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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贯新嘴里面叼着半个鸡翅,闻言,他明显的顿了一下。
我也是有些诧异,不由得看着我妈说:“对纪贯新而言,他来我们这儿已经属于下乡了。”
夜城是国内第一大都市,而凉城都不知道排到几线城市了。昨天开车经过路边,纪贯新看到一个蹦爆米花的炉子,他迷茫的问我:“这玩意儿干嘛的”
我问:“你没吃过蹦爆米花吗”
他回了我一句:“有爆米花机啊,我活了快三十年,还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还以为用来放炮的呢。”
丫我真想用蹦爆米花的炉子蹦死他。
我妈说:“趁着年前想去一趟你大姑姥家,咱家每年都派几个代表过去,今年轮到咱们了。尤其你大姑姥最近身体不大好,姑老爷就有事儿没在家,我们几个过去赘天,就当提前拜年了。”
我对我大姑姥家的印象还残留在小学八aa九岁的时候,只记得她家住在凉城下面的乡下,不偏远,却很穷,真是穷到毛都没有的地步。
我问:“你要带纪贯新一起去”
我妈挑眉道:“那我带你走了,贯新一个人在凉城不也没意思嘛。”
我说:“可纪贯新完全受不了乡下啊。”
我这话音才刚落,放下鸡翅的纪贯新很快道:“没事儿阿姨,我能去。”
我妈笑的也有点尴尬,她出声说:“子衿她大姑姥家环境不好,住的地方也差,如果你不习惯的话,真就别去了,我带子衿过去住两天,就怕你一个人在凉城待着无聊。”
纪贯新说:“阿姨我去,正好我还没去过乡下呢。那边有东北的土炕吗”
代替我妈回答纪贯新的是我姥爷,他一脸得意的回道:“有,别的没有,土坑她家有一个很大的,睡四五个人没问题,到时候你过去体验体验。”
纪贯新笑着说:“行,我听姥爷的,回来跟您说一下我的亲身感受。”
这事儿三言两句就这么定下来了,可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
我问我妈:“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我妈说:“明天早上,我们起早过去,在那儿待到七号回来,八号不是过年嘛。”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日历,今天才三号,那就是说我们在乡下要待足四天带着纪贯新这个从来没去过二线城市以下的豪门公子哥。
在我姥家待到晚上十点多,纪贯新陪我姥爷下了几盘棋,陪我姥看了半集印度电视剧,又陪我表弟打了几把电动游戏,他甚至跟我舅妈聊了一下哪个牌子的护肤品好用,还说下回给我妈买的时候,顺道送她一套。
也就是我舅没在家,不然保不齐怎么忽悠我舅。
我爸从外面吃饭回来,开车来接我们。
我跟我妈和纪贯新一起下楼,纪贯新看到我爸,笑着打招呼:“叔叔。”
我爸也热情的回应:“贯新,晚上吃好了吗没吃好叔叔请你再吃一顿。”
纪贯新笑着道:“吃饱了,我自己吃了一只鸡。”
我爸说:“你明天不是跟着子衿一起下乡嘛,等回来叔叔带你去个地方,那里专门炖土鸡,味道特别好。”
“行,等我回来的。”
我们四个人站在楼下说话,约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去富莱酒店接纪贯新,打好招呼之后,我跟着我爸妈上了车,纪贯新说等他到了给我打电话。
坐在副驾,我关上车门。我妈在后头说:“贯新这孩子,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他真是喜欢子衿。”
我微微侧头,出声道:“咱能不能不老提这事儿了”
我妈说:“一个人能对你的家人照顾的无微不至,那就充分的说明他非常喜欢你。纪贯新家里面那么有钱,从锌生惯养的,他能来咱们这儿看你,甚至过年都不回家,这份心意我都感动了,你怎么回事儿”
我随口道:“他这是下乡来体验生活的。”
我妈忽然问:“你是不是心里面还想着骆向东呢”
突然听到骆向东这三个字,我心里面咯噔一下,随即就是翻搅的难受。
别开视线,我侧头看向窗外,有些不耐烦,有些不爽,也有些失落。唇瓣开启,我沉声说:“谁想他呀”
这话有赌气的成分,可更多的是事实。在纪贯新来之前,我确实每天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想骆向东,控制不住发了疯的想,想他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会不会有一丁点的后悔
可自打纪贯新来了凉城之后,我所有的时间全都被他所占据,想到骆向东的时间真是一下子少了七八成。
我妈说:“当初我跟你爸不同意你留在夜城,就是怕你一个人在那边,出点什么事儿都没人帮忙,怕你受委屈。骆向东确实对你很照顾,当初你奶住院的时候,他也没少帮忙,可他那样的人,注定不适合你,更不适合咱们家。”
