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下手

第63章 下手

息红泪暗暗叹了口气，回身走到了冉云魄的面前。在等到林一等人都走光之后，息红泪低声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不知皇上还有什么事？”

冉云魄目光灼灼的看着息红泪，默不吭声。今天的计划失败，不知道为什么，冉云魄似乎没有太多的愤怒的感觉。是在意料之外，也是在意料之中。

从小到大，他与沐云蒙的交手次数太多太多，一次一次的失败，经常让冉云魄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他究竟差在哪里？

这次的机会是源自于冉云魄的一次突发奇想，也是因为他想要在息红泪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试探她。

“今天的事，你怎么看。”冉云魄沉默了好半天之后，终于开了口。

息红泪站在那里，看着冉云魄神情疲倦的闭上了双眼，听着冉云魄声音有些沙哑的询问着自己，息红泪想了想，答道：“回皇上，今天的事，若说是那沐云蒙太厉害了，可以。若说是我们这边出现了内奸，也无妨。”

息红泪的最后一句话，让冉云魄不由自主的睁开了双眼，看向了她。“你说……内奸？”

“皇上不会天真的以为，所有在你身边的人，都是一心一意想要为你办事的吧？”息红泪看着冉云魄诧异的表情，轻笑说道：“今天在行动的时候，我见林大哥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有想到会失败。看他那样也知道，此前定是经过了一番精密的安排，可是得到这么个结果，究竟是什么原因，只能是皇上和林大哥去查了。皇上的人，皇上自己最了解。”

息红泪的一番话，让冉云魄一夜没有睡好。他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息红泪的那几句话。如果身边真的有内奸，又会是谁？

夜深人静，林一独自出现在了舒如眉的寝宫门外。和门口的侍卫打了个招呼，林一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走进寝宫，林一看着站立在门口的两名丫鬟，轻声问道：“太后什么时候睡下的？”

林一的话刚问完，还没等丫鬟回答他，里面便传来了舒如眉的声音。“你进来吧。”

林一听到舒如眉的话之后，走了进去。

“今天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舒如眉躺在床上，透过床幔，看着林一，问道。

“回太后，我们的人死伤不少。那司马红，没有救出来。”

“哦？”林一的回答让舒如眉稍稍一愣，坐了起来，舒如眉冷声问道：“息红泪做什么手脚没？”

“息红泪今天并未像我们之前所猜测一样，而且她为了救我们，也受了伤。”林一语速缓慢的回答着舒如眉的问题，停顿了一下，林一继续说道：“太后，有一件事我们可能是想错了。息红泪现在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她如果是进宫来行刺皇上的话，早就动手了。”

“不在你之下？”舒如眉诧异的问道，在得到林一肯定的答复之后，舒如眉眸光闪烁的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一安静的候在床前，等着舒如眉发号施令。

“林一，你跟在哀家身边，有多长的时间了？”舒如眉侧头看向林一，眉头微蹙。

“回太后，已有23年。”

“23年……”舒如眉长叹一口气，心情有些复杂。“这一眨眼的功夫，我们都已经老了。想想当年哀家当皇后的时候，还是林宛如陪在身边。现在连她也去了，倒是她的女儿，让哀家日夜提心吊胆，放心不下。哎，这一切真是孽缘啊！”

舒如眉感叹的说了一些话，和林一讨论起息红泪来。“息红泪这丫头，性子古怪让人琢磨不透。哀家在四年前原本有意让皇上立她为后，但是她却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和沐云蒙走到了一起。皇上这几年虽然看着长大了不少，处事也比以前历练很多，可是哀家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忘了息红泪。这次息红泪回来了，比四年前还要更加的难对付。如果说她真的没有骗我们，是想要与我们联手除掉沐云蒙，那么不可否认，她绝对是一把利剑。只是……林一，我们必须有牵制她的东西，有能让她乖乖听我们话的东西在手上。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太后是说……”林一认真的猜着舒如眉话里的意思，“从息红泪的孩子下手？”

