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二哥四弟

同一时间，崔氏祖宅，相似的场景同样在上演，只不过要激烈许多。

“二哥，你的野心迟早会害了崔氏！”崔一荀胡须乱抖，怒发冲冠。

“四弟，这话从何说起，恰恰相反，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崔氏一族！”崔道安面色也不好看。

“是，他陆离是对我崔氏有恩，但我们已经支持他进入血色战庭序列了，甚至因此得罪死了潘氏，这还不够么？”

“怎么着？难不成还让我崔氏一路为他保驾护航？那不可能，支持他上位，我们已经仁至义尽！”

潘如镜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火了，说话几乎使用吼的，就像小孩子吵架一样。

崔一荀苦笑着摇了摇头，放低声音，道：“四哥，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崔道安呼哧呼哧不吭声了，坐在那里闷头不语。

“二哥，你真以为血色战庭屹立数百年，靠的是我们十大氏族？”崔一荀并不是因新建军团的事为陆离抱不平，正如崔道安所说的，崔氏该做的已经都做了。

更何况，这个情是他崔一荀欠下的，他自己会去报答，不会让崔氏一族牵扯进来。当然，崔道安在册封仪式上的做法，他也很感动，至少对方还把他当兄弟。

听着崔一荀的话，崔道安坐在那里没吭声。

“错了，撑起我会宁府血色战庭的不是我们十大氏族，而是李孝亭，是无涯老祖，是无数的小世族，他们才是血色战庭的支柱与根基！”

“肢解瓜分血色战庭？不说无涯老祖是不是真的修为殆尽，单说这无数的小世族，一旦利益受损，一家一口唾沫就足以淹死我们十大氏族！”

崔道安不再沉默，出声道：“北方十三州府的那些血魂大族能做的，我们为何做不得？”

崔一荀再次苦笑。道：“不一样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体制，适用于北方十三州府的并不一定适用于我们会宁府。”

“为何？”崔道安不服气，“我们十大氏族的实力并不比他们那些血魂大族弱。为何他们做的土皇帝，我们就做不得？”

崔一荀沉默良久，才出声道：“在北方十三州府，各个小世族里的维护者是谁？是那些雄霸一方州府的血魂大族，他们君临一方不假。但也必须维护好治下无数小世族的利益，这是他们的责任！而各个小世族也适应并认可了这点。”

崔道安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就跟古代的封建王朝似的，皇族固然高高在上，君临天下，但必须协调、保证好各方势力的利益。否则，必然乱起。

“而我们会宁府呢？”崔一荀接着道。

崔道安陷入了沉默。

“二哥，在我们会宁府，你不会也认为各个小世族的利益维护者是我们十大氏族吧？”

“难道不是么？”崔道安挑了挑眉头，最典型的作证就是以十大氏族为核心的十大势力集团。几乎所有小世族都庇护于某个势力集团，这不正说明十大氏族是会宁府一众小世族的利益维护者么？

崔一荀摇了摇头：“不是，真正维护会宁府所有小世族利益的不是我们十大势力集团，更不是我们十大氏族，而是血色战庭！”

“在北方十三州府，各大血魂大族就是天，所以他们自然而言的成为所有小世族的利益代言人。而在我们会宁府，血色战庭才是天！”

崔道安不再从容，面色变幻不停。

“血色战庭一旦肢解，他们的天便塌了。而捅破这‘天’的是我们十大氏族！”崔一荀先指天，后指自己，几乎吼出了这句话。

崔道安愣愣发呆，隐隐明白了什么。北方十三州府与南疆会宁府的确不能一概而论。

在北方十三州府，从一开始主导者便是各大血魂世族，所有世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服从、顺应。经历数百年的时间，在各大血魂大族的支配下，利益重新分割。为维护所有世族既得利益的正是各大血魂大族。

南疆会宁府呢？从一开始，支配、分配一众世族利益的便是血色战庭。虽然明面上看，十大氏族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但那是在血色战庭这个框架内。十大氏族不管做什么决定，首先得遵从血色战庭这个框架的规则。

也正是因为血色战庭这个框架的存在，十大氏族才不敢真的为所欲为，一种小世族的利益也得到了保证，有时甚至可以搬出血色战庭的规则，制衡十大氏族。

可如果血色战庭彻底崩解，不复存在了呢？那会宁府所有小世族的“天”便塌了，要想生存下去，只能接受十大氏族的“奴役”。

换做自己是那些小世族，会允许么？定然不会允许，甚至还要激烈抗争。

“唉，二哥，你好好想想吧。”崔一荀看了一眼在那出神的崔道安，不再说什么，站了起来。

临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二哥，还有一件事，你们同样做错了。”

“什么？”崔道安抬头道。

“关于两支新建军团的人员安排，你们在为自己的计划清除障碍的同时，也是在加速造就陆离。或许用不了多久，陆家庄一脉便会真的成为独立于十大势力集团之外的第十一方势力！”

说完，崔一荀便摇头走了出去，留下崔道安仍旧坐在那里沉思出神。

崔一荀跟崔道安的这次谈话，一开始就非常激烈，声音极大，也传进了第三人的耳中。

后勤总长崔楠不敢大意，第一时间疏散了周围的人，而他自己却静静立于院中，从头听到了尾。越听越是心经，到最后额头已经布满了一层细汗。

而这时崔一荀出来了，崔楠也清醒过来，连忙上前见礼：“见过叔祖。”语气非常恭敬，丝毫不像是对待一名修为比自己弱的人的态度。

“嗯。”崔一荀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在意对方在这听墙脚，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像是有急事，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崔楠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怎能轻易放过，连忙出声道：“还请叔祖指点一下弟子《幻影分身剑》。”这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

“叔祖我现在急着去喝喜酒，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