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洛川河西岸的大地上风起云涌,皆是围绕龟山而掀起新一轮风暴。
无论是三大族群,即人族、魔族、妖族,及其附属族群。
还是其它的大小势力,皆是向着龟山浩浩荡荡的前行,不断地向着那里聚集。
而在千叶城外,却是有一大批的魔修在原地驻足。
似乎外界的大事,一点也激不起他们心中的激情。
他们对于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们的记忆在雨落酒楼开始,在这千叶城外结束。
对于中间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片空白。
为何会如此?他们至今也是想不明白,由此在心底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对他们以后修行影响颇深。
也许,以后的求索,皆是在这段空白的记忆中进行。
对于凡人来说,或许不觉得有什么大碍。
可是,对于修行者来说,这是头等的大事。
修行是什么?
无非是外修肉体,内修心神。
肉体主导修,心神主导行。
若是心神有障碍,怎能行的远?
因此,这段空白的记忆成为了萦绕他们修行的绊脚石,如同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却是无处下手,真可谓有心而无力,自然对于龟山之行不会太过于热衷。
而在千叶城的另一边,却是人头攒动,如若集市。
他们所围绕的中心是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山,其高度不可即将,仿佛伸入遥远的天际。
四方八方的来客皆是不断在此山脚下汇聚,仿佛连绵不绝,一直没有尽头。
洛川河西岸百族林立,种族尤为繁多,皆是分布在此地的各个区域。
却是在今日此时,在这龟山之下,全部汇聚在了一起。
龟山这里俨然群雄汇聚,成为一次规模空前的盛会。
边缘地带,大大小小的族群,将龟山围得水泄不通,几乎飞鸟难进,虫蚁不过。
有魔苛族、戴望族、飞花族、雪域族、南离族、百望族……
内部区域,则是大势力,一些名门望族的地带。
这里汇聚了大炎族、肖玉族、死灵族、千佛族,以及天罡族!
中心区域,则是三大种族才能拥有资格停驻的地方,被其人族、魔族、妖族所占据。
其它族群皆是与其保持一段距离,似乎很是忌惮,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若说进入龟山的的重要程度,连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魔王、人王,以及妖王,都会届时亲至,足以说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此时此刻,三大族群的妖王还没有出现,此地的热烈程度已经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尤其是三大族群,表现的再是明显而不过。
似乎是要故意营造己方的气势与存在感,咄咄逼人之下,丝毫不相让。
尽管进入龟山之内的名额,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
可是,前来此地的追随者与护道者,却是不计其数,几乎占据了此地大部分区域。
人、妖、魔三族互不相让,尤其是它们三族的为首之人更是硝烟味浓重。
若不是顾及于此地的条规,早已大打出手。
阳不禁苦笑一声:“我如今变成这副凄惨的模样,被天下人所不容,就连一身修为之力也都是仿佛沉寂一般,再也难以运转起来,此时的我,与那些凡人相比有何两样,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哈哈哈……天下之大,哪还有我徐水的一席容身之地!”
何阳仰天长笑,这一刻的他对于自身的命运产生了强烈的讥讽,在其面部上狰狞的那数道黑色条纹,则是随着他的表情不断变化,愈发显得异常可怖。
在行走了几步之后,何阳的身体轰然倒在了雪地之中,渐渐被那飞扬的大雪掩盖。
……
是夜,漆黑如墨,风雪依旧,积雪覆盖之下,何阳的身体依旧在静静的沉睡着。
他的胸口之处那块天魂玉正在散发着蒙蒙微光,道道暖流从中流出,开始散遍他的全身四肢百骸。
而他身上的积雪随之开始慢慢消融,直至全部融化。
直到过了许久,何阳的手指微微颤动,他的双眼豁然间睁开。
“蝼蚁尚且偷生,我没有什么理由不惜命,不到最后那一刻,我怎能轻言放弃,无论结局如何,我的信念永恒不变!即使成魔又何妨?”
何阳目中露出坚定之色,就此从雪地上起身,这一刻的他不再迷茫,脚步一深一浅踏在积雪中,向着前方缓缓走去。
大雪纷扬,簌簌而落,地上的积雪变得越来越厚;白昼转换,光明与黑暗来回交替,何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已在积雪之中行走了整整三日。
那种不可抗拒的疲累,让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显得更加举步维艰,若不是撑着心底最后的那一丝执着,恐怕他早已经倒下。
何阳自然不便在官道上行走,因为把他误当做是修魔着的身份,全天下的人都在搜寻他的踪迹,他就如过街的老鼠,只能在连绵无垠的大山之中穿行。
面对此时的囧境,何阳唯一希望就是在人人闻风丧胆的天下大凶之地圣风岭那里。
虽说进入圣风岭十死无生,但是对于现在的何阳而言,那是仅有的选择。
置之死地而后生,死则死矣,终究是一抔黄土,活则新生,又是一段历程。
“若我不死,当我涅槃重生之际,就是血洗各大宗门势力之时。”
何阳目中的寒意,比这冰天雪地的酷寒还要冷冽三分,凭此信念支撑着残破的身体,不让它倒下。
何阳终于在黄昏时分越过中神宗的区域,距离圣风岭只有咫尺之遥。
他的前方不远处斜插着一块石碑,赫然写着几排血色的小字:一入圣风岭,踏上黄泉路。九死不可生,君当化霜土。
何阳蓦然驻足,回首观望着身后中神宗高耸的山峰,往事一幕幕划过心头。
“时过境迁,已是物是人非,若是回到当初,还能找回以前的感觉吗?”
何阳轻声呢喃,目露着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沧桑,尽是充满了追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