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杜青恍惚,因为她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从电动剃须刀黄金外壳的虚拟空间走出来的。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孩子脸上挂着明媚灿烂的笑容,与平日大不一样。
“杜青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女孩子的脸上写着惊奇。
“你――是――薇――淇?”
杜青一字一顿地说。
虽然她和陈氏姐妹之间,彼此见面并不多,大都只是在电梯内碰到,彼此打声招呼,对方叫她杜警官或者杜青姐姐,她则叫她们二人省去了姓,也是一件平常事。
但对方点点头,依然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这一刻,杜青意识到不对劲。
于是,没有犹豫,她拿出了那面随身带着的镜子,那面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誓死保护的镜子,将它对准了眼前的陈薇淇。
可以想像在那一刻,对方是何样的惊奇。
但是,镜子照人却只是一秒。
下一刻,在杜青的视线之内,竟然出现了一张阴森可怖的脸,与眼前明媚灿烂的笑脸截然不同,毫无共通点,若然将二者结合,定会令人匪夷所思。
然后,她看到一只手,伸向一个药瓶,然后快速倒出一片药,将之溶在了咖啡杯中。
这个药瓶,此刻的杜青十分眼熟,再看包中自己刚刚取下的那个药瓶,那不是一物,又是什么?
然而只可惜,此时这面镜子只能照下这个下药的情景,无法照下那个服下这药的人的画面,但此时没有后者,又如何呢?
此时的杜青,早已在大脑思维中,将这一切完整地复制,跳现一遍,然而,只余瞬间的惊怔,和愤怒。
“你害了你姐姐,”此时的杜青,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害你姐姐杀死了莫倩倩,又杀死了众多的地球上的无辜者,让他们沦为外星人的奴隶,为外星人效力,你这样做,还算是人么?我杜青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将你带回警署!”
然而,令杜青所万分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对方,也就是陈氏姐妹之中的那个妹妹陈薇淇,并未有丝毫的畏惧,也未有丝毫的惊慌,竟然只是指着杜青的鼻子说:“不,杜警官,是你杀死了莫倩倩,你才是莫倩倩一案的最真实元凶,只是你自己并不知晓!不信,我这里也有一面镜子,可以如你方才一样,照出另一个最真实最可怕的你,若是你看了它,你还会如此说?”
下一刻,从对方的口袋里,果真掏出了一面镜子,细细一看,那竟然与杜青自己手中的那面,有几分神似。
此时的杜青,虽然十分地讶然,却依然保持着冷静:“这镜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此刻对方的回话,竟然也是一样的从容镇定,毫不慌张:“这镜子,我一样是从兰桂坊的鬼灵侦探所那里得到的,他们当时也说我是凶手,还用这面镜子照出了我的另一个时空分体,详细说明了我杀人的过程,那我请问你,莫倩倩一案,是否会可能存在两个凶手,互相没有达成共识的两个凶手?”
“这不可能。”杜青的话语冷冰冰。
“对,”陈薇淇的目光一样冷冰冰,“既然你也认同这一点,不妨现在用我的镜子,来照一照你,如果如你方才一样,能够照出另一个杀人的你,你会如何看?”
“我不相信。”杜青的每一个字,都吐得清清晰晰。
“那好,我让你看事实。”对方拿起镜子,将之对准了杜青的脸,而后用移动苹果机,拍下了这整张脸,再递给杜青。
直待移动苹果机拿到眼前,杜青才再次看到了那个擦拭血迹的凶手,那个不再清晰的自己,妈的,真是见鬼了?
见他妈的鬼。
倒他妈的霉。
想自己一路追凶,不畏艰难,却第二次,在镜子内里看到了这个擦拭血迹的凶手,这个不再清晰的自己,这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杀人狂,这个人格分裂的自己!
忽然之间,她又想起了三四个月之前的那些怪梦,那些离奇的困扰她思维的怪梦。
莫非这一切,都与这些有关,都与这些脱不了干系?
这时,对方的话语,开始变得得意和狂傲:“杜警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杜青一字一顿,“但我只是清楚,我没有杀人。”
对方狂叫:“我也同样清楚,我也没有杀人!你可知道,在莫倩倩刚刚死之后的几天,我是如何地彷徨痛苦,如何地想要查清真相,给莫倩倩的亡魂一个交待么?我甚至还在别墅内做试验,做那个可怕的三维时光轴的试验,想要弄清凶手到底是谁,你可知道当时的我,又怎会想到那个凶手,就有可能是我自己?”
“事实上,那个凶手就是你自己。”
“不,”对方开始竭思底里地狂叫起来,“那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绝没有杀人!”狂叫几句之后,对方再度冷静下来,直视杜青的眼睛,“杜警官,我需要提醒你,你现在的思维,全都是建立在你的一维思想空间,来做出判断的,也就是说,若然凶手就是你自己,就是你本人,你绝不可能得出正确的分析结论,你所做出的一切结论,都是虚假的,都是被时光分轴撕碎和扭曲了的,总有一天,在你自己的谜团破解之后,你才会意识到这一切的真相,意识到你所犯下的罪行,尽管那不是你的本意,但你就是在浑浑噩噩之中犯下了罪行,犯下了作为一个警官,所万万不能被饶恕的罪行!”
直到陈薇淇十分冷静地吼完,杜青才低下头沉思,思索着这一切的根源,与去向,最终,她点点头:“那好,暂且就按你所说,待我查清一切真相,再来与你理论。”
然而此时对方却冷不丁抛出一句话,令她再度一惊:“好啊,不过记着出去的时候,别踩着女尸!”
“你说什么?”杜青回转头。
“我是告诉你,现在别墅内被你爹地杜家豪害死的女尸共有两三具,别到时踩着了,还弄不清她们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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