“要是我没跟纪贯新那孩子接触,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对你,对咱们家里人都好。如果你说想跟纪贯新相处一下,我也许会同意,可骆向东你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他打过一个电话给你吗”
我一声不吭,心想就是骆向东把我逼回来的,他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见我沉默,我妈说:“别再想骆向东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得珍惜眼前人。我就觉得纪贯新这孩子挺好的。”
我心烦意乱,最要命的是,我竟然真的在想,要不要考虑跟纪贯新试试,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想堵住我妈的嘴,所以找我爸帮忙,我说:“爸,你快管管我妈,她都魔障了,天天磨叨这点事儿。”
我爸沉默数秒,忽然开口说:“子衿,这次爸也同意你妈的说法。”
我侧头看向他,皱眉表示我的不爽。
我爸径自开车,目不斜视的说道:“找个喜欢你的人,他会在乎你的想法,关心你,疼你,什么事儿都让着你。你说你喜欢骆向东,可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他都一次没联系过你,可见在他心里面,根本就没有你。”
“我跟你妈都是过来人,你们年轻人总说跟我们有代沟,可爱情谁没有过当初我跟你妈也是闹了半年多才结的婚,为的是什么还是有感情。”
我妈接着说:“如果骆向东心里面真的有你,无论发生天大的事情,他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回来,更不忍心伤你的心。这么一看,贯新这孩子我越发的喜欢了,他大老远的从夜城追到凉城,你别说你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心里面喜欢你”
我侧头看着窗外,玻璃上隐约映照出我的脸部轮廓。我看到自己眼眶中满是眼泪,却攥着拳头,强忍着不哭。
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懂,更不是我瞎了看不见,有时候是我宁愿傻的自欺欺人,或者努力的找借口蒙蔽自己。
我常常在心里想,如果我是骆向东,我到底会怎么做
我是选亲情,还是选爱情
也许在女人的世界里,我们可以为了爱情放弃友情和亲情,但是男人不同。
我试着去理解骆向东,也试着去体谅他的难处。如今时隔一个多月,我的愤怒和悲伤都足以沉淀。现在的我可以努力尝试着原谅他,但他终究没有选择我的事实,却是无法改变。
我难过的是,我不得不承认,骆向东选了匡伊扬,没有选我。
理解,却不能接受。
车子一路开回到世纪花园,距离小区门口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街口处停着的出租车。
车牌号不是昨天的那一辆,可是停着的位置却是一模一样的。
在我爸的车与出租车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努力去看车子后座上的人,可光线太暗,加之车速太快,我终是什么都没看到。
车子停在车库,我们一家三口迈步往楼上走。站在二楼平台,我转身看了一眼,出租车的后座正对我现在的方向。
我妈走在前头,边走边对我爸说:“你说这两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想吃罐头,昨天想吃黄桃的,今天想吃菠萝和山楂的。”
我爸说:“就你这食量,千万别总叨叨为什么瘦不下来了。”
我走着走着忽然原地站定,看着他们的背影说:“我下去逛趟超市。”
我爸妈转身看着我,我爸说:“我陪你去吧”
我说:“不用了,我逛完了给你们买罐头,还要其他的吗”
我爸说:“那你顺道买点萝卜条咸菜吧,我回家煮个面,晚上在外面光喝酒没吃饱。”
应了一声,我转身下楼。
其实我就是想看看那辆出租车还在不在,当我走到平台边的时候,放眼望下去,果然,它还停在那里。
迈步下了楼,我大步往对面超市走,余光一直打量着那辆出租车,心想着如果它现在开走,我要不要马上追上去看个清楚。
然而出租车一动没动,我也没有走向车子后座,只是从车头前经过,去到对面超市。
站在超市里面,我一边选吃的一边对男老板说:“王叔,外面那辆出租车又是等人的吗”
男老板回道:“哎,十分钟之前车上下来一个人过来我这里买水,是个年轻男的,很高,穿的也很好,就是昨天那个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