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血如涓流，声若流水

以前陆离都是现实中挥舞一把铁锤来操练第一锤中的招式，像这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光靠脑袋去冥想，还真没试过。

一开始并不顺利，哪怕脑海中想着怎么挥锤、收锤，但怎么也无法冥想成流畅的动作，没一会功夫，其脑门便布满了一层细汗，陆离没有放弃，依旧咬牙坚持着。

慢慢的，脑袋“嗡嗡”作响不停，甚至传来一阵阵绞痛，但陆离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咬牙坚持，靠此一搏，否则一旦等穆家报复来临，将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就这样咬牙坚持着，其额头上的细汗开始凝聚成汗珠，顺着脸庞滴落，甚至滴到怀中小猩猩的脸上，将之从睡梦中惊醒。

小猩猩一脸迷糊，仰头望着陆离，眼中有些迷惑不解，不知道陆离为何会突然满头大汗，但它却从这汗如雨下的面孔上，感觉到了一丝肃穆，不自觉得从陆离怀中跳了下来，就蹲坐在前面，一动不动的看了起来。

陆离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其现在正经历着痛彻脑髓的疼痛，但依旧咬牙坚持着。

渐渐地，其脑海放空，进入了一种空无一物的境界，只有简单挥锤、收锤、再挥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衔接不上的动作开始有了转机，断断续续衔接在了一起。

一开始还很生涩，往往挥出一锤后要挣扎好久才收回来，然后又要思索好一会才挥出去。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动作开始连贯起来，挥锤、收锤、再挥锤……

陆离此时心中除了一把铁锤，再无他物，一连串的动作由生涩到流畅，不知何时，其胸口的血纹大殿再次隐现，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把铁锤，通体黝黑。

黑锤一次次敲打在红色大殿上，带起阵阵“嗡嗡”轻鸣。

每一次敲打，大殿上的红光便更盛一分，大殿的轮廓也越加清晰，透露出丝丝威严之相。

一锤一锤的敲打，阵阵的轻鸣，大殿红芒吞吐，每一锤每一式都蕴含着无穷奥妙。

突然，陆离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动了，先是合在一起，接着十指齐动，或交叉，或轻触，打捏出一个又一个动作，而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赫然是一套繁杂、晦涩难懂的手印。

蹲坐在其身前的小猩猩，瞪着大眼睛，一双黑眸随着手印急速转动，小脑袋也跟着左摇右摆，没一会儿便被这眼花缭乱的手印弄得晕头转向，一个白眼昏了过去。

陆离对此一无所觉，此时其已经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空灵状态。

随着十指间接连打出的手印，胸口黝黑铁锤一挥一收，变得越加流畅，每一次挥舞都是对“打铁十三锤”第一锤的完美诠释。

就这样，陆离心中只有一把铁锤跟一座大殿，开始一遍又一遍演化第一锤，世间的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

不知敲打了多少锤，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生涩，一把黑锤，一座红色大殿一静一动，演化无穷奥妙，开始自行演化第一锤中的招式，其体内血脉按照某种微妙的路线开始涌动循环。

随着敲打的进行，陆离体内血脉的循环速度越来越快，原本寂静无声的牢房内，响起了“哗哗”的水流声，如小溪涓流，清脆悦耳。

紧接着，这股水流声越来越大，由涓涓细流，渐渐衍化成江河之势，“轰隆隆”的奔流声充斥于整个牢房。

如果此时由第二位血魂战士在牢房内，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一异象是所有血魂战士梦寐以求的。

血如涓流，声若流水，正是血魂第一境大成的标志。

而且比起大部分人的“哗哗”溪流之声，陆离却是江河滔滔不绝之势，两者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这也标志着陆离正式突破了第一境后期，达到了大圆满之境，距离第二境“铸骨”，仅仅是一步之遥。

伴随着体内血脉“轰隆隆”的江河之势，陆离体内的那道“血元”也活跃起来，如同一条游龙，翻转破浪，跟随着血脉的循环，尽情遨游，并不断壮大。

“好！”陆离猛地睁开了双眼，一脸喜色。

他知道自己成了，依靠打坐冥想，在血魂的道路上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细细体味着体内滔滔不绝的血脉之力，陆离知道，自己的血脉已经凝练到了一个临界点，再进一步，便会迈入第二境――“铸骨”。

趁热打铁，陆离想一鼓作气，试试能不能一举突破第一境，登临第二境。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再次参悟起来，已经是轻车熟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随着十指间不断打捏出的手印，一把黑锤，一座红色大殿再次显现脑海。

“轰隆隆”的江河奔流之声再次充斥于整个牢房，体内的那股“血元”再次如游龙般穿梭在四肢百骸。

“咦？这是什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血纹大殿之中？”

正沉浸在参悟中的陆离，突然发现了什么，心中忍不住惊疑出声。

只见原本有些虚幻的红色大殿中央，静静漂浮着一颗水滴，或许不应该说是水滴，因为这水滴通体红色，而且比构成大殿的血纹更加鲜红。

那一道“血元”游龙，不停地在红色水滴周围奔腾，不时从中穿越而过，每一次穿梭，血元游龙都壮大一分。

陆离没有任何动作，静静看着眼前“金龙戏珠”的一幕，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丝明悟，暗道：

“这恐怕才是真正的魂基！”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粒红色水滴，实际上就是有周身血脉精炼到一定程度而凝聚成的一滴血脉精华，可以称之为“祖血”。

从其表面流转的红色荧光，甚至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庞大力量。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环绕红色水滴周围的那道“血元”，突然消失无影，却是一头钻进了水滴外形的祖血之中。

虽然看不见，但陆离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正在水滴外形的祖血内部遨游，并在一丝丝的壮大。与此同时，周身的血脉飞速涌动，全部向胸口的祖血汇聚，紧接着又从涌出，流向四肢百骸。

每一次进出，都是一次精炼的过程，长此以往，陆离周身的血脉只会越来越精纯，越来越强大。

“魂基，魂基……这滴‘祖血’才是真正的魂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