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我这里也发现了丧尸！”

“卧槽！我这里也有！”另外四个人都无一例外的受到了袭击，好像就是在一瞬间的事。

“大家听着！现在往中央集合，这些丧尸肯定有人控制！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你还能坚持多久？”

耳机里传来古年带着粗喘的声音，犹如发狂的野兽一样，喘出的热气仿佛近在耳边。虽然没有摆明是跟谁说的，但大家都默契的噤了声。

韩莫贴在门上，轻笑，“别小看老子！”

他其实想说我怕死了你赶紧来救我！但他明白，现在大家都有难，唯一能靠的只有自己。

“加油。”

“大家一起加油。”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朝黑漆漆的前方摸索过去。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他看到超市二楼有一个直通地面的台阶，如果能上去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

背后是一道极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有很多紧闭的小门，一些血迹从门里面直接蔓延到外边，有点像挤爆的番茄酱。

韩莫抓紧了枪，缓缓顺着冰冷的墙壁移到走廊尽头。也许是他幸运，他看到走廊尽头有一个电梯，如果能坐电梯的话说不定能到达二楼然后找到那个台阶。

也不知道有没有电，韩莫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按下了电梯。

“叮咚！”很响的一声提示音，电梯缓缓开了门。

韩莫警惕的回头查看，背后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异常，只有电梯里发出幽暗的灯光，似乎是在等他进来。

没有过多的犹豫，韩莫拎脚踏了上去。按了个“2#”。

可他等了很久电梯都毫无动静，但再按开门键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抬头看去，显示楼层的液晶屏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道横杠。

“怎么回事？”刚问出这句话，电梯舱突然上下晃动起来。

“喂！喂！”他想告诉大家，但是耳机里除了沙沙声，没有任何回音。电梯还在上下晃动，他已经快要站不稳了。

韩莫抓着扶手，腿稍微弯曲，心想完了，这个晃法，那钢缆坚持不了多久，搞不好一股脑全摔下去，自己也变成番茄酱。可是晃了不到一分钟，电梯终于平静下来，最终停在了二楼。

又是“叮咚！”的一声，电梯门完完全全大开，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浓黑暴露在他跟前。

韩莫一咬牙冲了出去，眼睛赤红。

设计这个电梯的我们出来谈谈人生！为什么声音要搞得那么大！

二楼比一楼干净很多，但血腥味却没有好很多。跟一楼的格局一样，先要通过那个极长的走廊才能到达大厅，然后左手边应该就是那个露天台阶。韩莫抬头朝墙上看去，那里挂着的楼层指示牌。一般每栋大厦里出电梯后都有一块指示牌，上面会注明楼层和这里的安全出口指向。奇怪的是，刚刚一楼还是他看不懂的索乐宾文字，现在却突然变成了星盟的通用语言。

很是诡异！

来不及多想，只听到古年和其他人在那边暴躁的喊自己的名字。原来出来的瞬间通讯仪也出现了信号。韩莫把汗湿的手放到裤子上蹭了蹭，赶紧回了句：“我在我在！”

“刚刚怎么回事？”

“电梯可能没信号。你们那边怎么样？”

不问还好，一问大家都噤了声。只有坎拉，用很担忧的口气回了句：“我们这边的丧尸突然一下子像感到什么召唤似的，全部往东北方向去了，而你就在城市的东北方向……所以刚刚大家都以为……”

“什么！”

韩莫顿时汗毛都炸开了，也就是说现在有一大波丧尸在向他靠近？

“听我说，你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出来，我们正往你那里赶过去。”

古年的声音带着以往没有的焦急，“千万别流血！”

韩莫身子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他抬起手，依稀记得小手指上破了一层皮来着。不过好像没出血，应该没关系。

他飞速沿着走廊奔跑，往大厅跑去。和一楼唯一不一样的是，路过走廊时他发现边上有一排排窗户。不经意向外里去，发现竟然有隐隐跳动的豆大的灯光，灯光在晃动，仿佛被某个颤抖不已的人拿在手里。

