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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婵,羽麟党……!”
巴乌端坐在大帐之中,脸色略有些凝重,心里也一直有些犯嘀咕。
韩婵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是非常陌生的,从来都没有听过,更对上虞县的韩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羽麟党这三个字,他倒算是熟悉,甚至还与其有一些交往,而这也是让巴乌感到隐隐不安的真正原因。
“这个韩婵,在下南疆这盘棋?”巴乌缓缓抬头,轻声询问。
将领闻言如实回道:“据这些神通者供述,确实是这位韩婵在笼络各方力量,并图谋我边疆之地。只不过,此人之前因涉足党争被贬,这才被流落到上虞县,且蛰伏了有些年头了……所以,供述的那几人,对他也不是很了解,甚至都没有与其见过面,只是听说了他。”
巴乌闻言沉默半晌,才幽幽开口吩咐道:“你亲自写信,速速将此信息传回府衙。且密信标注,小怀王亲启。”
“是!”
“去吧。”
“遵命。”将领起身行礼后,便迅速离去。
巴乌缓缓起身,独自一人在账内走动了一圈后,才轻声喊道:“旺财。”
“末将在。”
一名千户统领,自账内迈步走出,弯腰抱拳。
“你不必待在娄山了。”巴乌站在大帐门前,双眼眺望着外面的美景,轻声吩咐道:“你多带些好手,在疏通一下绿林关系,帮本官找一个人。”
“谁?”
“商人邹庆。”巴乌幽幽开口。
千户统领没问原由,只问具体细节:“大人。找到此人后,是将其捉拿回来,还是……!”
“昨夜偶有所梦,阎王爷开当铺,却无可用之人。”巴乌淡淡回道:“地府也缺这精明强干的商人啊。”
千户统领显然已经习惯了巴乌大人这种意识流的命令,所以立即抱拳回道:“属下,一定给阎王爷按时送去。”
“切不可声张,一切从快。”
“是。”千户统领抱拳离去。
巴乌站在大帐门口,双眼眺望着远方,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此番接圣旨,营救小怀王,这本应该是好事儿一件,因为它可以让巴乌重新出现在南疆国主的视野之中,有再次被关注,被重用的机会。
在加上,小怀王此刻已经成功脱险,且娄山关的善后工作也处理的非常得当,甚至还抓到了不少贼人。就这个结果而言,显然也是可以让圣上高兴和满意的,也算得上是一件功劳。
如果换成是别人,那可能早都乐的合不拢嘴了,但身为官场老油条的巴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心里总觉得,这围绕着清凉府的边疆之地,早都已经暗流涌动了起来,且权谋之争,竟涉及到两国的暗斗。如此大局,外人一旦卷入,那不见得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他真有一种,自己即将退休的摆烂生活,突然就被打破的烦躁感。
到了巴乌这个岁数,抬眼便知天命。
对他而言,与再次被重用相比,他其实更希望自己能在垂垂老矣之时,平安落地,颐养天年。
他是真的想摆烂啊!!
他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无数个小妾,躺在摇椅上慢慢摇……
“唉。”
巴乌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时辰到了,又该吃大补丸了。
……
三个时辰后,岭南府,府衙。
一处厢房之中,除了爱妃外,清凉园区的一众残联成员正在开会。
任也脸色苍白的像个肺痨鬼;枫林的脑袋被赤水娘娘给干开瓢了;许棒子被无数神通者练了刀法,剑法,以及镖法等等,全是都是外伤。
三人虽然都服用了稀薄的生命之水,但有些创口内含毒,恢复起来没有先前那么快,所以,目前的模样都有些狼狈。但有这里最好的医者治疗,在配上老刘的精华之液,估计疗养个两三天,应该就都能痊愈。
不过,这群人里要说最抗揍的……那还得是枫林老大哥,他一人独战赤水娘娘和李白寿两位四品,最终竟然也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瞧着生龙活虎的,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一度让任也非常怀疑,他之前是不是撒谎了。这老灯说自己是三品巅峰,或四品初阶的战力,可这样水平,真的能与另外两位四品,来一场如此激烈的斗地主吗?
实力不详,遇强则强?
不过,这是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任也并没有刨根问底。
厢房中,怀王坐在圆桌旁边,轻声说道:“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晚上就回去吧。”
“也好。”许棒子点头道:“按照时间来推算,老刘和二愣,也应该快到清凉府了。我们回去正好可以先解决瘟疫之事。”
任也扭头看向枫林:“军师的意思呢?”
