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地,千叶城,雨落酒楼之中。
何阳与幽暗巨龙意兴阑珊地品尝着美味佳肴,同时无比惬意地斟酌着美酒佳酿。
而在他们身旁的几桌食客中,却是在此刻兴致高昂地谈天论地。
那是一个身着暴露的青年男子,上身赤裸着,长相可谓鬼斧神工,丑陋无比。
此时此刻,这个男子正眉飞色舞,对着同桌的几人,说得很是起劲。
“你们知道么,就在几天前,万枯城天下第一堡苍穹会之中杀出两个绝世强者,几乎横扫无数高手!”
“哎呀呀,不得了啊,这两个绝世高手一出,谁与争锋?”
“那两个人就是在这几日声名鹊起的曾三少与龙空!”
“你们知道么,小魔王魔天被那曾三少虐得有多么凄惨!”
“哎呀呀,魔天那个哭天喊地,那个抱头鼠闯,那个狼狈不堪啊!”
“你们知道么,魔天曾要扬言与这曾三少不死不休。却是万万没想到,在这曾三少的手底下,竟然还撑不过两招,被那曾三少打的直接昏死了过去。若不是魔王魔千戮突然之间出手相救,那魔天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由此,这横空出世的曾三少取代了魔天原来的地位,成为名副其实魔王之下的第一人!”
“修为道友,你们知道么?就是这个曾三少,竟然敢与魔千戮叫板。就连天下第一堡堡主枯灭,他也是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真叫那个狂妄,真叫那个一身胆气敢称天下雄!”
“最让人为之疑惑的则是那绝世强者乌狂默与莫千吟,竟然主动讨好这曾三少,让人尤为费解。”
“那龙空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手,可是在私底下,众多的高手却是愿意与他交好,这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隐情,却让人不得而知。”
“那曾三少与龙空在取得进入龟山的名额之后,一路高歌猛进,现已经来到了我们千叶城。说不定有缘还能与他们二人相见呢!”
半身赤裸的青年男子,说得口沫横飞,几乎不去停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使得一部分的听众露出浓浓的向往之色,此地的气氛也是被这人给带动了起来。
何阳与幽暗巨龙听在耳中,顿时哈哈哈一笑,却是不怎么去理会。
西岸的世界充满了暴虐了气息,灵气虽然充足,却是显得异常狂暴,其生存的环境比之东岸不知恶劣了多少倍。天空呈现出一望无际的灰暗之色,与之西岸的色调和谐在了一起,给人一种无比压抑的沉闷之感。
相对于西岸来说,东岸的世界充满了梦幻的色彩,就是所有西岸人士向往的极乐净土。
那里仙草遍地,那里气息温和,那里天空湛蓝,那里万族和谐……
如此美妙的世界,怎能不让西岸的所有修士眼热,魔族早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以西岸所有势力为先,欲要征服这方世界,由此出现了这场与之东岸修仙者规模空前的大战。
至于战局的结果,却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魔族的实力由此大幅缩水,不及原来的一半,成为三方势力中最弱的一族。
而徐水之名却是在西岸的区域广为流传,一度成为最热的话题。魔族之中却是视其为禁忌之词,徐水则是成为他们所有人的公敌,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以解心中之恨。
此时此刻,魔族领地四地之一杀地之中的绝杀城中,何阳的身形被一只巨手抓着,出现在了一片破碎的废墟旁边。
而何阳依旧处在昏迷之中,在那只巨手松开的瞬间跌落到了瓦砾堆里,掀起厚厚的尘土。
直到过了许久,何阳依然未曾苏醒。白昼转换,夜色渐渐深沉。每逢夜晚,此地都会吹起阵阵阴风,如同呜咽的姜笛,成为深夜中的绝响。
似有道道阴魂来过,在何阳身旁驻足观望,直到天色渐明之际,才纷纷离去。
何阳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而他的呼吸却是显得很是均匀,似在熟睡一般,充满了安详之意。
三日……四日……六日……九日……直到过去了十五日之久,在天色放亮之际,何阳垂在地上的手指轻轻触动了一下,而他的双眼却是在此时蓦然睁开。
“父亲……母亲……哥哥……仙儿……陈六儿……师父……”
何阳的口中轻轻地念叨着这些名字,泪水止不住的流淌而出,划过两鬓,滴落到了头枕下的瓦砾上,很快就被蒸干。
何阳没有起来,躺在瓦砾堆上一动也不动,双眼看着头顶灰暗的天空,任由泪水肆意的流淌。
他的脑海中被一道道陌生而熟悉的身影充满,被一幅幅熟悉的画面而震撼,情愿深陷在其中,不愿出来。
就在被那个神秘人物击昏以后,何阳陷入到了深度的沉睡之中。而他的意识却是没有因此而沉沦,显得无比清醒。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偶然还是碰巧,何阳的记忆却是在那时苏醒,许多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而出,顿时让他惊骇而伤悲。
尽管从陈六儿的口中得知这一切,却没有恢复记忆来得更加深切,何阳现在需要的不是发泄,也不是疯狂,而是深深地淡漠。
他需要整理自己的心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天的上方是天界,望天阁还存在吗?”
“心得港湾在望天阁,父亲、母亲、哥哥、仙儿……你们可好?”
“我的执念是团聚,哪怕让我下一刻死去,我也愿意,只要他们安好!”
“我的执念是复仇,我要杀尽望天阁的所有敌人,我要颠覆这个罪恶的世界,无论是谁?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树欲静而风不止,唯有杀戮才能解决一切,唯有杀戮才能安然存活,唯有杀戮才能杀出一个自在秩序与那所谓的公平。
何阳的双目闪出一丝疯狂,只是一闪而逝,被他深深隐藏起来,紧接着被淡然所取代。
“这里是西岸的世界吗?”
何阳口中轻轻呢喃,这里的一切与陈六儿所描述的西岸的世界不无二致,他已完全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