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草原惊变

明孝陵位于南京紫金山南麓，始建于明洪武九年。洪武十四年初步建成后，次年马皇后去世，便安葬于此。因皇后马氏谥号“孝慈高皇后”，且奉行孝治天下，故名孝陵。有“明清皇家第一陵”的美誉。

洪武三十一年明太祖朱元璋病故，与马皇后合葬孝陵，孝陵地宫正式启用。永乐三年，孝陵工程全部竣工。孝陵规模宏大，周长四十余里，四周建有围墙。为保卫孝陵，在太祖安葬之后的一个月内，即设孝陵卫和神宫监驻守。

孝陵卫顾明思义，是为了保卫“明孝陵”专设的卫戍部队。卫中兵将大多从太祖家乡，凤阳府中挑选，对大明忠心无二。内有五百精兵，能骑善射，考核时需骑马飞驰先过壕沟，再越矮墙，于马上开弓射箭，三箭中两者才可入选。

殊不知这孝陵卫分日月两卫，孝陵日卫专职看守皇陵，驻与南京中山门外，明孝陵陵门东南侧，每月从户部支饷与平常卫所编制无异。

而这孝陵月卫却不为人所知，乃是一暗卫。专为看护大明朱家龙脉，同时暗中断绝他人龙脉，兼管这妖邪作乱之事，为的是保大明江山千秋不倒。

月卫中人马大都是精心挑选而出，道家正一、武当两派子弟和武勋之后。成祖之后佛门弟子也可加入。到了这万历年间，除了全真一派因早年暗投蒙元，不得加入外，道家、佛家各派都有弟子加入其中。

子仁乃是武勋之后，又与道门有缘，其父丁克敌托了魏国公府的门道，让子仁加入其中。不过这孝陵月卫只尊皇命，平日里行事都借别它官身作为掩护。饷银有皇家内帛支取，户部、兵部并无记载，所以不外人所知。

月卫同僚之间大多彼此大多互不相识，只有上下级之间单线联络，平日相认全凭腰牌和服饰。

中年男子见子仁一眼便认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慌张，心平气和的说道：“丁总旗不必行此大礼，本千户今日不请自来，乃是有要事相告。”

子仁听完此话，匆忙起身，一脸客气的回道：

“小人初到辽东，事务繁忙，未能及时拜访，还望大人恕罪。不知大人有何赐教，小人洗耳恭听。”

“行伍之人不必拘与小节，再说丁总旗这几日，又是上阵杀敌、又是设计捉妖的、好不容易空闲下来，还要去调戏这李家姑娘，的确是抽不出身来。”

对方说完后，见子仁一脸的尴尬，不待子仁辩解，接着说道：

“本官今日前来，是为了提醒你。这大牢自古便是聚阴集煞之地，那淫僧乃是替人顶罪，心中怨气不小，未免夜长梦多还需早日除去。”

一语道必，子仁见自己的小伎俩，全被此人得知。不知这人是何用意，心中不免起了几分戒备。

中年男子似乎察觉了子仁的心态，语气平缓的说到：

“丁总旗不必心存芥蒂，本官并不是来兴师问罪。对了，你如今隶属我右千户麾下，这新的腰牌，你可是要收好了！”说完迎面扔来一个物件。

子仁见此物来势汹汹，知道对方是有意试探自己的武艺。不敢大意，急忙运气抬双手相接。虽勉强接住了来物，双手却被震得发麻。只此一下便感到此人内力深厚，远在自己自上。

而来人已趁此机会遁走，同时取走了自己从王尸处夺得的妖丹。子仁却丝毫没有察觉，不禁感叹，这孝陵卫这是藏龙卧虎。

而后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腰牌，发现这式样与普通卫所腰牌无异，唯独这背面刻了一弯月牙。还有就是自己被晋升到了百户之职，一时吃不准来人的门道。

此时茫茫辽河套草原之上，一场风暴正在悄然兴起。蒙古汉帐之内，大汗土蛮独坐在汗位之上，不怒自威的盯着各部落头领。各部落头人，却一个个低下了平日高昂的头颅，无人敢正视土蛮的目光。

前几日羊肠河一战，各部落看似卖力，实则是各怀鬼胎。临战时全是让老弱去打头阵。否则拥兵三万之众，怎会连三千明军都未能拿下。

败退到辽河套后，不少小部落趁此机会，纷纷不辞而别，留下的各部人马之间也是纷争不断。朵颜部人马更是迟迟不到。

土蛮见人心离散，连忙召集各部落议事，为的是规劝众部落齐心。同时邀众头领一同商讨，如何惩戒不听号令的朵颜部人马。

察哈尔刚刚东迁之时，久居辽东的朵颜、泰宁、福余三部以朵颜部为首，不愿听从土蛮的号令，屡次发兵与土蛮对抗。

直到长昂之父影克死于明军之手，董狐狸、长昂二人又屡遭戚少保、李成梁二人重创，势力大衰。

为了替兄长报仇，部长董狐狸才暂时同土蛮和解。借助察哈尔部、内喀尔喀五部的力量，继续同大明对抗，为祸边墙。

土蛮则趁机将福余部人马吞并。而朵颜部也以联姻方式，逐渐将泰宁大部融合于朵颜卫中。如今声势复振，从喜峰口至广宁一带草原，都是董狐狸、长昂两人的势力范围。

这几年见土蛮年事已高，朵颜部开始渐生二心。此次羊肠河一战，长昂和董狐狸更是拖延不来。

土蛮见人心离散，连忙召集各部落议事，为的是规劝众部落齐心。同时邀众头领一同商讨，如何惩戒不听号令的朵颜部人马。

之前一役，各部落合计损失可不下两千人马。而这朵颜部势力强盛，众人不愿与之交恶。头领们各个低头不语，一心只想早日撤兵，这才引得土蛮动怒。

正在汗庭内僵持不下，气氛紧张之时，土蛮长子布延突然来到账内，向土蛮禀报道：

“启禀父汗，刚刚接报。董狐狸、长昂趁明军不备，已经攻破大明太平堡，正在兴兵四处掠夺。未免朵颜部就此作大，还请父汗还需早作防备。”

听闻此消息，正在气头之的土蛮，不禁联想到前几日长昂的一番言行。这才明白自己乃是被朵颜部算计了，一时急气攻心倒地不起。

除察哈尔本人马外，汉帐内的诸部都借此机会拔营而走，丝毫不顾大汗土蛮的死活。扎萨克图汗―土蛮，耗费二十余年团结起来的，东部蒙古联盟自此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