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就比,弟兄们跟我杀啊!”李如梅听闻此言争胜之心骤起,立刻同李大拿领着家丁们冲杀了上去,将同行的步卒远远甩在了身后。
子仁看到后微微摇了摇头,李如梅手下这些家丁到是弓马娴熟,对付一伙被轰懵了的山贼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身为一营之首,临战时只知带着家丁猛冲猛打,全然不顾身后的步卒未免太过急躁。
而子仁未保万无一失,让雷镇威指挥火器司留在后方戒备。周大岐领兵结阵出击,以藤牌手居前阻挡抵挡箭矢,三眼铳手依托藤牌手的掩护放铳压制,长枪手紧随在铳手身后,负责刺杀那些敢于冲击我方军阵之人。自己则领着马时楠那一旗骑兵,在后方压阵。
这伙山贼本就是群散兵流勇,平日里都是仗着人多势众毫无军纪可言,被子仁劈头盖脸一顿炮轰下来,眼见着身边的同伙被打得血肉横飞,早已是阵脚大乱。看到官兵冲杀了上来,顾不得抵抗转身便往山中逃去,那领头的黑心虎逃得最快。
子仁见状,让周大岐以队为单位继续追杀逃贼,自己则领兵直奔敌首而去。挥刀砍翻了几名一心逃命的山贼后,不多时就追到了黑心虎近前,本想直接一刀结果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谁知这黑心虎眼见无法逃脱,带着身边的亲信直接跪倒在地,高声喊道。“将军饶命!小的愿降。”见子仁放下了兵刃,磕着头说道:“小的山寨中还藏有三千两纹银,愿全部拿出献给将军,还望将军留小的一命。”
“就这点本事,还敢领兵阻挡官军,废物!”子仁一脸不削的骂道,随即命人用绳索将黑心虎捆了起来。
见头领被俘,余下的匪徒大多弃械投降,虽有小部人马遁入了山林之中。子仁见这山高林密,不愿进山追剿空损将士性命,命人将战场稍事打扫,便压着俘虏去寻李如梅。
此战旗开得胜,兵丁中除去寥寥几人受了点皮外伤,大部分都完好无损。见将士们获胜后满脸的喜悦,子仁更加坚定了以火器制敌的理念。
“子仁,你此役斩获如何?”这时李如梅也带兵前来汇合,不待子仁回话,自信满满的说道:“此役我部共斩获首级七十余枚,加上生擒的合计不下两百人。”说罢,便一脸得意的看着子仁,这会突然想起了什么,跟了一句:“咱们先说好,那些被炮弹轰碎的可不能算数。”
“如梅兄少年英雄,末将自愧不如。”子仁本就没想同李如梅争这一时的高下,之所以说要同他比试,是为防李如梅追究自己擅自发炮之责,见李如梅丝毫没有想起这茬来,笑着回了一句。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小的愿献上三千两纹银,外加二十匹好马,还望将军饶我一命。”黑心虎看出李如梅的官职高出子仁,为求活命将贿赂加重,满脸殷勤的说道。
“你小子我认得,前面在山上带头和本少爷叫嚣的就是你,看我不宰了你。”李如梅看到黑心虎后气就不打一处来,说着就举起了手中兵刃。
“如梅兄且慢。”子仁另有盘算,拉住李如梅后,小声说道:“郝巡按为人精打细算,此番出战一分赏银都没有调拨下来。”这时子仁顿了一下,拿眼角瞟了黑心虎一眼,用仅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这群山贼家底厚实,不如先将他们的油水榨干,犒劳一下将士们的辛苦,事后再收拾他不迟。”
“好,就按你说的办。”李如梅思索了片刻,为了手下的将士着想,同意了子仁的提议。
见李如梅应允,子仁缓步走到黑心虎身前,“啪!”发力打了对方一个大耳光后,骂道:“孙子,你前面可只许了本将三千两银子,这马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居然敢瞧不起本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黑心虎被子仁打的是眼冒金星,摇了几下脑袋后,求饶道:“将军饶命,小的让猪油蒙了心,我寨中还有五百两银子全部献给将军,还望将军扰我一命。”
子仁也不搭话,对着身边马时楠问道:“时楠,咱么这次来人多少人马?”“启禀将军,有战兵三千,外加五百民夫随行。”马时楠听出子仁话中的意思,恭恭敬敬的回道。“就这么点钱,每人才能分到一两,还不够我这些兄弟们的辛苦钱。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看你怎么走了。一是我们把你带回辽阳,听候上官发落,以郝大人的脾气最轻也得是个腰斩。”
说道这时,子仁故意停了下来,看着黑心虎冷笑了几声,继续说道:“二是你再拿个三五千两的出来,本官放你一条生路。”
见子仁松口,黑心虎求生心切,只是手上实在没什么家底了。急的热汗直冒,苦思了半天,咬牙切齿的说道:“银两我是实在拿不出了,寨子里还有五百石粮草,绢布百匹,牛羊也有上一些。加上我那三房妻妾,将军若不嫌弃,一同拿去便是。”最后几句话,黑心虎几乎是带着哭腔说了出来。心中暗想‘这天底下怎么还有比自己这山贼还狠的!’
“妻妾你自己留着,本将多加一条,带我去你的寨子里搜上一搜,保不齐还能再找出点什么。”子仁笑着说道。
见黑心虎头点的像拨浪鼓一般,子仁同李如梅商议过后,决定兵分两路。李如梅带着半数人马护着火炮和辎重,先行前往鞍山驿。李大拿同子仁则率人,压着俘虏随黑山虎去山寨搬运钱粮,回来后两方平分。
“将军,小人这点家底可都给您了,我身上的绳子是不是能帮着松松。”走到半路上,黑心虎见子仁心情不错,微笑着说道。
子仁眼球转了几圈后,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就再多委屈上一会,放心我丁守明一言九鼎。我拿我未过门的娘子起誓,等会要是拿了钱粮还不放人,就让她这一辈子嫁不出去。大拿,你别走啊,我说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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