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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公主墓,二层。
十位玩家盘腿而坐,各自汇总在墓道中搜找到的零散信息,并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分段讲述了安平公主一生中经历的大事儿。
由于大家推测,安平公主的生平,可能与后面的任务有关,所以众人都很沉浸,并由王妃许清昭率先讲述了第一段故事。
她的坐姿挺拔,声音婉转动听。
“我是安平,
一位生在靖国末年,战乱频生时期的长公主。
十八岁之前,我生于宫中,长于宫中,人生平淡如水,荡不起丝毫涟漪,即便想要叙述,也无从下笔。
十八岁那年,我再次遇到了李慕。
自青莲乡的擦肩而过,我已有三年未见他了。
不知为何,那一日,他一袭白衣,饮着烈酒,仗剑离去的背影,给我留下了太过深刻的记忆。
宫中没有这样的男子,朝堂上也没有,这三年,我也总是在恍惚时会想起他。
再见他的那一年,已是春暖花开时。
南疆剑士黄梓,客居京都三月有余,放言天下,约战有‘川府第一剑’之称的李慕。
这引得天下无数才子、名流、剑客、江湖草莽齐聚京都,都只为一观‘天下第一剑仙’名落谁家。
那日,我与皇兄一同登上望西楼,举目远眺,见皇城外的长街上,已是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据传,南疆剑士黄梓,横空出世于十年前,一把名剑‘凌云’,败尽天下豪杰,但不知为何,他却从来没有去过蜀地。
我听闻,江湖中早有议论,说只要李慕一息尚存,黄梓便不敢入蜀一步,不敢向北拔剑。
于是,准备了三年的黄梓,来到了靖国京都,放言天下,要与李慕一战。
靖国尚武,江湖精彩纷呈,很多人也将这名利视若生命。
三个多月过去,李慕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倒是有很多好事之人带来了他的消息,声称李慕已经在来京路上了,今日便会到达,而且一定会从此地路过。
日出时,黄梓便来到了擂台上等待,可这一日过去,现已到了日暮时分,李慕却还未现身。
皇兄等得不耐,长街上那密密麻麻的看客们,也等得不耐……就连我也有些意兴阑珊。
李慕是怕了嘛?是不敢应战嘛?
可就当我与皇兄准备离开望西楼,返回宫中时,他终于出现了。
我记得很清楚,他依旧身着一袭白衣,步伐轻浮,被三位好友架着,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不是要争那天下第一嘛?不是名动靖国的一战嘛?
他怎醉酒了?
我甚是不解。
举目远眺,他从长街南而来,似乎醉得已经不省人世,一路被三位好友架着,无视特意赶来的‘看官’,无视擂台,甚至无视那待战一天的黄梓,只从路边摇摇晃晃而过,好像早已忘记了……他李慕便是今日的主角呀!
他即将走过擂台时,等待了一天的黄梓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蜀地剑仙,上台与我一战!’
谁知那李慕停下脚步,竟眯着双眼,调笑地喝问道:‘何人是剑仙?’
黄梓不想与其多费口舌:‘李慕,你要怯战嘛?’
李慕取下腰间烈酒,满饮一口,又笑吟吟地问:‘怯战?今日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黄梓倨傲,锐气十足,毫不惧怕这次生死之战:‘我不入蜀地,只为养你剑仙之名。今日,取你之名,登顶天下第一!’
满街寂静,我与皇兄也纷纷起身,站在高台之上,都紧张的屏息凝望着。
谁知,那李慕又满饮一口烈酒,抬臂便将陪伴自己十余年的三尺长剑,扔到了擂台上,弃若敝履。
‘哈哈。’
‘留这天下名利于你,留这桃糕浊酒于我。’
他笑着回了一句,竟在三位好友的搀扶下,在万千看客的注视下——逃了,摇摇晃晃地入了城门。
天下瞩目的惊天一战,竟在李慕未应战的情况下收尾。
闻讯赶来的看客们,败兴而归。
就连皇兄,和那令人讨厌的首辅之子王瞳也评价道:‘毫无骨气,沽名钓誉。’
这话自然是说与李慕的。
我也很失望,很不解,但更多的是好奇。
李慕不光是剑客,更是一位读书人,而这读书人向来将名声视若性命。
他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嘛?不怕自己积攒半生的名望,顷刻间烟消云散嘛?
那日过后,天下便有‘蜀地再无江湖,蜀地剑客不向南’的说法。
晚些,我回到宫中,仍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为何,他虽令我有些失望,可我却发现,今日之景,竟比三年前青莲乡的擦肩而过,更加深刻,更加难以忘怀……
留天下名利于你,留桃糕浊酒于我。
他真的是不敢应战嘛?
