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大白和我大概说了下她们跳江以后的遭遇,还有后来是怎么碰到一起去的。
外婆能安然无恙的来到武汉,胖子和孙邈实在是功不可没。
夏夏在病房里陪外婆,我和大白吃过饭给夏夏和外婆带了两份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大白却若有所思的拉住了我。
她一路把我拉到了距离食堂不远的一个小公园里面。
这会是中午,公园里没什么人,我们俩坐在一个路边的椅子上。
我手里还提着饭,有些疑惑的看着大白,知道她是有话要说,所以也没主动开口问。
大白盯着不远处的草地看了很久,最后才转过头看向我缓缓开口:“何默......我...”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恩?”我疑惑。
“哎呀...”大白有些急躁的挠了挠脑袋,最后干脆猛一咬牙对着我道:“算了,就跟你说吧!不过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好,我不生气,你说吧。”
“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外婆再住在这家医院比较好。”
“为什么??”这下我真的是奇怪了。
“不为什么...”大白又挠了挠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哪里怪?”
“我总觉得阴气特别重...”
“你是说因为你觉得这里阴气重,所以建议外婆离开这里?”我拧起了眉头,随即又舒展开:“大白,真的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外婆,我这个孙女都不如你照顾的多,不过现在既然我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你就可以休息,所以不需要...”
大白一听我这分析,立即摆手道:“别跟老娘逼逼这些,谁他妈稀罕你两句谢谢?值钱么?”
说完后不等我开口她就自顾接话道:“外婆的病,相信你也听医生说了,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这本身也不是会直接导致死亡的病,只要我们将外婆带回去家里住,保证每天外婆按时吃药,那就根本不需要再医院整天呆着,气氛不好不说...这里...绝对有问题。( ”
听大白说到这里,我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也终于放下,盯着她看了两眼确定真的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后开口:“说说让你觉得有问题的地方。”
“具体的...你今天留下陪外婆,到半夜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大白的意思,似乎是有什么她亲眼看到的事情发生在医院里,使得她不信任这个地方的安全性。
点了点头,我道:“好。”
接着,我就和大白回去了病房里,外婆和夏夏吃过饭之后,我将家里的屋子钥匙给了大白和夏夏一份,示意她们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这城市中有公交车,只不过和以前的公交有本质的不同,起码这里的车不需要给钱。
方脸只负责把我送来这里,现在也不可能再找他来送大白和夏夏回去。
告诉了她们具体的位置后,大白和夏夏就离开了病房。
大白走前还挠着头皮跟我说了句特别恶心的话:“都记不清多少天没洗澡了,总觉得头发里有虱子来回跑。”
被她那么一说,我接下来整个下午都觉得有虫子跳进了衣服里面。
一惊一乍的挠着,外婆也紧张兮兮的给我撩开衣服检查。
和外婆聊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吃完饭的时间,晚饭的时间是六点到七点,我跑下去自己在食堂飞快的吃了点后,跑去给外婆打包了一份带走。
再回去病房的时候,电梯迟迟的停在楼上不下来,我又有些着急上厕所,原地剁了会脚,见电梯仍旧没有半分下来的意思,干脆转过身又朝着楼梯间跑了去。
就在我打开楼梯间门的瞬间,听到里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楼上飞奔上去。
我站在门边愣了下,仰头朝着楼上看了去,只看到二楼拐角的楼梯口,一个黑色的人影飞速的闪了过去。
脚步声一直持续到四楼才终于不再传来。
瞥了下嘴,我心想,这指定也是个尿急的家伙。
回去的时候我将饭倒进饭盒里递给外婆后说起了上楼梯的是遇到的那个家伙。
但在听到上楼梯三个字的时候,外婆的脸色一变,手中的筷子也停在嘴边,她看向我开口问:“楼梯间...不是封了么?”
“没有啊。”我道:“刚刚上来就是走的楼梯。”
“可今个早上还不允许通行呢。”
“怎么会。”我摆手:“好好的楼梯还能不让人走不成?”
外婆摇头,朝着门外看了眼,压低声音开口:“外婆是老了,可是不糊涂,这楼梯间啊,从我住进这里的那天开始就是封住的,据说也就是我来的那前几天,这医院里从楼梯上滚下来了俩孩子,全都当场给摔死的,本来吧死俩孩子也没啥,可楼梯间是没人敢走了,最后那三层靠近楼梯的病人和家属全都反应夜里总是听到楼梯间有孩子哭,有几个胆大的跟着值夜班的医生也开门进去看过,可是空荡荡的楼梯间只能听到不停传来的声音,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当天那些天就全都吓坏了,没过两天,也就是我住进来的时候,那楼梯间就封住了。”
我跟听了个鬼故事似得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到之前自己不明情况的从那跑了两趟就有些不寒而栗,琢磨了半天后只能故作镇定的摇头:“管他的,反正现在通了,而且我刚刚走的时候也没觉得哪里奇怪啊。”
外婆是虔诚的基督徒,本不信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但是毕竟年岁大了,加上晚年本该安静享福的时候,又遭遇了这种世界性的翻天覆地的大灾难,或多或少的对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开始有了些顾忌。
外婆把饭吃完后,我借着洗碗的机会跑去外面走廊上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楼梯间的门口,下午还飞速从里面跑上来的我这会面对那扇大门,以及想到大门背后那晚上黑漆漆,白天灰蒙蒙的楼梯间,就有些不受控制的起鸡皮疙瘩。
“这位家属,你在干嘛呢?”
我转过头朝着说话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这一瞧才发现原来说话的人就是上午我咨询外婆情况的那个医生。
他身上仍旧穿着白大褂,这会双手背后笑眯眯的正朝着我走过来。
我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饭盒示意:“洗东西。”
那医生仍旧在笑:“可我刚刚看到你到现在很长的时间,你都在盯着楼梯间看。”
“哦,你说这个啊。”我又笑;“听到了一些传言中的故事...”
医生似乎知道我说的传言中的故事是指什么,终于走到我身边,跟我并排站着他也看了两眼楼梯间的大门看了半天后道:“当你说一些事情...或者一些东西的时候,最好距离你所谈论的东西稍微远一点。”
他这句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听得人十分不舒服。
我笑了下,干脆转过身子朝着病房走去;“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初来贵地,还不懂规矩。”
那医生也没说啥,仍旧笑眯眯的给我让开了身子,静静的看着我离开。
回到病房里放下手中的饭盒,我才跑到外婆的身旁问:“外婆,外面给你治病的那个医生,他...他人好不好?”
外婆先是疑惑,随即想起来:“你说的是小鹏吧?”
小鹏?这是那个医生的名字?
我点头:“对,就算是他。”
“小鹏人蛮好的,大白和夏夏不再的时候,他也总是会来找我聊聊天啥的。”话说完外婆看向我:“咋了?小鹏跟你说啥啦?”
我摆手:“也没啥,就是他刚刚说的话很奇怪,我有些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外婆听后笑了出来:“小鹏他有些神叨叨的,信鬼信神,对这些事情十分的忌讳,说话的时候是会给人感觉怪怪的,不过那孩子心不坏,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