难不成是有人？

韩莫屈膝端起了枪，把匕首插在腰间的皮带里――手可以轻松取出的位置，转身就推开了这扇门。

这是一个小房间，他本以为这里会杂乱无章，可乍然一看，屋内除了腐朽和溃烂的气息，竟然还有一张床！仔细闻的话会发现整个房间散发着药物的味道。

发现床上的被单并不平整，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下面，而灯火就是通过那个被单散发出来的。也许比韩莫看到的要亮，但经过被单的阻隔已经变得很微弱。

韩莫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伸出冒着冷汗的手指，缓缓揭开了床单。透过夜视镜看到床上的情景，韩莫都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小女孩！

应该说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

她正缩成一团躲在被窝里，手里握着这个小电筒瑟瑟发抖。看到韩莫的瞬间长大了嘴，幸好韩莫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才避免了她的尖叫。

“你为什么在这里？”韩莫问。

小女孩还没回答，耳机里就传来大家担忧的声音。

“你在跟谁说话？”

“嘘……我好像发现了一个活人！”韩莫兴奋的暂时关闭了耳机的声音，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这个小女孩身上。

可小女孩依旧是惊恐的望着自己，不住往后缩去。在动作间，韩莫看到了她细小的手臂上插满了管子，一些莫名其妙的液体被输送进她的身体。

该死！

他忘了问这里人是讲什么语言！

不对……刚刚在走廊里他看到的是星盟通用语……

就在他疑虑间，小女孩突然怯生生开口问道，“叔叔是来救我的吗？”

“是！”能沟通让韩莫一下子放心了不少，他继续问小女孩情况，但小女孩却摇摇头什么也不知道。

虽然急着出去，但是他不禁想到这里是不是有更多这样的人存在，于是抱起小女孩扯掉她身上的管子，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勘察。

可是接下来看到的场景都让他震惊。

里面的人和小女孩一样身上都插满了管子，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死尸！

为什么说是死尸，因为他们的身上都已经冒出尸体才会有的青白色，眼前那人头上还裂着一道大口子，还能看到已经发黑的血迹。不过尸体的新鲜程度好像也不一样，有的就像刚死，有的却像死去很久……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前的这一幕，连着闯了好几个房间，居然每间都是这个样子。那场景就有点像是在制造丧尸……看看怀里苍白的小女孩，他捏紧了拳头，难道是有人在用活人做丧尸实验？

重新把耳机的声音调出来时那边却没有了声音，静悄悄的好像大家都消失了一样。

豆大的汗珠顺着韩莫的脸颊一滴一滴流下来，他喂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他。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要知道这玩意儿这么脆刚刚关掉干嘛！

懊悔也无济于事，韩莫不再去查看房间，而且迅速朝走廊尽头跑去。几乎是撞上那个门，他踏前一步，握住了上面的把手。轻轻一扭，门紧跟着就开了。

他不敢立马进去，抱着小女孩不容易拿枪，于是问小女孩能不能自己下来走。

小女孩的脸埋在阴影里看不清，但韩莫明显感觉到她不乐意，环住自己脖子的手也变得更加大力，不像一个小女孩能爆发出来的力道。

韩莫放弃了，只能抱着她继续前进。幽暗的大厅里很安静，没有人造访的痕迹。而玻璃大门就在他前方，他甚至能看到外面的景物。只要他推开大门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脖子里传来的剧痛让希望一瞬间破裂……

女孩咬着他的脖子用力撕扯，嘴里发出含糊不定的咕噜声，“叔叔的肉真好吃！咯咯咯咯！”

血味迅速蔓延开来，原本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尸体开始骚动，纷纷打开了房门。前仆后继的向他扑过来！

