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张念念自鼻息闷哼,明明笑靥如花的面上竟是布满不屑之色,阴阳怪调的语气:“只不知……我们韩大教官这次又攀附上哪家倒霉的千金小姐呢?”
扼腕嗟叹的神色迅速爬满张念念脸庞,令她原本俊秀却有些木然的俏颜霎时生出些灵动来:“呀!也不知是哪位小姐如此瞎了眼!”
差点啐出来,那句含在嘴中的“呸”字被张念念强自咽下去,只拿横目冷对着韩旭:“也难怪,我们韩大教官生的这般英俊,面若桃花,眉目清逸,灼人眼眸,有人看走眼也不足为奇!只是……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身披人皮,心如饿狼,确实面目可憎!”
这时,白霜不知何时已步至二人身后,悄悄拽了拽张念念的衣襟,小声咕哝着提醒:“张小姐,你少说两句。”
白霜自是不敢相忘孟驰临行前的叮咛:如今的韩旭,早已非昔日在唐府那个任人鱼肉的废人,他是海城最大黑帮地魔帮的军师,动动手指头,顷刻间便可令四人粉身碎骨。再者,孟驰提醒过自己,关键时刻,不可图匹夫之勇,逞口舌之快!
张念念圆瞪的杏眼移至白霜面上,怒斥:“霜儿,你究竟是哪边的,怎地替这混蛋说话?”
这会子,被人当面冷嘲热讽,韩旭面色自是不霁,却隐忍不发。
而张念念身后,一直寂寂冷眼旁观的唐鸢,已任由张念念试探够韩旭,轻轻拨开张念念,软声道:“念念,这是我与韩旭之间的私人恩怨,与旁人无关!”
这时,有人破门而入,一脚蛮力踹开大门。
这人手握枪,另一手臂勒着一名黑衣人,正挟持人质亦步亦趋。徐徐步入院中,口中更是念念有词的威吓:“放开她们,否则我开枪了!”
来人正是不明状况的张恭梓,原本外出办事的他行至半路有些不安。折返,远远便瞧见自家门外鬼鬼祟祟溜达着数名黑衣男子。
于是,张恭梓假装经过的路人,猝然出手擒获黑衣人匪首,将其挟入院中。
“张公子。是场误会!”白霜急急的冲过去,掰开张恭梓的手:“这些黑衣人是韩公子的部下,恰巧经过此地出手相救我们的恩人,而不是袭击我们的歹人!”
“啊!”张恭梓一愣,手上松了劲,再望了望眼前之人正是韩旭,怏怏至其身边,头扭向一边抱拳:“韩公子,小弟多有冒犯,还望韩公子海涵!”
“无妨!”韩旭客气的回礼。
那厢。唐鸢泰然冷静,幽然道:“韩旭,戏演完了,可以滚了吗?”
闻言,众人怔住了,齐齐望向唐鸢。
栗色瞳孔缩了缩,韩旭好似被刺痛般,受伤的问:“鸢儿,你何出此言?”
唐鸢冷凝眉,目光凛冽飞过来:“韩旭。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吗?何必呢?原本,我不打算当面拆穿你,还想给你留下一丝薄面。日后相见好相与。若你执迷不悟,我不妨坦诚相告!”
“但说无妨!”韩旭面上已褪去了如潮的笑意,脸色黑沉的如同他身上的黑衣,暗不见底。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唐鸢咄咄逼视:“这样青红不分的无妄之灾,这样不问缘由的出手相助,怎么……难不成。真是我唐鸢前世积德,今生才薄有福泽,侥幸逃过一次又一次的劫难?”
韩旭眼神闪了闪,无辜的一摊双手:“你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唐鸢已落座身侧的圆桌旁石凳上,摆开架势:“很好,那我便细细诉来,直到你韩公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为止!”
“白霜,去沏壶好茶来!”唐鸢转而对黑衣人吩咐:“将你们韩公子抬近石桌,我们好好叙叙旧!”
“是!”白霜应下,便快速去办,她寻思着快去快回,她害怕生出些波折来,她是这里唯一知晓韩旭身份之人,却不可言明。
黑衣人瞄了瞄韩旭浅颔首的示意:“依鸢儿所言!你们全部撤出这条街!”
黑衣人听从的退出去。
“慢着!”唐鸢对转身欲离去的黑衣喊道:“出门前别忘了替我关上小院的大门!”
张念念与张恭梓已自动自觉落座,四人围桌而坐,颇有些久别重逢的挚友叙话之意。
这会子,唐鸢展露明媚的笑容:“韩公子,你不是想知道来龙去脉吗?”不紧不慢地语调:“这已是我来到海城遭遇的第二次不测,我想问韩公子,是我唐鸢美若天仙下凡呢,还是我唐鸢钱财万贯缠身呢,抑或是我唐鸢乍然遭人暗算呢?”
此刻,韩旭只觉面前明明嫣然的女子,却是着绵绵笑意之中藏匿着锋利的刃,弯弯射过来,叫人一见之下心如同沉入冰冷的海底,寒彻百骸!
韩旭弯起嫣红薄唇,露出胜雪的皓齿,笑了笑,那笑容依然生动,生动的好似蓦然花开,馥郁清雅!
话已至此,唐鸢虽未挑明,韩旭却是懂得她话语之中的隐喻暗示,他也无谓假装。
韩旭骤然化身嬉皮的不羁男子,巧舌戏言道:“鸢儿当然是这世间少有的女子,不敢说倾国倾城之姿,那也是人比花娇,更美上三分,在我眼中,便是那千金不换的无与伦比!”
呵……唐鸢冷笑:若换作从前,她定会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双眼,认为这些皆出自他的肺腑之言,真心之语。如今,她早已非从前那个傻丫头,已然是明辨是非的颖慧女子!
唐鸢颦蹙黛眉:“韩公子,你与我虽是旧识,奈何不再熟稔,还是麻烦你同旁人一样,直呼我姓名唐鸢即可!”
“若我拒绝呢?”韩旭语气中含着浅浅的戏谑,好似与心爱的女子逗趣般。
张念念看不过眼:“我说韩旭,你既几次三番不告而别,离鸢儿而去,如今你与她早已断绝关系,还腆着脸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你可知“无耻”二字怎么写?”
韩旭侧目盯张念念,自始至终面带微笑,语气很淡却不容忽视:“不劳费心!”
此时,张念念的内心是抓狂的。
这时,张恭梓清了清喉,道:“韩公子,你与鸢儿缘浅,如今已是劳燕分飞,说句不好听的,见了怕也是形同陌路!”
韩旭玩味的敲击着玉白的桌面,旋即,抬起眼睑,笑的好似春风旭日,灿烂的很,悠悠闲闲问:“关你什么事?”好似他在赏花落英一般,旁人不可打扰的傲慢。
张恭梓倒也没被韩旭的戏弄激怒,平静的迎上韩旭笑意深厚的面容下隐藏莫测的意味:“我是鸢儿的未婚夫婿,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儿?”
PS: 这番小院的你来我往,颇有些杀人不见血的浮光暗影吧。这几日有些事儿,今晚审稿困到不行,好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