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呵呵,朱姐姐的名字很个性。”
“你的名字也不错。”
沉疴端着茶杯,随着朱砂来到了主卧。果真这里面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没有任何拖沓,两个行李箱干净利落。衣架上还挂着一件火红色的轻纱外套。
“一会我就走了,这里是一份合约书。什么费用我都交过了,你放心住吧。”
朱砂递给沉疴一个文件袋,然后自己走到一边,面着窗台打起电话来。沉疴望着朱砂单薄的背影,翘了翘嘴角,然后把文件袋子翻了开来,仔细的查看着。
确定了一切都算是正常之后,沉疴这才回到大厅之内,把钱包翻了出来,准备好了两千块钱,放在了茶几上。
过了会,在沉疴已经仔仔细细的把沙发背后这面书架装饰的墙壁上的书目都看了一遍之后,朱砂终于打完了电话。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卧室里面那件火红色的薄纱已经披在了她的肩膀上,可偏偏衬托在她那薄烟笼罩般的黑发之下,显得那么的气质高贵,丝毫没有那种火红色带给人的艳丽的感觉。
说白了,朱砂的气质足够掩盖住那抢眼的颜色了。
沉疴觉得有这样一个房东确实不是什么坏事。
“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到时候你就自己在这里住吧。等到下个月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
沉疴跟朱砂说话多少有些拘谨,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气场过大,还是自己太嫩了,对于这种女人她总是无能为力。
“恩好的。朱姐姐,我先把这个月的房租给你吧。”
朱砂微微一愣,然后展颜一笑,洒脱的把茶几上的钞票点了点,然后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钱包,塞了进去。
“沉疴妹妹,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让你一个人先过来了呢。照我说,似乎对面的珠虹大学还没有开学吧。”
朱砂一边问,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一盒女士香烟,修长的手指夹着修长的香烟,沉疴也很难想象,这等世俗与艳色能在一个高贵女子身上合二为一。或许这在另一方面也证明着,世俗与气质无关。
她抽出一根香烟示意沉疴,沉疴淡淡摇摇头,她发觉自己在这等尤物面前多少显得有些局促,看来年龄总是能够精确的划分出这一切。不过,朱砂问的话题多少让沉疴感觉到一点沉重。眼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沉疴说道:“恩,还有一个月。我是来打好提前量的。”
既不应答也不骗人,沉疴不想对这个印象超赞的,但是依旧是陌生人的房东说上太多的事情。尤其是那块心底最软的肉,碰一下总是会感觉到那么痛。
谁从家里逃出来都不能轻易的原谅过去,提一提也总是会揪心一样的疼痛。
“现在的孩子还真是能耐,才十**岁就可以自立自强了。小沉疴,我看好你,呵呵。要是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直接给我打电话,你看见沙发背后这排书了,很不凑巧,我是个教书的。哦,对了,一会这些书我也会搬走,保证这间房子这一个月了,全部是你的了。”
朱砂笑语嫣然,沉疴安静示意,两人没说话,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沉疴看着窗外,脑袋里那股眩晕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早上废了太大的力气去给king治伤,现在她倒不是那么难过,只是那个俊美的邪笑一直徘徊在脑袋里。她有些担心king,到底醒来了没有。
这样恍惚的过了一阵,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朱砂把烟屁股塞到水晶烟灰缸,说道:“来了。”然后起身,去开门了。
沉疴也随之起来,她看向了进来这个人,是个中年人。大热天也依旧穿着一身西装,长得还算正经,帮忙搬行李抬书,沉疴也去搭手,不过,显然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让她搬。很快,朱砂的东西就都抬到了电梯间,而朱砂和那个中年人也就纷纷与沉疴告了别。
送走了房东,沉疴这才全身心的呼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在她看来,这个地方,就成了她这段时间的归属了。
****没有休息好,再加上早上那番劳累,沉疴现在的身子就犹若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甩掉脚上的鞋子,沉疴取出自己的睡衣换好,然后随手丢了一个修复术在这张陌生的床上,软绵绵的床铺让她倍感温馨,很快也就进入了梦乡。
睡眠中的沉疴很是安心,这种感觉就像是漂泊了一阵,总算是找到了个暂时的落脚地。朦朦胧胧中,她感觉到耳边一阵聒噪,终于,她猛然惊醒,却发现是自己的电话响了。
看着那个号码,沉疴皱了皱眉头,狠狠心按下了拒接。但是,那个号码又再次亮了起来。
最终,沉疴还是接听了,里面传来了一个她十几年来非常熟悉的声音。她的父亲,陈子昌。
“女儿,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沉疴很是奇怪陈子昌的口气,今日他怎地这般温柔。都说女子性情善变,这歌陈子昌却也如此的难以让人理解,前几天在小县里他打电话之时还一副老子最大的口气,今天却突然间转了性子不成?
“有什么事吗。”
沉疴连一声爸爸也不愿意叫他,只能耐着性子把话问完。
“还有什么事吗,你竟然连那么大的喜事都不告诉家里,我还想给你张罗张罗办个升学宴呢。你现在在哪里,快回家来吧,这么多天了,也该在外面玩够了吧!”
沉疴一愣,什么喜事,她什么时候有过喜事?
“弄错了吧,什么喜事?”
“考大学啊!你考上珠虹大学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今天我刚刚接到珠虹大学打来的确认学籍的电话,你呀,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呢?”
沉疴心里越发的鄙夷起他来,当初那份通知书到家的时候,还不是你那宝贝姑娘藏着掖着的不让人告诉你。还有那个后妈,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比她的女儿考的要好呢。
“我考上哪里跟你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想多办一次升学宴,多赚一次礼钱吗。陈子昌,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配当我爸爸。”
沉疴冰冷冷的这么说完,就嘟的挂掉了电话。但是陈子昌怎么能松了这口气,他气愤的再次拨来,沉疴倒也是被他折腾的清醒了起来。
耐着性子把话筒放到了耳边,就听着对面的陈子昌喊到:“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家!不然,以后就再也别想进这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