妈的忘恩负义！

韩莫咬肌猛然一动，大刀阔斧般抽出腰间的军刀，狠戾的扬起手，手起刀落，女孩的头就被削了下来。

阴笑的头颅像球一样在地上滚动了好几圈，直到撞到墙才停下。

韩莫来不及处理大出血的脖子，单手用枪轰开玻璃门，咬咬牙，顺着破碎的玻璃渣滓从两层楼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脸磕到台阶上的痛楚是难以形容的，耳朵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滚了多久，最后落入了一个坚硬但温暖的怀抱中。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大声喊他名字，可他就是没办法做出回应，他脑子神志很清晰，但身体却无法动弹……

原先移动的丧尸也都跟到这里，纷纷从楼顶上、窗户里爬出来，僵持着的局势一瞬间爆发！

察觉到异常的罗威跟着抬头，他吃惊了一秒后迅速扛起冲锋枪，朝着人影攒动的地方突突突放枪，激烈的枪声顿起，伴随着丧尸的惨烈叫声。

不停有丧尸从顶上掉下来，还有残肢断骸，像下一场腐雨般肆虐着大地。掉下来的残骸疯狂在人群中寻找目标，啃咬着军靴，发出“吱呀、吱呀”毛骨悚然的声音。

坎拉保护着张文坡，眼看一具丧尸向张文坡侵袭而去，他想也没想的抱起那具丧尸，把它当皮球一样踹了出去。

当下又掰断了一只的胳膊，疯狂地朝这些活死人扫射，大叫着：“撤退！”

古年抱紧韩莫，挥舞着军刀。锋利的刀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刃，凌空将最近的丧尸的脖子割断。

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引来更多藏匿在黑暗腐朽深处的丧尸，这个原本安静的市区很快变成了丧尸屠宰场。

“大家上飞船！”古年吹了声口哨，飞船听话的飞到他们头顶，罗威领头，剩下的人分别对着丧尸扫射，在枪弹的掩护下抵达飞船。

韩莫面色如土，脖颈处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丧尸咬过，他浑身都泛起不正常的青紫，意识模糊不清。

古年将他抱在怀里，帮他清理脖子里的伤口。再将自己衬衫撕成几块，一层一层包裹住他的脖颈，帮他止血。

都说埃罗拉星人是全宇宙最擅长控制感情的种族，可张文坡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在抖，无法遏制地强烈抖动。就像一只风声鹤唳的野兽，死死护着怀里的人，甚至连张文坡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也无法靠近。

他一直试图唤醒韩莫的意识，不停的揉搓着他的手，焦灼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罗威站在一边看着这样的古年微微诧异，他蹲到古年跟前，跟对待自己自己的孩子一样拍了拍古年的肩，“他情况怎么样？被丧尸咬了你要做好准备，万一……”

“不会的……”

古年紧闭双唇，从嘴里溢出这三个字已经是极为艰难。

他眼眶红了，可直对着大家各种各样的视线，他必须得强硬起来，必须得保护好韩莫。

张文坡看得心里涩涩的，危难当头，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忍着恐惧和心痛，不管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一心一意保护自己，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他觉得他对韩莫的感情远远及不上这个冷漠男人，他为之前想占有他的想法感到羞愧。只有古年，才能配得上韩莫。

他沙哑着嗓子缓缓开了口：“其实有的人是有丧尸病毒的抗体的，他这么久了都没尸变，可能他有抗体也说不定……”

“继续说！”古年带着希望的凌厉眼神扫到他身上，令他一颤。

“可是这种几率是十亿分之一……”

“你觉得他会是那十亿分之一吗？你可以保证吗？”古年咆哮。

他从没有这么失控过，就像一头闯出笼子的雄狮，狂暴躁动。

坎拉过来把张文坡拉到自己身后，对古年的做法产生了不满，“韩莫情况不好大家都知道，你没必要把怒气撒到其他人身上，更何况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来这里！”

“……”古年双目赤红，和坎拉对视，大根大根的青筋从他的脖子、手臂上凸现出来,好像他全身都在用力紧绷。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沉重，直到韩莫一丝痛苦的呻｜吟，终于打破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