“没错。”舒如眉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孩子不管怎么说，都是留不得的。即使他体内流的是我们皇室的血，也留不得。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息红泪想留在宫里，我们就让她留下。但皇后之位，是绝对轮不到她来坐的。她虽有当皇后的资质，却没有当皇后的名声。哀家可不想让满朝文武大臣都在背地里议论着皇上，说皇上找了个别人不要的弃妇来做皇后，做国母。冉家，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太后，息红泪一直视这孩子是宝贝。就算她不在孩子身边，也有她的那名心腹保护着孩子的安全。况且，如果我们真的把这孩子怎么样了，息红泪很有可能会和我们反目成仇。到时候……”

“哀家一直告诉过你，做事之前要多想想，多动动脑子。我们不能杀这个孩子，不能让息红泪恨我们。那我们就让沐云蒙杀这个孩子，让息红泪去恨他好了。”

舒如眉的话，让林一眸光一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奴才明白。”

“既然明白了，就退下吧。时辰也不早了，哀家要休息了。”舒如眉重新躺了下来，在林一马上走出了房间的时候，又加了一句。“明天让息红泪过来一趟，哀家有话要和她说。”

林一走后，舒如眉还是不能安心的合上双眼。只要沐云蒙一天不死，她的这颗心，就没办法安稳落地。

“沐紫衣啊沐紫衣，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舒如眉喃喃自语的说道，脑海里浮现出沐紫衣的模样来。如果当年自己没有杀了她，那么现在这玄玄国的皇上，会是谁？沐云蒙从小就聪慧过人，样样比其他的皇子强上百倍，如果不是自己设计，暗中联络朝中大臣陷害她们母子的话，毫无疑问，先皇是会立沐云蒙为太子的。如果那时的自己，单单是杀了沐紫衣，而把沐云蒙给接到身边来抚养，那么就算今天是沐云蒙当了皇上，她是不是也不用如此忐忑不安了？

事到如今，太多的如果都已经改变不了事情的现状。所以舒如眉在感慨了一番之后，便也只能苦苦一笑，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到冉云魄的身上……

息红泪从冉云魄处离开，终于能够回到住处。息红泪走进房间，看着床前那熟悉的身影，慢步走了过去。

锦玉目光阴沉的看向息红泪，打量着息红泪脏破的衣服，当视线落到息红泪受伤的胳膊上时，锦玉连忙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皇上突然有任务，叫我去暗杀沐云蒙。”息红泪微微一笑，说道：“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红泪。”锦玉站了起来，近距离的直视着息红泪。“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沐云蒙和冉云魄之间的恩怨，就让他们两个去打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亲手杀了沐云蒙呢？你知不知道琛儿最近经常闹脾气，原因就是你留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你是不是非要沐云蒙死了，才肯离开？不然，决不罢休？”

锦玉提到了琛儿，让息红泪心里也充满了愧疚。她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有多么的依赖自己？可是……

“锦玉，我不想从冉云魄那说完沐云蒙的话题之后，回来再和你讨论他。这三个字我已经听的够多，已经听的够腻了，我娘的仇，我不能不报。不然这辈子，我都没办法安心。我知道你担心我，担心琛儿。可是，我却不能听你的话，和你离开这里。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不想半途而废，更何况是对于杀死我娘的凶手。”

“那好，既然你这么想要杀他，我帮你。”锦玉目光坚定的开口，低声说道：“我已经和师傅见过面了，我和师傅，一起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在杀了沐云蒙之后和我离开这里。”

“锦玉，你……”锦玉的决定，让息红泪有些傻眼。他难道还没有放弃那个念头？

息红泪咬紧下唇，被锦玉逼的步步后退。在退到房中央的时候，息红泪抬手推着锦玉的胸膛，皱眉说道：“够了，别闹了。”

“我的样子像是在闹吗？红泪，我已经陪你闹了这么多天了，也够了。你想杀谁，我便帮你杀谁，怎会是说闹这么简单？”

锦玉一边说着，右手一边缓缓抬起，拂上息红泪的脸颊。手指轻轻触碰着息红泪的肌肤，继而很快离开。锦玉压抑着心中的感觉，在息红泪阴霾的注视下，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