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白衣人

“若要说得更明确一点，该如何说呢？”杜青十分冷静与理智地反问。

的确，杜青此时冷静与理智的神态，对面的陈凯茵鲜少见到，陈凯茵之前见到过的女生，不是害怕就是犹豫，像杜青这样冷静与理智行事，不带一丝畏怯与踌躇，她还真是头一次遇到。

于是，她抛开一切谨慎，径自说：“好吧，既然杜警官这样说，我就不妨告之所有。不知杜警官，可曾用天文望远镜，观察过海王星以及木卫六的光环呢？其实说得不好听，海王星以及木卫六（其实目前，天文学上尚且没有木卫六的真实发现，一切有关木卫六的说法，都是片面之言，在此说明）的两道鲜亮光环，都是尸体所化，你听了不要讶异。”

“海王星以及木卫六的光环，是尸体所化？”杜青反问。

“当然，”陈凯茵说，“你还记不记得，那光环上有无数冰晶颗粒，其实都是那些尸体所留下的尸斑，经过太阳的照射，和行星数度的旋转冰化，才成了如今所现的冰晶颗粒状，而且再也闻不到尸臭。但其实，尸臭还隐形地存在，不知杜警官是否已经闻到，现在蔷薇秘岛的四周，就弥漫着这样一股气味？”

不错，先时陈凯茵不说，杜青还没有认真地用鼻孔嗅这气味，如今认真一闻，果真是有一股尸体的恶臭味，令杜青不由自主地吸紧了鼻子。

于是，思索了数分钟之后，杜青说：“那，我们怎么样，才能顺利走出去呢？”

陈凯茵说：“在蔷薇秘岛的四面八方，都有二十年前载客的渡船，但问题是，我们必须能够越过这九道隐尸光环，才能踏上渡船。”

“那，必须用枪么？”

在这样的场合，杜青第一时间想到的，仍然是枪。

“枪是有作用，但并没有绝对的作用，”陈凯茵说，“你想，隐尸光环早已化成了一颗颗冰晶颗粒，就算是枪火，也未必能够将之完全彻底地除去。”

“那，我们该如何做呢？”

杜青问。

“用枪，配合我们的机智勇敢，”陈凯茵说，“到了这个份上，没有什么，比机智勇敢更能够化解问题。”

“很好，”陈凯茵的所说，也正是杜青每时每刻，所必须铭记在心的，于是，她点头说，“我们，开始行动吧，你在后，我在前。”

“为什么？”

陈凯茵亦也是女汉子一枚，之前踏上远洋游轮，就是在她的父亲面前发过誓，许过愿，方才得以上远洋游轮的，对于杜青这样的建议，自然存有异议。

“毕竟我是警官，听我的，没有错。”

再看杜青眼内的坚定，与从容，陈凯茵终于说：“那好吧，你在前，我在后，但我会指引你。”

“嗯。”

于是，这二人一前一后，开始往蔷薇秘岛的北边走，期望能够发现秘岛周围的那些渡船。

走了大约一两百米，杜青发现秘岛的最北边，好似有一抹白衣人的身影，但看不真切。

“杜警官，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一艘渡船？”

面对陈凯茵的询问，杜青方才看清楚，原来那渡船，就在那抹白衣人的身影之后，影影绰绰看不甚真切。

也就在同时，枪声，早已从杜青的背后响起。

特别注意提醒一句，这枪声，的确是从杜青的背后响起的，而不是之前，也就是说，绝非来自那渡船和那白衣人。

“卧倒！”

面对来自杜青的命令，陈凯茵亦只有听从。

面对着子弹一颗又一颗穿梭而过，杜青只有扯下秘岛上的野生植物，用以掩盖，同时，尽可能掩盖住陈凯茵的头部，让它不被敌人所发现。

然后，瞄准这子弹的来路之后，杜青不遗余力地开枪回射。

血。

杜青感觉一股股的血，从陈凯茵的身下流出，可以毫无疑义地说，她中弹了。

但是，在这蔷薇秘岛上，她是唯一的知情人，就算不是，自己也不能看着她死。

于是，在杜青发疯般地开枪回射，直至对方的枪膛，已经没有子弹时，杜青才将陈凯茵背起，预备踏上渡船。

这每一步，杜青都走得极其艰难。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对方的子弹命中。

此时的她并不知晓，对方已经没有了子弹，更不曾知晓，对方已经在这样的渡船旁边守候了多日，敌手多多，早已经耗尽了子弹。

幸好，直至来到渡船边，预备双脚踏上，都没有出事。然而也就在同时，杜青竟然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便是，其实，方才的枪弹，是来自那白衣人的。

也就是说，方才子弹射过之时，时空轴这边发生了扭曲，而使得杜青辨错了方向。

那现在，那白衣人，又去向了哪里呢？

思索不得，杜青不得已取出了藏在行李箱箱底的那面深度的天文潜望镜，将之对准了眼前的蔷薇岛尽头。

的确，这样的天文潜望镜，能够将任何一个天边海边的尽头望尽，在它的领地之下，没有什么是看不见的！

但是，真正拿起它，杜青却有了一丝难过，一丝惊颤，因为，她看到那天边海边的白衣人，竟然与陈凯茵一样，戴着一枚玉镯子，如果杜青没有记错的话，在那艘远洋游轮上，陈凯茵的妹妹陈凯蔷，就正是与陈凯茵一样戴着这样一只玉镯子，几乎成为了她们姐妹俩的标志性装饰物。

对，这对玉镯子价值不菲，的确十分地惹眼。

这一刻，杜青的心内，不由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