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宏文路。
站牌下,等车的男生都在往林志铃身上瞟,因为这位老师的身材实在太诱人了,甚至有人都忍不住想要去搭讪。
“王越,我在这里!”林志铃突然笑着挥手,那娃娃音脱口而出,瞬间酥倒一大片。
王越小跑过来,抱歉道:“志铃老师,让你久等了。”
正好有辆校内车停下,林志铃拉着王越的手就跑:“快上车吧,录音棚那边很忙,我帮你订的是七点钟,快来不及了。”
两人上车离开,留在那里的学生才窃窃私语:
“那女生是哪个系的?声音要麻死人。”
“隔壁班的英语老师,好像姓林,我见过几次。”
“美女老师啊,刚才是她男朋友?”
“不知道。听他喊‘志铃老师’,应该是个学生。”
“我去,那哥们儿好手段,居然把老师泡上了。”
“……”
就在其他同学议论王越的丰功伟绩时,他正坐在车上饱览校园风光。
另一个时空,太平山有好多处热门旅游点,还专门修了缆车供游客上下山。
如今的济世大学校园,山上大部分地方都被开发了,不过绿化做得很好,照样风景如画。
校内车走走停停,开了大概20分钟,终于来到音乐系。这边明显要比计算机系养眼,到处都能看到帅哥美女,而且女生比例特别高。
王越甚至发现两个大美女,论美貌一点都不输给志铃姐姐,显然是校花级别的存在。
“怎么,看花眼了?”林志铃取笑道。
换做是普通的大一小男生,此刻肯定很窘,王越却坦率地说:“整天呆在计算机系那种和尚庙,到了这边自然要多看几眼。”
林志铃抿嘴道:“脸皮挺厚。”
王越叹息道:“唉,这人呐,就是不能说真话。”
“你还贫上了,快走!”林志铃笑着拍王越的背心,推着他前进。
这动作有些亲昵,特像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音乐系有两个录音棚,都属于学校产业,平时监棚的也是勤工俭学的音乐专业学生。
张桦就是大三老生,辽沈人,平时学业不紧,他基本上都呆在录音棚里。
“啊,终于搞定了,”彭宇生摘下耳机伸伸懒腰,拍着张桦的肩头说,“桦子,去吃饭吧,肚子都饿扁了。”
张桦靠在椅子上,揉脸道:“我就不去了,七点钟还有人来录歌。记得帮我带点吃的回来,六食堂的烤鸭味道不错。”
“那我走啦。”彭宇生踢踢腿活动身体,迈步走出录音室大门,正好撞见一男一女走过来。
王越问道:“同学,这里是2号录音棚吗?”
“是啊。”彭宇生点点头,视线不由地落到林志铃身上。就算在美女遍地的音乐系,志铃姐姐的身材相貌也是数一数二。
难道是今年的新生?质量很高啊。
彭宇生摇摇头,甩掉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小跑着奔向食堂。
“咚咚咚!”
林志铃主动去敲门,细声细气地问道:“我们可以进来吗?”
美女!
张桦一个激灵,飞快起身过来开门。他是玩音乐的,对声音非常敏感,一听到林志铃的娃娃音,大脑中就自动勾勒出美女形象。
果然,门外站着个靓妞,张桦热情地说:“美女好,是你要录歌吗?”
林志铃笑盈盈地说:“要叫老师哦,你这样很不礼貌。”
老师?
尊师重道是必须的,张桦也不敢造次了,连忙说:“老师好。”
林志铃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走进去东看细看,嘴里念道:“这就是录音棚啊,看起来蛮专业的样子。”
张桦听了这话,才知道她不是本系的老师,忍不住打听道:“老师在哪里上课?”
“小朋友不要多问。”林志铃软哒哒地教训一句,转身对王越说,“快进来,我要听听你的歌。”
王越走到张桦身边,伸手道:“你好,我叫王越,今天来想录两首歌。你们这里怎么收费的?”
“你好,”张桦和他握手后说,“一个小时两百,编曲另外收费,需要录伴奏吗?”
“不用,只录小样,”王越问,“你这里有电吉他吗?”
张桦点头道:“有,免费使用。”
王越走进录音室,捡了把电吉他试试音色,心中不由点赞。别的不提,光这吉他就是高级货。还有录音棚里的其他设备,都属于专业级别,放在校外收费超贵,200块钱一个小时绝对值了。
音乐系的学生并不多,张桦基本上都认识,就算叫不出名字,也都能混个脸熟。但王越他从没见过,心里猜测这多半是今年的新生。
呵呵,这才开学几天,新生就跑来录歌了,张桦倒想看看这新生的水平。
只见王越抱着电吉他走到话筒前,戴上耳机试了试话筒,然后朝外面的张桦点头,示意他准备好了。
张桦问道:“要试唱一遍吗?”
“嗯,试唱。”王越说着就扫动琴弦。
林志铃站在张桦背后,奇怪道:“我怎么听不见声音啊?”
这么小白的问题,显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张桦应了一声说:“哦,我没开外放,你等一下。”
“我像风一样自由
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你推开我伸出的双手
你走吧,最好别回头
无尽的漂流自由的渴求
所有沧桑独自承受
……”
张桦本来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在录音,可当王越弹出前奏,他就不得不正视起来。特别是王越唱出歌词后,张桦惊讶地嘀咕:“是首很棒的新歌,这哥们儿牛啊!”
论起唱功,王越也就声乐班的中等水平,但那首歌的旋律和歌词,却在一瞬间就抓住了张桦的耳朵。
自由是什么?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王越的歌声放荡不羁,但又带着孩子般的纯真。那种不顾阻挠,抛开一切向前冲的执着,更是犹如一把大锤,狠狠击打在张桦的内心深处。
我像风一样自由!
是啊,青春就该像风一样自由!
张桦不禁想起三年前,他瞒着家里,逃课从东北来到香港,只为参加济世大学的艺考。父亲暴跳如雷,将他的录取通知书撕得粉碎,他任打任骂,默默地捡起满地纸屑,半夜含着泪将它们粘在一起。
父亲要他当律师,可他只想玩一辈子音乐。
他像风一样自由,父母家庭拘不住他,两年多以来只跟家里通过一次电话,就连过年都狠下心没回去。
可他真的放得下年迈的父母吗?
母亲在电话中的抽泣声,就如一把刀子,将他的心寸寸割裂。
这首歌似乎在唱爱情,在歌唱自由,但传到张桦耳中,那歌声分明就是痛苦和决绝。
自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特别是唱到B段,王越几乎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在那里低声嘶吼。放荡没了,只剩下伤痛,以及风一般的自由。
“呼!”等王越把歌唱完,张桦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想把胸中的抑郁全都吐出来。
王越隔着玻璃对张桦说:“正式开始录吧。”
张桦突然很想交王越这个朋友,他问道:“哥们儿,你是作曲班还是声乐班的?”
王越答道:“我计算机班的。”
“啥玩意儿?”张桦惊讶之下,说话都带着大碴子味,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计算机班的。”王越重复道。
计,计算机班……
张桦瞬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