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今儿个阳光明媚，鸟儿叫得欢，初冬的气息颇为清爽。韩莫一大早就好好洗了把脸，刮干净胡子，穿上他上次去西廷饭店的衣服就出了门。

甭说了，他全衣柜就这套衣服能拿得出手，还被立威说像做服务业的。

两人约在地球上最大的动物园相见，韩莫早早就到了，一个人坐在动物园外的长凳上发呆。表面看上去漫不经心，实际上心里的算盘珠子已经打得噼啪响了。

泡妞的最高境界就是返璞归真，做回真我，虽然古年不是妞，是个爷们儿，但道理也应该是通的。他要做的就是尽情表现自己，真真假假都无所谓，只要让他激起情绪就成。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古年那家伙就死板的跟棺材板一样，如果不刺激他的情绪，那么他对自己跟对别人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旁边一些过路的美女看到韩莫一个人埋头沉思，不禁窃窃私语起来，“你快看那边有个帅哥好像很寂寞的样子！！”

“搞不好刚被人甩，你要不要上去搭个讪？”

“怎么可能，他那么帅……”其中一个美女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但是着实还真的动了心，脸上都泛出诱人的小红晕来。

终于在姐们儿的敦促下，她扭着小蛮腰走到韩莫跟前，把额间的一抹碎发别到耳后，羞涩的问：“你好……请问你是在等人吗？”

“嗯？”韩莫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大美女站在自个儿跟前，论相貌，那绝对是上等品。

韩莫顿时来了精神，老跟老爷们儿在一起他都快忘了什么叫心跳的感觉。他立马尴尬的站起来，往旁边挪了个位置，像个愣头青一样问，“那个……你是要坐吗？”

那邻家大小子般的青涩之感引来了美女极大的好感，她对自己那群姐们儿挥挥手，自己坐到了韩莫身边。

把包搁膝盖上，美女略带脸红的问：“你是不是在等女朋友啊？”聪明人一准能听出来这是句搭讪，可韩莫脑子却跟卡壳了似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我……不是……是……”这真不是他装，从小到大只要一跟女生讲话他就舌头打结。

“哈哈，你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美女偏偏就吃他这套，既纯情又青涩，简直激起美女心中的狼虎猛兽。

“那你是在等男朋友？”美女调戏他。

“当、当然不是！”韩莫黑眼珠子一瞪，这回倒是麻利利儿否定了，“我单身！”

“哦，这样啊，那你在这里是干嘛的呢，如果有空的话陪我进去逛逛呗？”美女笑得合不拢腿，心里乐开了花，这么个纯情大帅哥怎么会没有主呢，真是暴殄天物啊！

可还没等她上手去挽韩莫的胳膊，一双冰冷的大手冷不防的将那人直接从椅子上拎了起来！来者那张俊美的脸上都是寒冰，“不好意思，他是我男朋友。”

古年脸上的表情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只是单单一个拧眉的动作就把美女吓得花容失色，连声道歉。

姐们儿来搀她的时候，她腿都吓得软的走不动路了。

韩莫刚开始也是吓得一身冷汗，但随后又觉得一股无名火冒上来。一拳砸上股年的胸膛：“你丫放我下来！”

古年就是不放他下来，不仅不放开还更加肆无忌惮的把他扛到了肩上，有力的臂膀劈开那人的两条长腿，直接举到头顶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卧槽哪里想来的损招啊！难道古年其实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个奇葩并且放荡不羁的人？

韩莫脸红得能滴血，幸好动物园人不多，不然看到这个奇景都要驻足拍照了。

妈的！既然你可以不要脸我也不要脸，反正你比我知名度高，到时候丢的反正也是你的人！

韩莫也豁出去了，稳住身子坐在古年肩头，青筋暴起的手揪住古年的衣领，那感觉就像在和寡妇偷腥一样。

谁知道古年松了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口罩带脸上了

尼玛！

好吧你赢了！竟然带着口罩，难道是早有预谋！没想到那人的体质是如此的淫|荡！外表一副禁欲高冷的模样，心里边儿其实麻黑麻黑的！

两个大老爷们儿，这样真的太膈应了！

虽说星盟里的国家大都承认男男结婚，可这么猛的姿势估计也只有古年做得出来。

古年微凉的大手擒住韩莫满是汗液的手，把它们包裹在掌心，像带孩子一样大步流星向动物园里走去。

“往哪儿走？长颈鹿在哪儿？”

