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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一直在响,路瑶只得起身说:“阿姨,是找我的。我去接个电话。”
徐母马上道:“没事儿没事儿。你快去吧。”
路瑶拿着手机回到徐应嘉的房间,门关上之后,她接通了电话。
“喂。”
“起来了吗?”手机中传来纪贯新的声音。从前路瑶听见他的声音。只觉得害怕和烦躁。而如今,她却莫名的想要逃。
“起来了。”迈步走到洗手间里面。路瑶心底本能的怕别人知道她跟纪贯新之间的关系。
纪贯新说:“起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多睡一会儿。”
他语气轻松。一如跟她很熟认识很久的样子。可路瑶却不习惯他没有问句和没有目的的话语,这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
顿了两秒。她硬挤出来一句:“没有。”
纪贯新问:“你嗓子怎么了?”
路瑶说:“有点哑。”
纪贯新道:“我听出哑了。问你怎么会哑的?”
路瑶也不知道嗓子为什么会哑,她昨天明明说话很少。不想让纪贯新知道她跟简程励碰过面,她撒了谎:“可能是喝酒喝的。”
纪贯新完全不疑有他。还诧异的道:“喝酒怎么把嗓子给喝哑了?你威士忌过敏吗?上次你在醉春风也喝了。没见你醒了之后过敏啊。”
路瑶说:“不知道。”
她往日里对他就不冷不热的。纪贯新都习惯了。他说:“你在朋友家呢吧,我现在过去接你方便吗?”
路瑶脑子里面瞬间就想了很多。有些事情她逃不掉。比如跟纪贯新之间还缺一个了结。
徐应嘉说什么逛街染头,不过是为了逗她多说几句话。眼下外面都乱套了,她不想让徐应嘉也跟着上新闻出镜,扰了她的正常生活。
所以想了想,路瑶轻声回道:“你来中央广场可以吗?“
纪贯新很快回道:“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出门?”
路瑶道:“我十五分钟之后到。”
纪贯新说:“好,我现在就过去,你要是先到了,等我一会儿。”
“嗯。”
两人说了几句,路瑶挂断电话。一抬眼正好看到镜子中的自己,一夜未睡,煞白着一张脸,眼镜背后的两只大眼睛,如今缩小了三分之一,眼皮紧绷着。
她不是个爱臭美的人,从前除非是简程励的生日,或者他诚邀她跟他一起出去做什么事儿,她心情好会化个妆,其余时间一概素颜。
可是今天她化妆,显然不是为了讨好纪贯新,她只是不想让纪贯新看出她哭了,继而怀疑昨天晚上她急着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如果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打消他的疑虑,她还是愿意伪装的。
站在洗手间里面,路瑶简单在脸上打了个底,主要是化眼妆。徐应嘉说路瑶天生心灵手巧,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就拿化妆这事儿来说,徐应嘉从初中就开始化,可到现在画眉毛还得路瑶帮忙。而路瑶一年到头化妆的次数十根手指就数的过来,可但凡她认真和上心的事儿,总能做的比平常人好很多。
五分钟不到,路瑶再看镜中的自己,贴了双眼皮贴和上了眼影的双眼,重新恢复到从前大小,而眼线和睫毛膏让这双本来清纯的眸子,变得成熟而魅惑。
她鲜少化浓妆,为了搭配这双眼睛,她又用徐应嘉的口红,涂了个豆沙色的复古红唇。
在柜子里面拿出一条膝盖长短的裹身中裙套上,路瑶从房间里面出来。
徐应嘉和徐母皆是抬眼向她看来,前者是一脸的惊讶,后者则是出声问:“瑶瑶,你要出去?”
路瑶带了美瞳,显得一双瞳仁晶亮有神。微微一笑,她出声回道:“阿姨,我约了人,得先走了,你跟嘉嘉吃吧。”
徐母跟徐应嘉起身要送她,路瑶忙道:“阿姨你快吃吧,不用送我。”
徐应嘉跟着路瑶来到门口,见路瑶低头换上黑色平底瓢鞋,她压低声音道:“你要去见纪贯新?”
“嗯。”路瑶垂着头,长发顺着耳边滑落,饶是徐应嘉都看得心里一荡。
咕咚咽了口口水,徐应嘉道:“他要你干什么?”
