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瞳所在的省城十七中,是下午五点半放学,她由于少女的矜持,加上之前她对他与言小睛的暖昧的幽怨,所以并没有立即走出校园,而是躲在校门口的围墙处透过镂空的花砖向外面梭巡着。
其实她心里也明了,像言小睛那样的女孩儿,是属于妖洽、奔放,还带了些中二的姑娘,曾有几次,她竟和班里的男生大打出手,并有两次把对方生生压在身上暴揍,在摔跤方面有独到之处。
至于她对李昊阗的熊抱,也可以解释为她平素就和男生勾肩搭背的放荡的习惯,只是不太自重而已。而李昊阗也不像那种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花心男孩儿。
和自己这种兰心蕙质的女神形象相比,她不知差了多少个段位。但她发育得傲人的身姿,还有姣好的容貌,对自己和李昊阗的关系也是一种威胁。况且现在两人一衣带水,而言小睛却是近水楼台。所以,不得不提防有可能发生的情变。
就像在妈妈那里耳濡目染所得到的熏陶那样,男人是需要管理和约束的,就像一个个心猿意马的小猫那样,若放任它到处瞎溜,不知会被哪里的腥味给勾了魂去。
与此同时,躲在校外的一棵大槐树旁的盛仕冉也不错眼珠地盯着校门口出入的学生。遇见身材高挑的女生闪现,便留意一眼。但十来分钟过去了,不是迟迟不见女儿出现。
莫非情报有误?莫非女儿提前离校?她小心地窥测了一些校门口的可疑男生,发现有三个人在徘徊着,好像在等人。其中一个酷似那天在光明影院被自己捉到的李昊阗,但当时天色太暗,并没有把他打量清楚。便决定按兵不动,等女儿和他相汇时,再来个突袭,将两人捉拿归案。
王飞瞳看到来来往往的同学们都散尽了,和李昊阗相约,不至于太惹眼了,才走出校门,向着远处凝望着她的李昊阗姗姗走去。qiuyelou
盛佳冉一看女儿的身影出现了,也准备蓄势待发,从槐树旁边探了个半身,就要开始行动。
“盛大姐哦,你在这儿干嘛了?”她的一位同事恰好在校门口路过,下了电动车,热情地过来和她打招呼。
这情景一下跳入了王飞瞳的眼帘,她快速反应,果断地结束和李昊阗的约会行动,背转过身加快脚步,重新潜回学校,消失在盛佳冉焦急、无奈的视线中。她当着同时,不好把自己女儿和男生约会的事情抖出去,只好强作笑脸,和来人叙谈。
不明就里的李昊阗却疾步向王飞瞳追了上去,直到被校保安死死地拦在门外。
“干嘛的?这里是全封闭学校,外校学生不得入内!”保安凶凶地说。
李昊阗心情焦灼不安,义无反顾地找了个空隙就往里冲,但还是被保安拦了回来。并且,附近的几个保安全都围拢了来,嚷嚷着要把他押到保卫科审讯一番。
“这是我朋友的孩子,你们这么呼幺喝六的,就不怕吓了孩子?”摆脱了同事纠缠的盛仕冉走上前来,替李昊阗解了围。
瞬即,他也明白了当前的局势,知道自己和王飞瞳的约会行动彻底破产,又被她妈妈捉了个正着。他见到盛仕冉气咻咻地在向一个“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手机打着电话。看来,王飞瞳如惊弓之鸟,把手机关了,且躲了起来,一时不敢面对妈妈。
此时的李昊阗只好等待狂风暴雨的来临,他忐忑不安又羞愧难当,但也无可奈何,只有抱着逆来顺受、认罪伏法的态度来承受飞瞳她妈妈的责难。
他跟着她来到了槐树的后面,这里寂静无人。她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压抑着和缓地说:
“李昊阗,你到底想怎么样?阿姨不反对你们有同学友谊,可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背着老师,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找飞瞳,这像什么样了?你想做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烦躁、愁闷地盯着他,不知道有些话该怎么给这个刚刚断奶没几天的小破孩表达。
“阿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飞瞳只是要好的同学。我和她照个面儿接着回去。”顾昊阗嗫嚅着解释说。
“同学?是同学你就该大大方方地到家来,阿姨管得起你饭,她爸也会热情招待你,你俩鬼鬼祟祟地在这儿会面,怎么看也不像单纯的同学关系!”
对于她的这番问询,李昊阗的口才和智商是应付不了的,无论对于哪个年龄段的男人来说,试着和女士争吵和辩论,是一种飞蛾扑火、自不量力的愚蠢行为。
所以李昊阗选择了沉默,以一种毫无挣扎的态度忍受着,等待时光把这段囧事挪走。这样一想,心情反而淡定从容起来。
盛仕冉又进行了一些喋喋不休地发问和教训后,发觉这小子已进入了太极境界,兵来不挡,水来不淹,虽低着头,但细看去,他表情平淡,不愠不火。
她竟然对他有了点好的印象,觉得有容辱不惊的大将风度,极具涵养。同时心地坚韧,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便缓和了语气说:
“李昊阗,你家里有什么人?”
他的父亲在其九岁时已架鹤西去,所以他回说:“只有我妈和我。”
盛仕冉听了又叹口气说:“李昊阗,你们现在要珍惜宝贵的学习时光。家长养你不容易,你们现在衣食都不能自理,有什么资格去想那些所谓的感情的事儿?就你这个小么么嘎儿,能养家还是能胡口?
唉!……你不知道,飞瞳小时候心里受过伤,我和他妈像养花一样宠着、呵护着她,就怕她受到一点伤害。你要是真的拿她当好同学,就不该打扰她,即使偶尔见了面,也要比学习、比名次。争取大了考个好的大学……
算了,不多说了,你快回青泉市吧,阿姨说的话你可要记清了。”
李昊阗给她微微鞠了个躬,说了声对不起,转身离去。他知道,对王飞瞳的妈妈,必须要毕恭毕敬,他甚至都想到了未来,当他大学毕业,事业有成时,把王飞瞳娶回来时,还要和她的妈妈有长久的相处,所以,现在就要搞好关系。
走了几十步远的时候,他悄悄地回头看了下,发现飞瞳的妈妈依然屹立在槐树旁边,向他颇有意味地挥了挥手。虽远,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觉得她好像在说:“别恋恋不舍了,想杀个回马枪,不要做梦了,阿姨的眼神会一直盯到你消失在LH市的,安心回家吧,别做无妄之想了。”
于是,李昊阗只好千般不舍而又万般无奈地上了火车,踏上回家的归程。
但使他颇为欣慰的时,虽然没能与飞瞳好好地相处,但毕竟见到了她。她那天穿了一身浅色的运动服,像一只洁白的飞鸟展翅飞向了自己,虽然相隔太远,看不清面容。但他能感觉到她美丽的凤阳中闪动的光彩,还有那粲然的笑容中的喜悦和期待。
更为有意义的是,他们的千里相距,更加深了彼此对这份情感的珍重和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