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喝水,这些事情她还真从未对别人说过,只是因为回想起来,她似乎和高中的那些同学一点联系都没有。也就是说,让她现在寻找出个朋友来都难。有什么事情她都已经习惯性的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了,所谓的过去也真就是过去了,她还真就是不想说。
“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不过,白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敲门你不在,给你打电话你不接。要不是我倒挂金钩一样把那朵花粘在了你的窗户上,你都要忽略我的存在了是不。”
白墨说着话显得很是小心翼翼,深怕再继续说道她的软肋,让她难过不已。所以一双温柔贤惠动人心魄的眼睛让沉疴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很是猛跳了几下,她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道:“你今天没带眼镜哎,难道你不是近视?”
白墨无力的拄着脑袋,暗道这小东西是不是神经太大条,他在问她的话,她回答什么呢。
“我当然不是近视。你没感觉到带个眼镜会让我显得更加文质彬彬么。那些眼睛都是平镜。只是一个装饰。”
沉疴笑了笑,说道:“我的家和你的眼镜一样,也就是一个装饰。”
这句话一处让白墨很是震惊了一下。原本以为她只不过是一个比较纯洁可人的心思大条的一根筋就能拧的过来的主儿,没想到她也有那么隐晦和聪明的一面。若是论起来这和人比心思,这小丫头可真够隐藏的深。
说完,她就起身把昨天的那朵百合摘了下来,把今天那朵花插在了瓶子里。白墨起了身,站在了她的身后,本想以一个泰坦尼克号似地拥抱来安慰一下小沉疴那颗似乎受到了很多伤害不敢****在人面前的心,但是,沉疴插完了花,似乎是不经意间就逃脱了他的怀抱,让白墨多少有些尴尬的举着手臂,他不得已,只得拿起手臂下方的一件衣服,掩饰着自己的心慌说道,这衣服很漂亮,都是你的吗?
沉疴有些小偷笑,但是也不能挑白了他的话。她应声道,是的,你不问我今天去做什么了么,我去进货了。我开了一家网店,叫独一无二。
白墨听到这里,似乎猛的想起了什么,他甩了一个潇洒的响指,说道:“我记起来了,过几天我要去参加一个宴会,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舞伴,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沉疴接了杯冰水,摇晃着杯子里叮叮当当的冰块说道:“为什么要邀请我呢,我不会跳舞。”
白墨弯着两只狐狸精似地双色眼睛,笑道:“不会就不会,我要的是你陪我去,帮我挡挡一些庸脂俗粉的骚扰而已。”
“那你的意思我不是庸脂俗粉了?”
“不是。”
“为什么?”
问话间,白墨就已经俯x下来,坐在了沉疴的旁边,一双眼睛出神的看着沉疴,有那么一丝想要吻过来的冲动,他迷蒙的说道:“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我的女神。”
说着就眯着双眼,想要一亲芳泽。沉疴嘿嘿笑着,伸出了一条青葱根一样的玉指,挡在了白墨的嘴唇上,干净整洁的小指甲晃得白墨的眼睛闪闪发亮,她笑的很是没有玉女风范,说道:“我的中法混血儿小男人,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难道不想念你的家吗?”
沉疴故意用着白墨喜欢用的小设问句,笑的一脸春花灿烂,看起来很是放浪形骸,但是内里却矜持的要了白墨的小命。白墨也知道对沉疴这种人不能用强,虽然她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真的要伤害了她,不仅是她自己会死一般的难受,就连自己也会被她折磨得死一样的难受,这绝对是她能做的出来的。白墨虽然认识沉疴不久,但是他就是可以这么完完全全的肯定,眼前这一只,绝对是那种就算是拼了小命也不能让自己受伤害的自我保护性非常强悍的刺猬型选手。
白墨扯了扯嘴角,坐回了自己的地方,然后起了身,说道:“好啊,我看我也该回去了。不过,看你的衣服也都是些休闲装,这几天和我去逛街,我去给你订几套礼服,如何?”
沉疴笑着点点头,她还从未参加过什么宴会,自然心里比较欢喜。送白墨到门口,白墨换了鞋子就要走,沉疴却无奈的提着两只拖鞋,说道:“你不要总是故意把拖鞋落到我的家好不好?”
白墨耸耸肩,看来她还真是敏感的要命,自己的小伎俩再一次被她发现了。刚想再说一句什么,沉疴挥了挥手,一把就把门关的死死的。
白墨愕然,无奈的按了下电梯,准备回家了。他来的时候为了怕电话的信号中断,是从楼梯里走下来的,这会,他自觉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伤害了,从九楼到十二楼也不过是三层楼的高度,他也要乘了电梯上去。神色不免的有些戚戚然。
沉疴送走了白墨,心里多少有些小开心。许久没有人这么对待自己,但是她还不允许自己的心开放的过于速度,直觉上她还是不怎么能接纳白墨。她现在也不过是想把他当成好朋友,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爱来爱去,这话题太肤浅也太脆弱,建立在爱情之外的友谊没准还能长久一些。
白墨是沉疴第一次碰见的如此关心自己的男孩子,她不想把他和脆弱的爱情放在一起,也不想让自己的伤心失望。保持距离是必须的,毕竟认识的时间太短,感情若是真的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出现了,那也太没有水平了。
不过,白墨说的什么宴会却让沉疴小小的开心了一下。她不知道白墨的任何身世,若是他能把自己带到他身边的环境里,也许能对他多一些了解吧。这也是白墨对自己的一个浅浅的证明吗。
想着这些,沉疴伸了个大懒腰,被白墨这么一闹竟然已经是过了午夜了,看来明天早上又要睡懒觉了。
回到房间换了件新买的睡衣,沉疴躺在软软的床上,痴痴的望着天花板,而后蜷缩着身子把后背紧紧的贴在了墙壁上。十几年来她一直如此睡觉,从来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去认真的依靠,她的后背也只有给了墙壁才安然的放心,她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个小团,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两只手臂紧紧的抱在一起,此刻被子里的空间,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始终是这般孤苦无依,犹若倒刺狰狞的刺猬,下意识的保护着自己。
就算是她已经脱离了那个用来装饰的,名为家的地方,她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依旧是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