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元七年,秦国经过一年的布局,林玧琰亦是赐下了【大秦南征第一军】的番号给予此番应召入伍南拓五岭的十万兵卒。
这十万兵卒只有两万是曾经大秦各军的老卒,余者皆是初元纪年成长起来新一代青壮,他们大多数是在长辈们述说的曾经征战沙场的热血激励中参军入伍。
当然也有着父辈乃是隶人身份出身的青壮,他们的原因很单纯,便是为了希望能够在战场是杀敌建功获得功勋荣归故里,给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出身的同乡一个惊诧掉嘴巴。
任嚣宽松且是简朴的衣袍已经是遮住了里面的价值千金的软甲,左腰下的利剑虽然只有尺半长,但是见过其出鞘时候的姿态让好剑者也是极为赞叹其凌厉,此乃出自吴越之地铸剑名师的珍品。
任嚣能够拥有着这等价值连城的护身宝器,乃是因为任嚣出自郢城任氏,其兄长正是如今大秦的长沙守任居。
但如今的任嚣却是并无爵位,唯一能够拿出手说道的成就便是初元二年大秦州试长沙郡的第四名,这几年在其兄长任居的刻意照顾下,担任长沙郡治下野父的县尉,破了几处嚣张的盗贼强寇,却终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但是如今……任嚣宽松简朴的衣袍下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眼前的这大秦南征第一军大多数是新兵营,即便是有着锣鼓示意,却始终能够听见屑屑索索的私语声。
“某必让那些嬴诚的贵家子知晓,某任嚣绝非仅仅是兄长任居的胞弟!”任嚣如此心道,周围这些新兵蛋子的生怯也是让任嚣信心倍增:“而更多人知晓任居乃是某任嚣的兄长!”
怀揣着如此简单的**,任嚣便是这般头也不回地从了军。
任嚣并未依仗自己的身份背景,实际上任嚣也是认为兄长的长沙守身份实在是对自己的一层枷锁,若非是兄长执意,任嚣也是不会带着贴身内甲和锋利宝剑这等容易暴露身份的宝器。
任嚣往前走几步,忽然是停下了脚步,原因是前方突然是发生了一些争端,仔细聆听,原来是一些同乡人之间的争端,一伙父辈乃是大秦老卒的良家子正在欺辱一个身高七尺面色黝黑的乡人。
这乡人看着对面一大群良家子对着自己口吐污秽之言,满是羞愤,却是敢怒不敢言,即便是手中有着利刃在手,只会是默默的站在那里,被他人阻挡住去路,而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似这等嚣张的良家子,任嚣这些年可不少见,无非是父辈曾经是在战场上斩杀了一些敌寇,回到故乡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乡中的权威者,长而久之,这些子辈自然就是变得嚣张跋扈了起来。
欺辱乡人,鱼肉乡里,这些事恐怕这些良家子未曾少做,曾几何时任嚣在野父做县尉的时候,遇到了一名大秦老卒的长子奸污了曾经乡中豪贵的嫡女。
但那位乡中豪贵乃是被秦庭厌恶嫌弃的老氏族,而那名大秦老卒乃是历经沙场屡有战功的千人将。
彼时的秦庭诸多项国策皆是偏袒退伍的老卒,连带着地方上的府衙都是变得如此。
任嚣将犯事的良家子亲手逮捕送入狱中,但两日之后,任嚣却是亲眼看着这名良家子堂而皇之的出了牢狱……且是大摇大摆!
所得的惩罚不过是责罚万钱,连累其父削爵两级,而那名豪贵嫡女却是羞愤最终自尽而死。
此等事情,任嚣这些年也是看过了不少,人心向来便是如此险恶,恐怕按照数年前那般,那位乡中豪贵也是依仗着自己的出身做过这些事吧。
“倒也算是一个可怜人……”看着那名黝黑农家少年的退让丝毫是没有让那些良家子收敛,反而是气焰更加嚣张,任嚣也是皱起了眉头,不过却是没有插手的意思,任嚣并不想在这南征第一军中过早的受到军法吏的责难。
就是在任嚣准备回过头离开此地的时候,却是没有想到一道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人影站了出来,厉声喝道:“某等皆为同袍,尔等却是在营中对袍泽多出羞辱之言,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人是谁?