“前面左转。”

两人以近三米的高度缓缓前行，像一座稳稳的宝塔，引来不少人的围观。韩莫苦着一张脸，尽量低头不让人看到自己。手掌因为紧紧和古年的相握，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人沁出的汗水刺入皮肤，泛出微微的酥麻。

他没跟女生牵过手，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种紧张刺激的感觉。

“那个是长颈鹿么？”古年在一个很大的带着栏杆的园子跟前停下，指着一个正在吃草的动物问。

“那是斑马！”

“嗯。”

“长颈鹿是脖子很长的那种！”

“我觉得它脖子也长。”

“……”

你别说吧，韩莫坐在他肩头也是有好处的，以往看不到的园子中心现在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韩莫清清嗓子，终于慢慢回归了镇定，开始实施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他和古年现在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少，但对彼此的熟悉感却少之又少。想拉近两人关系首先就需要增进熟悉感。

韩莫打定主意，低头问古年，“古年听说你爸爸很厉害是不是？你跟我聊聊他吧。”

古年步子不自觉放缓了，但表面上依旧冷漠，“你可以上网查。”

“网上查的肯定和生活中的不一样啊！”

“一样。”

“放我下来，我想好好跟你聊天！”

半分钟后，韩莫终于成功从古年肩上下来，觉得胯骨那里简直跟劈了叉似的合不拢，走路有些八字。

两人最终在长颈鹿笼子跟前停下，古年等着他开口。口罩上面的漂亮瞳孔反射太阳光芒，呈现漂亮的金色。

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脑子里转的、肚子里倒腾的，要说出口，韩莫却啥也说不出来了。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长颈鹿好漂亮啊！”随即面红耳赤。

“……”古年瞅着他脸上的红晕，忍不住蜷起食指刮了刮，看着那人脸更加的红了，有种恶作剧的快感。

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对方是真的，还是演的。

韩莫和他静静的看着长颈鹿吃草，足足看了两分钟。最后，韩莫终于憋不住了，把手放在裤腿那里擦擦冷汗，试探性的伸出去两根手指去碰古年的手，犹豫中带着豁出去的决绝，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又藏着小心机。

在触碰到古年手指的一瞬间猛然缩回，然后等着古年的反应。

古年好像没感觉似的盯着长颈鹿，只不过咬肌清晰的动了一下。

韩莫见计划不成功，只好干脆大着胆子攒住了古年的两根手指――食指和拇指，幽幽的咬着唇，不说话。

虽然刚刚也是拉过手，可那毕竟和现在意义不一样。韩莫紧张的眼神飘向古年，有种浑身都要脱汗的感觉。

对方还是毫无反应，强悍冷硬的侧脸面无表情，韩莫一下子就萎了。

“我、我目测到你的手有点凉，想帮你暖、暖暖手。”韩莫也不知咋的，自己忽然结巴起来，手指渗出的汗都快要抓不住那人的手指。

古年眼眸终于动了动，把头转过来看他，眼中带着强烈的省视意味。

韩莫心虚，赶紧缩回手，只觉得手指上的冷汗被风一吹，更加的冷了。

一定是自己太心急了！慢慢来慢慢来，关系都没确定就拉手是快了点！他这么安慰自己。

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开始焦急、恐惧起来。

正在他埋头看鞋尖，整个人沉迷在一股低气压里时，一张印象中总是冰冷但却有力的大掌冷不防握住了自己的手，两手相撞的时候韩莫心肝儿都颤了两下。那人手劲很大，一把攥住他的手，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力道不断按压他的指骨，令他感到一阵阵脚踏实地的安心。

古年淡淡道，“你看那两只长颈鹿在干嘛？我们也来一起做吧。”

