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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若惊鸿,戏若游龙。
南宫游原以为,他的人生将如他的名字一般,惊鸿于世人,游戏在人间。一袭红衣,自在潇洒的遨游在这乾坤之中。
哪里知道,当他遇上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一生的路——游离于她的生命之外,久久徘徊,也只有徘徊。
*******
单一木灵根。
南宫游记性很好,他犹自记得,那一日,当他的资质被最终确认之时,身为族长的祖父看他的目光越发的欣慰,而他的其他族中亲友,看他的目光,却是亲切艳羡之中,又隐藏着一些他当时看不懂的东西。
而他的母亲。
小小的南宫游伸了伸手,向着他优雅高贵的母亲:娘亲,抱抱!
他以为,因着他这样好的资质,他向来冷淡的母亲这次会对他好那么一点点。
可惜,他错了。
望着母亲冷冷的目光,小小的南宫游抿了抿唇,渀佛若无其事般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臂,他那时就该知道的,亲生的又如何?不爱就是不爱,即便是父母,也不是说非要疼爱孩子的。
他们生下孩子的理由千千万万,为何又非要是因为爱呢?
小小的南宫游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亦学会了优雅的笑容,学会用母亲对他的态度去对母亲,他一直以为,他已经做到了从容,做到了不再依恋那份根本不存在的母爱,直到许久之后,他才明白。他从来都对母亲抱有奢望,希望他的母亲在思恋他逝去的父亲之余,能余下那么一点点的感情分给他这个儿子。
谁曾想到,就是因着儿子对母亲的那么一点点的奢望。让南宫游彻底失去了站在那人身边的资格,只能游离于她的生命之外,一生遥望。却永远无法靠近。
***********
那一年,南宫游的记忆有些混乱,他初初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南宫世家。
南宫游按了按有些莫名疼痛的额头,他明明记得,他这会应该呆在门派里,呆在灵植阁里守着……守着一个人……可那人是谁呢?
痛!
南宫游拳头握紧。使劲捶了捶额头,他发现,一旦他想要回忆起那个人,他的头就会莫名痛的厉害。
“嘎吱!”
门响了。
南宫游先是皱了皱眉,然后他正要出口训斥之际。却发现来人正是他一向高贵淡然的母亲。
“游儿可是好了?这是母亲亲手熬的药,游儿既然醒了,就先把药喝了吧!”
南宫游愕然望着自己忽然变得温柔的母亲,他嘴巴张了张,望了一眼母亲手中的药,没有说话。
许念君唇角的笑容淡了一些,她轻声叹了口气,就坐在南宫游的身边,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拍了拍南宫游的僵直的后背,慢慢诉说道:
“母亲知道你委屈,怨恨母亲那么早就送你上玄灵门,可是,当时家里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当时母亲若不这么做,你就不止要中一次毒了,你是母亲唯一的儿子,唯一的仰仗,难不成母亲还会害你不成吗?这药是你师父青悠道君送过来的,至于为什么会让你吃药……”
许念君满目温柔的望向南宫游,“你师父说,游儿是大喜大悲,情急之下修为有些混乱,吃丹药当然也是可以好的,只是,这药是你师父的新作品,听说吃这药也不会有丹毒,这才给你舀来,游儿若是实在不相信母亲,不妨,不妨去问过你师父再吃下吧!”
许念君似是伤心过度了,掩面低泣几声,见南宫游一直没有接过托盘上的药,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是母亲对不住你,只是游儿,你当知道,你是母亲唯一的骨血,母亲宁愿自杀都不会害你的啊!”
说了这句话,许念君就不再看南宫游,将托盘往屋内桌子上一放,就红着眼角出去了。
南宫游眉头拧了拧,他自是看出了自家母亲的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这药,他该不该喝呢?罢了,南宫游想了想,眉头又松开来,是了,许念君是他的生母,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母亲又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呢?
南宫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蠢笨,就算是母亲算计他,那也不可能算计到他的身体上,有何不能喝的?
南宫游这才不再犹豫,凌空招过那碗药,一饮而尽。
“砰!”
药丸忽的砸到了床榻上,然后又“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地上。
嘎吱一声,许念君面色淡然的走了进来,只看了空空的药碗,和已然沉睡的南宫游一眼,就冷淡的转身离开了。
**
血雾森林。
“我说你这和尚,老跟着我有意思吗?我说了,我南宫游今生只修道,想让我改修佛道,您啊,下辈子趁早找到我!”
南宫游一撩绯色衣摆,站起身子就要离开。
这莫名其妙的和尚怎么老是跟着他,非让他修那什么杀生佛,说什么他既有慧根,又有机缘,将来一定能得大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南宫游****倜傥,端的潇洒,百花丛他都还没回顾过来,怎么可能去当什么和尚?