或许是声名赫赫,当下便是有人指出来这道壮汉身影的身份:“此人似乎是陇东郡的屠睢!”
“屠睢!就是那位初元二年夺取陇东郡州试第二的那位?”
“就是他,某曾在陇东郡丹凤县见过此人担任县令,不过二十年岁却是能够让那些难以驯服的戎狄服气,没有想到居然会入伍从军……据传屠睢的父亲乃是陇东军的三千人将啊!”
果然,那些良家子虽然是气焰嚣张,但终归只是乡野之间的普通人家,爵位最高的不过只是一个不更,曾经在军中只是一个百夫长而已,与屠睢这等注定为将为帅的人物自然是难比。
尤其是屠睢身边还若有若无散发着杀气,一想到陇东那等难以教化、私斗之风盛行之地,这屠睢又是将家出身,焉能够没有杀过人?!
故而这些闾左的良家子对屠睢不敢怒言反驳,只得是朝着那名同乡的隶人之子啐骂了几声狠话,便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屠睢走到了那被欺辱的黝黑面色农家少年的面前,也是皱起来了眉头,因为他发现这被欺辱的隶人之子并非是没有还手之力,相反骨架很大,看着也很结实,却是不敢还口,仅仅是因为此人缺少一股精气神!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屠睢开口问道。
那名农家少年的语气有一些唯唯诺诺的回道:“赵佗,祖籍赵国人氏,现如今居住在三川郡……”
屠睢见到赵佗这副模样,也是猜测到了赵佗的家世不是庸耕便是隶人,却是没有因为彼此身份差距而有所轻视,反而是走到了赵佗的面前,抓住了赵佗的肩膀,一把拿捏住却是用力的将其拉直了腰背。
“即将南征,为何这般萎靡不振?”
众人看上去,只见这赵佗在屠睢的安抚下挺直了腰背,这才是惊愕的发现,赵佗即便是没有身高八尺,却仅仅比那身高八尺的屠睢只相差一分不到。
这份直视感的差距来源于先前赵佗在一群良家子面前的怯弱之态,且是赵佗身上的衣着十分的宽松,明显的不合身,遮挡住了高拔的身姿。
“真乃壮士也!”任嚣的目色打量着屠睢,最终还是将目光看到了赵佗的身上,其他人还是将屠睢看作了一位路见不平的壮士,但任嚣却是熟识出了屠睢的手段,料定他必是看中了这赵佗。
任嚣这才是看到了这屠睢比自己高出的地方,如今看来,这屠睢第一眼便是看到了这赵佗的可用之处。
“真是让这屠睢捡了一个便宜了!”任嚣也是心中如此道,屠睢此举倒是提醒了任嚣,虽然此番南征军虽然是个人的勇猛比较重要,但似屠睢和自己这等注定为将为帅的人选就是必须得物色合适的心腹了。
但四下看去,却是似能和赵佗这般值得拉拢的壮士却是并不多见,大就是在任嚣四处物色人选的时候,那屠睢也是眼色颇高,又是一眼便是相中了任嚣,当即是带着赵佗走了过来。
“某乃陇东郡人士屠睢,此乃三川郡人士赵佗,敢问壮士乃是何人?”
任嚣自是拱了拱手对屠睢回道:“长沙郡任嚣。”
“任嚣……”这屠睢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当即是道:“明日方才是汇集前往五岭的日子,今日倒不如外出采办些必要之物,趁此饮些酒也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似乎是察觉到了屠睢言语之中隐隐若现的招揽意思,绝不似其表面上的那般粗狂,任嚣并没有冒然拒绝,而是趁势应下道:“如此自是再好不过。”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雄秦崛起》,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