“呵呵。”枫林咬着苹果,随口道:“南边若是没来消息,那便回去呗。”
“南边?”许棒子一愣,有点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彻。
“谁?”吴胖子问了一句。
“是我。”巴乌管家的声音响彻。
“请进,请进……!”任也起身相迎。
不多时,房门敞开,管家笑眯眯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件,且非常恭敬的行礼道:“怀王殿下,这是我家大人特意命人给你写的密信,要交由您亲自开启。”
“哦,好。”任也接过密信,让开了身位:“进来坐吧。”
“不了,不了。”管家懂事的摆手:“老奴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
“好吧。”
“有事儿还请殿下吩咐。”
二人寒暄了两句后,管家转身离去。
任也关上房门,还没等开口,便听见吴胖子说道:“知道他为什么不敢进来坐吗?”
“为什么?”许棒子问。
“嘿嘿。”吴胖子咧嘴一笑:“他怕我提那六百万星源买地的事儿,怕我讹诈他。”
许棒子闻言恍然大悟,且十分钦佩地说道:“这南疆水米啊,是真养人啊。为何此地随便拎出来一个角色,都能如此聪明呢?”
“你想说什么?”任也反问。
“没事儿,我想王老爷。”许棒子捂着钱包回了一句。
任也翻了翻白眼 ,坐在椅子上就拆开了信件。
他摊开纸张,低头粗略扫了一眼后, 便皱眉嘀咕道:“羽麟党,韩婵。”
“贤弟,这密信中写的是什么啊?”吴胖子问。
任也将密信放在桌上,轻声道:“巴乌手下的将领,抓到了十二名神通者。根据他们的供述,布局南疆的人是上虞县韩婵,且是羽麟党的领袖人物。”
“韩婵?”吴胖子皱眉道:“从来没听过这个人啊。”
“要是能进府衙的案牍库查查资料就好了。”任也摩擦着下巴回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岭南府直冲大乾的边塞之地,肯定有很多敌国人物的信息卷宗。”
“不用查。”
就在这时,枫林突然开口说道:“此人,你认识啊。”
“嗯?”
任也扭头瞧向了他:“我认识?”
“韩婵就是毒酒壶啊。”枫林补充道:“先前在龙主陵时,我二人因急着离去,所以你向我打听毒酒壶的时候,我便说日后再讲。当时要说的……便是毒酒壶的身份与过往。”
“哦哦!”
任也猛猛点头:“大乾那边与观风合作的人,就是韩婵?”
“没错。”枫林道:“我先前跟你粗略讲过此人的过往。他是因为涉足监党之争,才被武帝贬到了上虞县。后因师尊徐静元求情,才在上虞县免去罪身,当了小官,并蹉跎了很多年后,才开始靠着党羽支持,谋图南疆。”
任也听到这话,眉头紧锁了起来:“如此一来,这两位主要对手的身份,便彻底明朗了,可我总感觉……!”
“感觉什么?”枫林问。
“感觉不太对劲。”任也摇头嘀咕道:“感觉他们的身份和南疆这段时间闹出来的动静,有很强的割裂感,有些对不上……!”
“你且说说细节。”
“我就是觉得……!”
“咚咚!”
二人正在交流时,敲门声再次响彻。
任也愣了一下,起身喊道:“谁啊?”
“还是我。”巴乌管家的声音响起。
任也无奈的走到门口,拽开了房门:“呵呵,又有什么事儿?”
“这一次……是大事儿。”管家突然郑重道:“还请各位起身。”
“起身?”吴胖子一脸懵逼。
管家甩了甩袖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话语简洁地喊道:“圣旨到!”
一句话,吴胖子瞬间跪地,而许棒子,枫林道人,也是整理了一下衣衫。
任也站在门口处,腰板挺得流直,没跪也没有行礼。
管家取出圣旨,代巴乌站在门口宣读道:“娄山关事了,还请小怀王入京与朕一叙。两日后,自有京都钦差入府城接迎。”
任也稍稍一愣,只略微抱拳道:“拜谢南疆国主之盛情,小王领旨。”
后侧,许棒子如见天人地看向枫林道人:“你说的南边来信,指的就是圣旨?你算得也太准了吧?!”
枫林露出了一副基操的表情,只微微点头,无意间又起了逼王范儿。
任也接过圣旨,心里狂呼道:“老子这家,到底能不能回了啊?”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