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的冬日终归是没有平静下来,楚军攻取衡山要塞的进度并没有因为十数日一无所获而减轻半分的攻势,甚至还是愈演愈烈,终于在楚军全面攻城二十余日之后,终于是攻取了秦军衡山要塞第一座关墙,算是撬开了秦军衡山防线的牙关。
子西获悉此消息之后,连忙是派遣重兵把守这段被秦人命名为【竹关】的三四里小关卡,但是足足是守了三日之后,却是发现秦军居然是没有收复这座失守关卡的意思。
子西也是在第四日来到了竹关,竹关顾名思义,四周皆是衡山土生土长的竹子,景阳乃是前任楚国上柱石景舍的族内子弟,现如今亦是景氏一族推出来掌握兵权的代表人物,用兵极为谨慎,是子西培养的楚国下一代的柱石将!
即便是景阳为了攻取这不过只有三四里长的小竹关战死了近万士卒,但就影响来看,无论是景阳自己亦或者是上柱石子西都是认为这乃是正确的选择。
“四周确定没有秦国的伏兵么?”听着耳边的林涛,子西亦是回过头来向着景阳开口问道。
“前日便是知会庄喬将军率领本部人马进入这竹关周围,只在这竹关周围搜寻到了一些妄图暗杀大楚士卒的巴人,至于秦军的大部人马,方圆十里之内,并无发现!”
如是子西方才是安心的点了点头,现在看上去这竹关算是彻彻底底落在了楚军的掌控之中了,不过旋即子西亦是陷入到了疑问当中,即秦军为何不派兵前来收复竹关!
竹关虽然是谈不上紧要,但亦算是秦军衡山防线极为重要的一处,此处失守给了楚军,就是如同秦国固若金汤的衡山大坝上被楚军咬出来一处溃穴,随着齐鲁燕韩吴楚六国伐秦的大战拉开,这处溃穴是越来越大的!
景阳见到子西这般面色,眉头亦是紧锁着,故而亦是开口询问,子西亦是没有隐瞒,将心头的疑惑直接是告知了前者。
景阳闻言之后稍一思索,便是回道:“或许秦军那位公子琰已经是察觉到了吴楚联军的意图,故而不得不放弃衡山的一些地方!”
闻言,子西亦是点了点头觉得景阳说的有道理,道:“某倒是忘记了,此番秦军的主帅正是那位盛名的秦公子赢琰啊!”
提到了赢琰这个名字,景阳不由得捏紧了拳头,随着楚国的没落,以屈景昭三大氏的楚国贵族自然也是没落了,这其中的罪魁祸首乃是吴国和秦国,故而楚国的贵族之间现如今亦是教育子弟【身为楚人,当灭吴亡秦】。
景阳不由得捏紧了双拳,按耐不住轻重的激愤之意对子西言道:“攻下郢都之后,某必定是请兵北上,攻伐秦国的都邑宛城!”
闻言,子西并未阻拦,楚国几近于亡国的恨烙印在楚人的脊梁骨上太深了,似景阳这般的后辈,现如今不得不与吴国交好的情况下,自然是将全部的恨意转到了秦人的身上!
渐渐的天头似乎是有着雪花飘落,眼下正是隆冬季节,即便是处在衡山之中不太冷,但在炉火暖帐之中待久了的仔细还是有一些不适应这竹关的湿冷,是故亦是将景阳引入了城下:“看来秦军是不会来收复这些失守的关卡了,然而还得仔细防备一些那暗箭伤人的巴人!”
景阳点了点头,应下了此事。
下了城头之后,楚军的士卒正在山野之间搜寻那些战死的同袍尸体,毕竟几乎都是己方士卒,难以接受用着火葬的方式,故而在这衡山之中楚军士卒亦是掘开了一个万人坑,用来埋葬楚军战死士卒。
子西这才是注意到了此战之中楚军的伤亡人数不在少数,当此之时,情况特殊,子西亦是压低了声音对景阳嘱咐道:“兵力损伤过重,有碍于大楚将士继续攻伐秦国的决心,现如今秦军态度实在是有一些令人捉摸不透,吴军虽然是可信,但绝对不能够全信,这衡山的攻势又是不能缓慢下来……”
子西思索片刻,终是说道:“听闻你在攻伐这竹关的时候建造了不少的投石车,便是就地取材拿下这些投石车吧,即便这山路不便,大楚士卒运送这些攻城器械吃力,但总比他们死在了秦人的关卡前好过太多了!”
“喏!”景阳再度抱拳应道,其实他心中也是明白,似攻取竹关的这等伤亡,楚军实在是有一些负担不起!
如是,楚军的攻势陷入到了有条不紊的进攻当中,楚军此番也是大费气力,那些投石车之内的大型攻城器械亦是在崎岖坎坷的山路之中艰难的运行这,即便是有着近万楚军连日连夜的遇水搭桥逢山开路情况下,往往不过是两三里远的山路,楚军却是要行军超过四五日方才是能够抵达秦军固守的关塞。
即便是用着此种笨拙的方法,楚军的收获也是极大的,连续拔下了数座秦军固守的小型关塞。
无论是上柱石子西亦或者是大将景阳,皆是吃准了秦军因为什么变故而难以出关主动击溃楚军,而这个原因楚军将领暂且是自欺欺人的寄托在了吴马的身上。
正是因为如此,秦队原本固若金汤的衡山要塞却是被楚国将士咬出来了一道又一道的小口子。
伯丕听闻此消息,亦是心情十分复杂,眼下渡过大江到达南岸的伯丕所部吴军还在驻扎营地的进程当中,许久之后,伯丕不免是有一些着急,连楚人都是如此威猛了,若是自己不再表现一点,恐怕吴国朝堂之上就认为自己是一个酒囊饭袋了。
是故二月初,吴国的三万水军一到伯丕的东湖营寨周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伯丕在彭蠡湖湖水极为寒冷的情况下,悍然向着湖口要塞发动了袭击!
只是秦军在湖口要塞参谋范离的指挥下,早有防备,凭着冬日强劲的西北风火烧桅杆大破吴国水军,初次挫败了前来彭蠡的吴军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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