徐应嘉本能的以为,是纪贯新给路瑶提了什么要求,所以路瑶才会打扮成这样。
路瑶穿好鞋子,轻声说:“没什么,我今晚要是不回来住,会给你打电话的。”
徐应嘉一听,内心更是无比的翻腾。
路瑶不给徐应嘉再问什么的机会,她稍稍扬声对屋内的徐母说:“阿姨,我走了。”
徐母马上回到:“欸,去吧,路上小心,晚上别回来太晚了,不安全。”
“好。”
路瑶离开徐家,下楼之后在街边拦了一辆计程车。
上车之后,她说:“中央广场。”
司机从后视镜中打量路瑶,其实她穿的很保守,黑色的裹身中裙,从脖颈中段到膝盖处全都包的密不透风,只有两条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
可因为路瑶身材太好,前凸后翘,加之她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难免让男人想入非非。
路瑶没注意到司机的偷看,她只是侧头看着窗外,发呆。因此也没有发现计程车后几米外,跟着的那辆银灰色奔驰跑车。
徐家离中央广场走路也不过六七分钟的时间,打车更是转眼就到了。路瑶给钱下车,司机借着找钱的机会,光明正大的回头看她。
这是真漂亮,比那些女明星好看太多。路瑶下车之后,男司机还留恋不舍的盯着她的背影看,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女人,到底得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
路瑶走在中央广场上,眼下才刚到早上七点,广场上人不是很多,可但凡看见路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总是要多看两眼的。
不是当今的世界才看脸,自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有人会喜欢丑陋的东西。
路瑶没带手机,也没有戴表,不过估摸着十五分钟应该是到了。
她走到广场中间的巨大喷水池旁,水池外沿上零星坐着几个人。有刚晨练完的老人,也有起早出来遛狗的中年人。
路瑶刚坐下没多久,一只白色的萨摩耶就屁颠屁颠的朝她跑过来。全身雪白的大狗伸着舌头,像是在对她笑。
路瑶唇角轻轻勾起,伸手摸了下它的耳朵。
大狗耳朵往脑后一背,又往前凑了两步,像是故意要跟她凑近乎。路瑶摸着它的头顶,但笑不语。
过了会儿,一个身穿白色半袖t恤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微笑着看向路瑶,出声说:“雪球没打扰到你吧?”
路瑶抬起头来,淡笑着回道:“没有。”
这一抬眸,男人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了一般。有一种美,是惊艳了时光,能让人忘神的。
愣是发呆的看了路瑶三秒钟,男人不着痕迹的调整表情,继续说:“雪球就喜欢黏着女孩子玩儿,我是管不了它了,禀性难移。”
路瑶垂下视线,低头摸着腿边的大狗,出于礼貌,她应了一句:“挺可爱的。”
男人走过去,坐在距离路瑶还有一人远的位置。他出声说:“这么早过来这边,是晨练还是上班儿?“
路瑶说:“等人。”
男人微笑着问:“等男朋友吗?”
路瑶想到纪贯新,又想了想两人现在的关系,沉默数秒,到底还是没有否认。
男人从兜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路瑶,说:“不知道您在哪儿高就,我公司最近正好在招聘职员,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名片已经递到面前,路瑶只得颔首,伸手接了过去:“谢谢。”
低头一看,是某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而且这家公司路瑶还听说过,规模不小。
男人看着路瑶,眼中已有倾慕之色,他问:“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他比路瑶还大上二十几岁,可是出口都是用‘您’,路瑶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出声回道:“我姓路。”
男人微笑:“哦,路小姐。我最近正想招聘一名生活助理,平日里上班时间不多,也不用去公司坐班,只偶尔跟我去外地公出,月薪六位数起步,年底还有分红,你的一切外出跟旅行费用,公司都会报销。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路瑶又不是傻子,男人的语气再温和,态度再谦逊,可也难掩内容的龌龊。
什么生活助理,摆明了包个情妇在身边养着。
路瑶正想出声回绝,只听得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什么工作待遇这么好?招不招男的?”
路瑶抬眼一看,两米外正迈步走来的人是纪贯新。
他身穿givenchy的浅褐色条纹衬衫,下身纯色休闲西裤,脚上一双软皮鞋。右手指间还勾着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
俊美的面孔上带着笑容,可无论路瑶还是那个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都一眼就看出他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纪贯新走到路瑶跟男人面前,裤子一提,坐在了两人中间,那唯一的一人空位。
路瑶莫名的有点紧张,那感觉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纪贯新没有看她,而是侧头看着右边一脸尴尬的中年男人,他微笑着道:“韩董,心情不错啊,一大早儿来这地儿潇洒,连遛狗带把妹,一样都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