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募兵

还在这一路上并未出现什么波折，子仁带兵提前一个时辰便到达肃清门外，却发现早以有不少男丁在此等候。

等待多时的壮丁们见子仁到来，立刻围拢了上来。

子仁担心有佟家人暗藏在其中趁乱生事，立刻命人指挥应征的壮丁整队。随后派丁有财先去佟家粮店内运一百石的粮食过来，并让崔得胜、韩世勇二人领兵进入城内准备。

这边刚刚准备就绪，祖大目就从人群里窜了出来，满脸笑容跑到子仁身边说道：“丁大人，听说您在这招兵买马，小的我特来投奔。”

见祖大目主动来投，子仁不禁感到心生怀疑，连忙问道：“祖大目，你在祖大人的酒楼里当伙计，不是挺好吗？”说道这时，子仁故意顿了一下，仔细打量了祖大目一番，见他并未显出任何异样，这才继续说道：“你伯父如今可是辽东镇的副总兵，怎么会想起来投奔我这小小的把总？”

见子仁心生怀疑，祖大目毫不在意，满面春风的回道：“当伙计每日里要客人们的脸色，哪有当兵打仗来的痛快。而我伯父手下以马兵为主，我去了没什么施展拳脚的余地。”说道这时，祖大目故意贴到子仁耳边，小声说道：“丁大人，二伯他们谈话时我都听到了。您善用火器不说，背后还有魏国公保举，李成材李大人也准备招您当女婿。跟着您好好干，以后肯定有好日子过。”说罢便一脸笑意的看着子仁。

子仁这才发现，祖大目这小子几年店小二没白当，心里这小算盘打的到是挺精。仔细询问一番后，发现这小子虽然拳脚一般，但人到还算是精明，看在他前几日帮过自己的份上，便将其留在身边听用。

这时丁有财也将粮食运来，见围聚而来的男丁以达千人，子仁觉得着事不宜迟，即刻开始招募兵丁。

为了彰显实力，子仁特意命人高搭起三尺左右的将台，周大岐、马时楠二人带兵分列两旁。将台之下，八辆战车一字排开。

子仁一行穿戴的盔甲昨日里都经过细心打磨，在正午的阳光照射下，泛出阵阵亮光，看上去很是威风。

见时机成熟，子仁快步走上将台，满脸严肃的扫了台下一眼，高声说道：“诸位弟兄，在下丁守明，乃是这长宁堡的守将。前几日带兵血洗佟家的就是本人，今日特来此募兵，感谢各位给我这个面子。”这时子仁故意停了一下，趁此时机，李永芳、崔小勇两人拎着满满的一箱银子走了上。

在台下等候多时的男丁们，看到这白花花银子不时咽了几下口水。许多抱着来白领粮食的人，心中开始对应征一事认真了起来。

子仁想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接着气宇轩昂的说道：

“此番征兵，除了按照辽东镇的定制，每名步卒每月一两饷银，骑兵一两五钱外，本官自掏腰包年底加双饷。”这时，子仁拿过两锭银子，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如果举家来我长宁堡定居，每口男丁授军屯五十亩，田赋两成，农具、耕牛皆由我丁守明下拨。”

万历初年戚继光在北方募兵时的饷银是每月一两五钱。相较之下子仁开出的饷银虽略低一点，但算上年底双饷和子仁核发的屯田，比起一般的营兵强上了许多。

见待遇如此丰厚，应征者纷纷摩拳擦掌，想着好好表现希望能够入选。

子仁趁热打铁，随即公布了这次征兵的标准：此番只取十六至三十岁之间的壮丁，身有残疾、体格瘦弱、两眼无神、身高不足七尺者一律淘汰。如有一计之长，条件可适当放宽。

前几日血洗佟家后，子仁在辽阳早已是凶名赫赫。见上官说的如此斩定截铁，许多自知条件不符的男丁，当场便灰溜溜的转身离开。

子仁倒也守信，只要是主动退出之人，全部赠送了一斗粮食。对于这些人老实本分之人，子仁还当场许下承诺，要真想投奔自己麾下可来长宁堡屯田。

对于屯田之人，田赋虽涨至三成，但每名男丁能开垦出百亩以上良田，可减至一成。年底还发一两银子的过节费，并会调拨下农具和耕牛。

见子仁言而有信，而且开出的条件丰厚，不少军余和民户纷纷来投，当场招募到了一百多名男丁。

在接下的选拔中，又剔除了不少妄图浑水摸鱼的人。粮食仍旧照发，不过子仁对于这些偷奸耍滑之人，闭口不提招募屯田一时。

经过一番挑选下来，大约有五百多人过关。

子仁即刻下令，凡是过关的应征者。需扛着一斗粮食，从城西的肃清门出发，绕过同处城西的武靖门，经过城北的无敌门，跑到位于城东的永智门。如有人自觉坚持不下来，直接扛着粮食回家即可。

辽阳城周长在二十四里，明制五百六十米为一里，在此一番绕城五分之二，奔跑距离大约在十里（五点六公里）左右。为的是考察体力和服从性，看他们能否无条件听从自己的命令。

随后子仁留下马时楠带人分发粮食，自己率着周大岐，赶奔永智门外等候。

在午时太阳下，这些应征的男丁领好印着丁字的米袋后，就迅速奔跑了起来。

郝八斤本是李兴手下的一名家丁，因在战场上偷懒耍滑，被李兴赶出了军营。因武艺尚可而且能骑善射，虽以年过三寻，仍破格获准应征。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郝八斤身上老兵油子的痞行难改。心知从肃清门跑到永智门，最近的路线是从武靖门直接穿城而过，这样可以少绕一个无敌门，省下二里左右的路程。

所以郝八斤一开始便有意放慢了脚步，等大部人马走远后，偷偷从武靖门溜进了城内。没想到崔得胜、韩世勇二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看到这人背后粮袋上印着的丁字，直接将他拦了下来，取消了应征资格。

还有近百人都和郝八斤抱这同样的想法，一同都被取消了资格，灰溜溜的背着粮食返回家中。

子仁在选取路线时，有意留下这可乘之机，为的就是让这些奸滑小人显出原形。以免到了战场之上，有人不听号力善自行事。

这时在不远处的酒楼上，有两名老者正颇有兴致的注视着武靖门旁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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