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敲门声打扰了亲密温存的两人,门外戚时英的女护工说,戚时英刚刚醒来,想见女儿了。
戚暖闻言应了声,连忙起身下床整理自己身上乱了的衣服,韩应铖原本旖旎的心思也收住了,他侧着俊脸看戚暖,低沉开腔:“我和你一起上去?”
戚时英苏醒到至今,韩应铖这个女婿一次也没露过脸。
戚暖垂下眼,忐忑道:“还是别了,她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我还不敢说……”医生叮嘱,病人目前还十分虚弱,情绪不能有太大波动,不能受刺激。
韩应铖紧紧蹙着眉,一言不发。
戚暖知道他心里不高兴,这段时间他为她做了太多太多事,他从不亏欠她和妈妈什么,但她却不敢在妈妈面前提他一句,她蹭过去,抱着他的手臂示好道:“再等等吧,等我妈妈的情况稳定下来,你再去看她好不好?她现在……记忆有点混乱。”
韩应铖低下头,眼里是她白皙的脸:“她还认为你和乐祁泽在一起?”
戚暖不敢说。
韩应铖淡淡自嘲:“我怎么反而像被你养起来的情夫?”
戚暖忍不住笑:“我也养不起你啊,明明是你在养我。”
韩应铖顿时舒展开眉宇,他抬起修长的手手,捏捏了戚暖肤白的小脸,很喜欢她,她说什么话他都喜欢听,着魔了一样。
戚暖知道他是消气了,其实这个男人很容易对她心软的,不管外界如何评价他恶劣的资本家本性,可这样恶劣的他,从不真的伤害她。
他是她遇到最温柔的一个男人。
“我走了。”戚暖踮起脚尖,吻了吻韩应铖的唇角,温语缠绵。
韩应铖峰眉微动,手臂反而紧搂着戚暖的细腰,不放她走,嗓音低哑道:“小七,我觉得我要比乐祁泽好。”
戚暖一愣,在他胸膛前点头:“是啊,你最好了。”
直到上去见到戚母,戚暖仍在想韩应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喜欢与人比较的性格,明明那么骄傲又不可一世,他对她没自信?认为她在心里乐祁泽要比他好?
戚暖轻叹,手指绕了绕胸前的长发,她是不是没给足韩应铖安全感?
“小七……”戚母唤了戚暖一声,她苏醒后很少出声说话,语言系统不灵活,有时候想完整的说一句话也很艰难,大部分时间,戚母都在睡眠状态,醒来后就只想看看女儿戚暖,听戚暖说话,很快又体力不支的睡过去。
基本都是戚暖在说,戚母在听。
这次戚时英却想问:“祁泽呢?”
戚暖不知道该怎么说,戚母的记忆停止在多年前车祸的那天,醒来后也一直认为女儿和乐祁泽相爱在一起,至少女儿是幸福的。可是真相很残忍,一别经年,他们都物是人非了,乐祁泽变了,戚暖也变了,以前曾经幸福的戚家也毁了。
只有戚时英,还停在美好的过去回忆。
戚暖忍住心酸,问戚母:“你不是一直不同意我和乐祁泽在一起吗?”
戚时英轻轻点头,昔日风华过盛的女强人如今已经沧桑老了不少,过了许久,戚时英才组织起语言,慢慢说道:“是啊,可谁让你们、那么那么喜欢彼此。我本来想当个坏人、但我知道我当不了多久,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迟早会对你们妥协的。”
“祁泽、祁泽当年是我带回家的,也许,是我一手、造就了你们的姻缘。”
戚时英相信因果缘分,她和戚暖的爸爸就是因为缘分才走到了一起,可惜最后的结局,并不是幸福美满。戚时英是苦过来的人,她以前一直害怕戚暖会不幸福,会受苦,她将戚暖秘密的保护起来,觉得乐祁泽配不上她的戚暖。
可现在看来,是当年的自己错了,戚暖过得很好。
“祁泽、挺好的,你们、就在一起吧。”戚母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已经费了她很大的力气,所以没有注意到戚暖红了的眼眶。
始终是造化弄人,当年如果不是戚时英的百般阻扰,乐祁泽后来也不会为了野心而背叛戚暖,原本简简单单的爱情,掺和了太多阴谋算计,最终终于负荷不住彻底毁了。如果一切重来,没有戚时英的阻止,乐祁泽只留在戚暖身边只保护她一个人,舍弃了野心,甘愿简单,是不是就可以幸幸福福一辈子?
不知道,戚暖不想想这些,她一直在沉默,没有回应戚母的话。
她知道她不会再跟乐祁泽在一起了,他们始终不是彼此的良人。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缘分太深的人,会耗尽所有相爱的运气。她和乐祁泽相遇得太早了,在那么年轻不懂事的年华喜欢上一个人,连紧握住幸福的毅力和勇气,都不够。
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戚暖早已经释怀,她不敢告诉戚母,就是怕戚母不能够接受她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事。
时间在过,韩应铖离开的时候给戚暖打了个电话报备,戚暖当着戚母的面前接的他的这个电话,心里压力挺大的,回的话也不多,只是让他小心开车,其实还想让他今晚早点回来的,但没敢说,怕被戚母听出太过暧昧。
挂了韩应铖的电话,戚暖忐忑地看着戚母。
戚母现在的思维有点迟钝,好一会儿才问:“祁泽、不来?”
一直到现在,乐祁泽也没有出现过,曾经的他们,有戚暖的地方就会有乐祁泽的身影存在,戚母心里奇怪,但也没想太多。
戚暖只能说:“他在忙。”
戚母点点头,有点累了,眼睛慢慢闭上,很快就睡着过去。戚暖呆了一会儿才走,出去时,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在找她,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一副社会精英的模样:“小七小姐你好,我是乐祁泽先生的助手,这个是乐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助手递来一个文件袋。
戚暖不明所以地接过,拧拧眉问:“什么东西?”
助手笑称:“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助手离开后,戚暖回到自己的病房,拆开文件袋看,里面是一份份股份以及财产转移的证书,是乐祁泽的,也有曾经的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