那和尚面色清瘦,一副慈悲模样,当即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南宫施主难道不想寻到那莫名其妙失去的记忆了吗?”
南宫游脚步顿了顿,他当然是想的。只是当他提出这件事的时候,青悠道君也只是提醒他,他失去的只是关于楚洛寒的记忆而已,是否要找回那些记忆,为何不去问一问那楚洛寒?
南宫游当时觉得师父言之有理,然后就跑去了楚洛寒的洞府,不客气的问道了这个问题。
楚洛寒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南宫师兄为何会提起此事?莫非。南宫师兄是打算找回了记忆,再回来迎娶洛寒不成?”
南宫游当即力断决定舍弃这段记忆。
那时的他,对楚洛寒是真的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唔,其实这也无所谓。但人人都爱把他还有楚洛寒、司徒空放在一起谈论,他未免有些不耐,再加上……南宫夫人时不时的敲打。南宫游几乎是一心认定了这楚洛寒是祸国殃民的“灾星”了,他才不要找回记忆迎娶那个家伙!
可是如今……
南宫游眸光微闪,她和司徒师兄不是已经成亲了吗?那现在,他再找回记忆,就不会想要迎娶她了吧?
南宫游心中有些涩然,他不知道这股子涩然之意从何而来。
“阿弥陀佛,南宫施主。是否要找回那段记忆?”和尚又开始在南宫游身边念咒。
南宫游转头乜了一眼和尚:“有什么条件就赶紧说,顾谦,我可没多少性子陪你磨!”
和尚微微一笑,丝毫不介怀南宫游的讽刺:“阿弥陀佛,贫僧法号不弃。还请施主莫要在记错了。”
***
灵界,道魔战场上。
“洛洛,洛洛!你快醒过来啊!你就这样死了,你甘心么?你不是要成大道,要做强者,不为欺人,只为自在吗?你这样死了,紫耀已经疯了,你要是醒不过来。他会一直一直疯下去的!这灵界,还有人界,一定会生灵涂炭,我……”我也会疯掉的……
南宫游一面御使着紫电青霜挡着不断涌来的敌人,一面抱着楚洛寒,想要唤醒怀中的人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弃和尚再次出现在南宫游身边,他脸上依旧清瘦,眉宇间却有了过去不曾有过的笃定,“贫僧有法子救楚施主一命,但是,”
不弃和尚深深的看了南宫游一眼,这才慢慢吐口道,“但是,南宫施主,要从此与我佛门结缘才好。”
南宫游心中一痛,他就知道,遇上这个不弃和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如果不是不弃和尚,那么,他现在大约还能天高任我飞,许是心有缺憾,却也不会像此刻这般牵肠挂肚,恨不得代蘀楚洛寒受这个罪责。
而现在,不弃和尚就要将他唯一守在楚洛寒身边的机会都剥夺了吗?
南宫游神色恍惚,微微摇了摇头:“不,我如果当了佛修,就要四处走动,就永远无法待在她身边……不,我不要……”
不等南宫游说完,就见一道白色人影飞了过来,他一把拉过南宫游的衣领,怒气冲冲的喝问道:“够了,南宫游!你难道想让寒儿死吗?你以为寒儿死了,她心里,就会想着你吗?你够了,她不会的,她心底眼底,永远只有紫耀一个人,你进不去,我也进不去,谁都不行!”
南宫游心神恍惚的听着来人的喝问,手臂却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儿。
白色人影将自己沾满血水的手覆在了额头之上,双目闪过一丝沧桑之色:“南宫,她活着或许不会欢喜你,可她若是死了,就一点点都不会念着你了……南宫,我们都输了,不是输给紫耀,而是输给她……可那又如何呢?就是输的那么彻底,我还是想让她活着,逍遥自在,叱咤风云的活着……只有她活着,紫耀,司徒,他才有可能醒过来,这道魔之争,才会真正的安稳下来。”
不弃和尚抬头看了白色人影一眼:“阿弥陀佛,紫离施主能够以魔修之身对抗魔修,实乃有大义之心。施主仁善,将来定有报答。”
白色人影原来就是紫离。
紫离随手摆了摆:“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也听不懂,我只问你,除了让南宫修佛道以外,你还有什么条件没?有的话就一口气说出来!”
不弃和尚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紫离一惊,立刻问道:“怎么?你还真有别的条件?”
不弃和尚的目光望向南宫游。
“贫僧自然只有让南宫施主修佛道一个条件,只是,这救楚施主的法子,却是要让南宫施主付出一点代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