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些人又来了。”容与一边帮着沈温言系腰带,一边小声的嘟囔着。
容与跟了沈温言好些年了,沈温言的脾性,她比谁都了解,她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怎么开心怎么来,一点也没个小老板的样子。
沈温言闻言脸又黑了几分,容与看了看沈温言黑着的一张脸,忍不住的一个哆嗦。这小霸王什么都好,就是最烦别人打扰她睡觉。
“请他们进来吧。”举着手里的茶轻抿了一口,沈温言淡淡的开口。容与听了吩咐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就跑,这个时候就是在枪口上,能跑就跑。
在窗前失神的朝着远方看了许久,楼下依稀传来几声吵闹,沈温言叹了口气随手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顺着她方才的目光看去,那远处的河边躺着一名着一身红装的女子,连那满片的彼岸花也挡不住她绝色的容颜,只是手里却拿着一个格格不入的酒葫芦,河水奔腾,旁人都远远的绕开,只她一人毫不在意。
“沈掌柜,你当初答应的我们好好的,怎么?如今根基稳了,当初的话都当放屁了吗?”沈温言刚刚露出身形,便有人指着鼻子吼了出声。
“嗤……我当多大的事,就这点破事你们来打扰我睡午觉?”沈温言不满的掏了掏耳朵,又揉了揉鼻子,毫无形象可言。
“你……”
“好了好了,老李,先进去坐下再说,别冲动,别冲动。”那人还欲再说,却被身旁的人拦了下来不住的使着眼色。沈温言见状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转身朝着议事厅走去。
沈温言大喇喇的躺在上手的椅子上,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模样,奈何其他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中域虽说是三不管地带,可是这个混世魔王还是能哄着就哄着。
方才那位率先出声的男子看到她这幅模样气的跳脚,起身指着沈温言的鼻子又是一通大骂,沈温言伸了个懒腰,联合眼神都没有赏给他。
“算了算了,老李,别生气别生气,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别和小孩子计较。”旁边有人看气氛有些僵出来打着圆场。
“你看她,我们今天好声好气来和她说事情,她这什么态度?”那被称为老李的人却有些不依不饶,看样子被气的不浅。
“哎哎哎,收起你的手指头,我一点也不喜欢旁人指着我说话,你要是觉得刚刚那么凶是好声好气,那我还真是有点害怕,毕竟,我还小,我爹爹娘亲还很疼我的……”
“你……”听到眼前的女子用爹爹娘亲压人,那人愤愤的止了声。
“好了,你们要是又要讨论我的态度那还是走吧,你来十次我还是这样。”沈温言漫不经心的抠着指甲,脸上隐隐有些不耐烦。
“当然不是,是这样的,上次来呢,您答应这客栈改成茶馆,虽说您也这么做了,可是这每天还是那么多人涌进你这茶馆。您看我们也是混口饭吃……”方才那个圆场的人将李老板劝下去之后,灌了口茶,随即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这么说是我的错喽?这中域是三界交汇的地方,我开个茶馆生意好还要和你们禀报一下?”
“当然不是,沈老板言重了,老夫的意思是……”
一个时辰以后,方才的几个人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容与进了屋子,看到沈温言斜着身子躺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和主子三年前来到这中域,本是路过,主子却爱上了那忘川河边四季不谢的彼岸花,旁人都觉得那花红的妖艳,不是什么好东西,主子却喜欢的紧,二话不说就在这里开了客栈,因着主子性格好,和大家都谈得来,房钱也低,这客栈的生意却也是一日比一日好。
那几个老头起初还不甘心准备砸场子,却在知道主子的身份以后怂的要死,只是每次雷声大雨点小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求着给他们一条生路,这次倒好,红脸白脸一起唱了。
说来主子也不是为了赚钱,纯粹就是为了开心,如今的茶馆根本不收一分钱,只要求每个喝茶的人两个自己觉得有趣的经历,那来往的多是凡人,听来解闷倒也不赖。可是近几日,主子却隐隐的有些不耐烦,看着窗外的时候也多了些。
“主子,你那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是为了银子,主子也不缺这点银子,何必和他们置气。”容与边说这话,边给躺椅上的沈温言盖上了披风,昨儿个晚上下了场雨,今天又是阴天,还是有些冷的。
“姑姑今儿没来喝茶?”沈温言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姑姑啊,她今儿个没来,还在那忘川河边呢,待了一整天了,那葫芦里的酒都不知道换了几次了。”
“算了,出去走走吧。”沈温言有些烦躁的扯开了身上的披风,径直站了起来。
容与见沈温言要出去,微微迟疑了片刻便将手里收拾的东西放了放,抬脚紧紧的跟了上去。
主子最近心情好像很不好,而且越来越关注姑姑了,莫不是……
噫……莫不是求而不得?她说呢主子这天天四海八荒跑着玩的人怎么就突然想留在这里了,那天刚到的时候姑姑也在那片花海里……
容与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原来主子年纪轻轻喜欢女的啊,嗯……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竟这世间断袖也不少……可是……
“干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沈温言回头看了看在后面歪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容与笑道。
“那个,主子,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见自家主子朝着自己心虚的笑了,容与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顺便还小心翼翼的怕自家主子不好意思。
“保你个大头鬼,我去遛个弯抢个烤红薯啃这点事还需要保密?”沈温言伸手在容与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这小丫头,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一天天的尽给自己加戏。
“啊?烤红薯啊?快走快走,上次那个小鬼烤的好吃,今日再把他抓过来多烤几个,你还别说,和他一起的那个拿的糖炒栗子也不赖,我们快走吧。”
一听到吃,容与比沈温言还激动,也不管刚刚的心思千回百转,拉着沈温言就往出冲。
玛德,沈温言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极大的挑衅,竟然被人拖着跑,算了,算了,看在烤红薯的面子上吃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