顺着古年的目光看去，韩莫看到了两只正在为“繁衍大计”而努力耕耘的长颈鹿……尼玛现在是冬天啊！至于这么拼吗！

韩莫满脸黑线，想甩掉古年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这时，古年却伏到他耳边，炙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朵尖上，缓缓说了一句话。

“你勾引我就没做好被|操的准备？”

韩莫差点儿一口血喷在古年脸上！他发誓他永远也忘不了古年那双流露着凶兽般情|欲的眼！

这人简直太无耻了，表面假正经心里龌龊黄爆，说起禽兽，没人比他伪装得更好了！

***

那天晚上回去，古年倒是也没去骚扰韩莫。因为他必须去见一个人――穆罕默德，他的父亲。离别时韩莫扯着他手那小样儿，真是稀罕死他了。他不在乎那人是不是在处心积虑的在演戏，只要他古年看上的，一个都跑不掉。

从地球到埃罗拉可以坐星际出租飞车，飞车入口看起来是钢筋锻压的结构，上面有很多类似洞穴的开口，远看像一盘国际象棋棋盘。

完全电脑化的操作让这些飞车都不需要驾驶员。

坐进车里，刚坐好头顶就传来了女子温柔的提示音，“请系好安全带，选择您要到达的地点。”

车子猛然滑进隧道，就像是被黑洞吸了进去。

光线不如外门那般明亮，变成一种较柔和的黄□□调。古年将身子向后仰，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考虑怎么跟父亲讲话。

两个人可能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说过话，可他并没有这种需求，就好像外界所说的那样，他并没有属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需求。

飞车一路平稳的向前行驶，隧道内壁不断地向后略去，沿途几乎完全寂静无声。只有飞车加速的时候发出轻柔的呼呼声。等加速段通过时，眼前豁然开朗，整个埃罗拉星球首府完全展现在眼前。高耸入云的建筑，霓虹闪烁的大街，闪着蓝色幽光小河，正如同小时候看到的那样。

有的飞车在他们前面，像蚂蚁一样，飞驰到各自的目的地，甚至还有钻到到海里的。

飞车稳稳停靠在首府高耸的建筑跟前，古年整理好衣服，摘掉口罩下车。一瞬间恢复了以往那个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古年。

“父亲。”

穆罕默德坐在由半圆形金属制成的露台上批示文件，他的脚下是几百米深的华丽教堂构筑，露台靠反引力而悬浮在半空中。一年未见的儿子过来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找我什么事？”

“我想做主我的终身大事。”

“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的吗？”穆罕默德摇头，叹气，像是对什么产生了深刻失望一样抬头望向古年，“立威都跟我说了，你做的荒唐事。”

“他说什么了？”古年毕竟没有穆罕默德沉稳，话语间已经流露出不满。

“你不用知道他说了什么。”穆罕默德那双沧桑的眼睛看向他，“婚约是定好的事，没人能改。”

“父亲！”

“好了。”穆罕默德起身拿了一叠文件给他，“比起那什么不重要的人，你还是关心一下荷姆斯人吧。”

“近期荷姆斯人频繁冒犯星盟中立区边境，频率和规模比以往都大得多，可能背后有人操纵。而且有个二级文明星球上失踪了大量的人口，可能和他们有关。我希望你能去调查调查。”

“索乐宾？”

“你已经听说过了？”

“嗯，有所耳闻。”

“这次失踪人口规模很大，已经引起了当地人的恐慌，星盟成立了调查小组，我希望你能抛开杂念好好工作。回来后立即和立威完婚。”

一提起公事，两个人的表情都归回了冷漠和刚毅，仿佛两个陌生人一般，亦或者上司对下属，不带丁点感情。他们俩的话题也仅限于公事，甚至在穆罕默德看来，结婚也是公事的一种，完成了便可以，无需多在意。埃罗拉星人也不是该在意这种事情的民族。

穆罕默德话中的深意古年自然知晓，但他不会也不可能按照穆罕默德所说的去做。就像韩莫所说的，一个人一旦没有点追求还能算得上是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