的男子迅速跳下车，疾步走到宋小双和郑海玲身边成包围之势。

其中一个脸色冷峻眼神犀利的三十多岁男子，从休闲服内袋里摸出一个证件，在宋小双眼前打开一亮，声音低沉的说道：“我们是国安部直属某局的，欢迎回国，不过我们还得完清一些手续。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时间不会太长的！”

郑海玲微微皱眉神情显得有些萧瑟，脸上因为喝酒燥热引起的红晕再也看不到了，看了宋小双一眼后当先疾步上到商务车上。

只不过宋小双显得还是很谨慎。眼神示意这名国安部直属某局的特工把展开的证件递给他看，宋小双的这个要求让周围的几名特工神情变得有些紧张，手臂放在腰间似乎有所动作，不过都被这名特工用眼神制止了，注意到宋小双确实是想看看证件的真伪。他把证件递给了宋小双。

证件当然真的，宋小双拿到手里一看便知，这样的证件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为了配合国安部特工的工作，宋小双随意的看了看后把证件还给领头说话的特工，没有片刻犹豫疾步上到车上，几名特工随后上车拉上车门，老款的蓝色别克商务车在特工的手里如臂使指，加速极快，如同夜晚的幽灵一般迅速消失在已经渐渐稀疏的车流里。从出现到离开只有一分钟出头，行动十分迅捷。

...

市区一显得相对僻静的大院里在暮色里显得很安静，只是能够看到堆着不少废旧物资，不少物资都使用条纹编织布盖住，大院门口，市直属国营废旧回收公司的招牌在大门口围墙上十分醒目。

此时让宋小双感觉有些恼火的事情就发生在大院五层大楼的地下一层，进了国安部的秘密办公地点，等待他的是让普通人几乎能够崩溃的无休止问询，然后还得在一份份记录上签上自己的姓名，这样的经历他经过了不止一次。现在还得来一次，确实很烦。

“宋小双，我们知道这样很让人想发火，甚至是想要砸东西。不过我告诉你，这是对你的保护，军事情报系统很想把你招进去，根据你以前的行为和表现你是不想去的，是吧，他们可和我们国安部不同。进去就别想脱身了，我们来找你是直属局领导的意思，早点把我们感兴趣的情报说出来，我们负责让你不受军事情报系统的打扰，以后该干嘛就干嘛我们管不着！”

审查询问室内光线昏暗，三个穿着便服的国安坐在一条长桌后面，询问席中间位置一个四十岁出头丢在人海里都找不出来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男子作为主审，语气显得很严肃的说着话，虽然他的普通话很标准，但是宋小双还是能够听到少许中原某地的口音。

他的眼神此时显得犀利的盯着坐在对面的宋小双，说话的话语声音却显得沉稳而有力度不急不躁，坐在一旁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很普通，黑色发髻盘于脑后，但是气质很不错戴黑框眼镜的女人，坐在边上用笔记本做着记录的书记员，倒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阳光帅小伙。

宋小双独自坐在三人对面几米远外的一张小桌子前，桌上有一盒没有开封签的正宗云烟、好几十块一盒的，一个一次性打火机，没有装有苦涩浓茶的陶瓷茶杯，也没有所谓的咖啡，国安某局对宋小双的习惯比较了解，知道经历丰富的他只对云烟有感觉，但是无法得知此事宋小双根本不想抽烟，他只想喝茶，一杯苦涩能够提神的清茶就可以了。

听到主审国安的话语后，宋小双这才恍然所悟，为何这么快国安就来请他“喝茶”了，原来是因为局领导特意关照的，为的是阻止军事情报系统把宋小双半道儿弄进去，特招成了军事情报系统特工，那样的事国安某局是不想看到的。

据宋小双所知，老狐狸徐所长（人体科学研究所）和那位局领导很熟，曾经想从徐所长身边把宋小双调走，加入国安部特别行动组，执行一些和异能力者有关的隐秘任务，国安部内部确实有异能力者，不过远远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人才缺口很大。

不过老狐狸徐所长隐晦的告诉宋小双，那位局领导的要求被他拒绝了，宋小双这样的宝贝疙瘩他怎么舍得放手勒，在所长看来，有宋小双在，人体科学研究所很多停顿的研究项目都会加快进程，否则失去宋小双，人体科学研究所这样搞前沿和边缘学科研究的研究所损失就太大了。

宋小双也相信，自己只是和郑海玲吃了一顿水煮鱼的功夫，国安就突然出现，不只是那位国安直属某局局长的授意，其中一定还有老狐狸徐所长的嘱托，要是宋小双真的进了军事情报系统，老狐狸还不得心痛死。

要知道宋小双连大学都没有上过一天，老狐狸排除各方面阻力好不容易把宋小双弄进研究所成了专属分析员，这样的知遇之恩宋小双是明白的，他当然明白老狐狸的难处，一句话，人才不易得，特殊性人才根本没地儿找去，而宋小双就是这样的一个奇葩。

“能不能把烟拿走？换一杯茶，烟早就戒了。”

听到主审国安的话语后，宋小双神情显得有些无奈的说道。

“小林，去冲几杯茶来！”

中年国安说着话示意身边的眼镜女国安出去冲茶，眼镜女国安眼镜框后面的眼瞳瞪了宋小双一眼，不过还是照办起身离开，中年国安离开桌子走到宋小双身边，拿起云烟撕开封签抖出一支烟，塞进嘴里用火机点上后，吐出一口烟圈后看着宋小双，声音低沉的说道：“关于你的报告我们很难写，但是这是任务，希望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