或是不屑应战?
想起父皇前些日曾提过,要将我嫁给首辅之子王瞳,我心中更加烦闷,想与人倾诉,也想满饮一口烈酒……
夜无眠,我竟忍不住,想要见他一面。”
不急不缓,动听婉转的声音消失。
许清昭抬起头,双眸划过众人:“我观看到的公主生平,讲到这里便结束了。”
“咳咳。”
刘纪善回过神来,言语粗鄙地评价道:“李慕是个逼王啊。不过装得确实有点东西,你让我当众整这两句话,我是整不出来的。”
许清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若是庸碌之辈,又怎会令安平公主一见倾心。”
“哼。”
刘纪善撇嘴回道:“花痴呗。”
听到这话,唐风也不乐意了:“什么叫花痴?人家可是公主啊,不爱长得帅的,有才的,名动天下的,难道爱你这胸毛三米多,牙也不刷,出口就是三字经的臭流氓?!”
“我就没文化,咋地?”刘纪善的眼神透着一股子无知者无畏的赶脚:“打洞啊!你是不是要打洞啊!?”
“我们在公主墓里,你最好不要瞎说。”六号马夫看向刘纪善:“连累大家就不好了。”
刘纪善眨巴眨巴眼睛,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阴风阵阵的墓道,果然没有再多说。
“我现在倒是有点懵了。”三号邢涛皱眉,低声说道:“一般古代的皇家陵墓,墓主的生平都很简洁啊。为什么安平公主的这么长,而且更像是一个自传,或者是爱情故事呢?”
旁边,任也之前也在想这个问题,但他仔细琢磨了一下,既然星门这样设定,那就说明……安平公主的生平中,一定是有重要信息的,只不过都埋在了文字里,需要自己找出蛛丝马迹。
……
卢先生的星门中。
贺戏子思考良久后,才摇头说道:“我恐怕……很难找到那位作家。如果他真的要过决定生死的阶段任务,那很可能人已经在星门之中了。越高阶的阶段任务,耗时越长,三五年都有可能。”
卢先生坐在井沿儿上,再次喝了一口井水:“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嘛?”
“猜出来了。”贺戏子立即点头:“我养了姚森三年了,您想用他?”
“他是不是有个非常稀有的道具?”卢先生问。
“对,那个道具,确实可以‘偷’。”贺戏子补充道:“您找我,也是因为我的神异中,有‘演员离场’的这个特性,可以用在二次撤离上,对吗?”
卢先生点头,伸手指着他说道:“让姚森去京都,你在外面接应。我不知道清凉府的第二幕,究竟是不是终章,但我们一定要在任也出来之前,把路铺好。”
“没问题。”贺戏子立即点头:“我会去和姚森聊聊,希望他愿意接这个差事。”
“他还是不愿意加入铃铛会嘛?”卢先生问:“如果愿意,光凭借那个道具,他都至少是个金铃。”
贺戏子摇了摇头。
“唉,那就慢慢来吧,你一定要说服他去京都。”
“我尽量。”
二人聊完,贺戏子便告辞离去。
卢先生扛起锄头,冲着院外大喊道:“继续唱,让内心静宁下来。”
“曾经,我茫然前行,
黯夜的路上……!”
那一群女人,更加欢快地歌唱。
农庄,花园,健康的蔬菜,清凉的井水,以及一群会张嘴呜呜的女人……卢先生这平静生活,究竟是多少男人的梦啊!
……
高铁上。
“本列车还有五分钟就将抵达京都市,请各位下车的旅客……!”
广播喇叭响起,任庆宁打着哈欠,摘掉了眼罩,呆呼呼地问:“要下车了吧?”
“嗯。”任大国缓缓点头,溺爱地递过去了一瓶水:“喝一点,润润嗓子。”
“谢谢。”任庆宁莞尔一笑,扭头看向闫多多:“领导,我们在京期间,可以自行活动嘛?”
“怎么了?”闫多多问。
“我跟朋友约了见面,可能要单独玩两天。”任庆宁捋了捋凌乱的发丝,举着小手,撒娇似的说道:“但我保证,不会给组织添麻烦。”
闫多多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你说的玩两天,是不回招待酒店住嘛?”
“嗯啊!”任庆宁点头。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有两个扑街同行,要约我喝酒。”任大国提起行李,也看向了闫多多。
……
沪市。
曾被任也和黄维坑过的诈骗商会蛋总,此刻正拿着电话,站在机场大厅内:“对,赶紧给我查那个戏子的信息。嗯嗯,老大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