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照拂生意

不就是开个玩笑吗？

这也太不经逗了吧，沈卓无奈的耸耸肩，还假装不在意的样子，这一下就破功了。

对于司镇寇这种变相的宣告主权的行动，小厮和沈卓都觉得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点鱼丸吗，亲手做的又如何，还能上天啊。因为这两天也没有去燕白秋家的小店，所以这鱼丸的魅力这两人暂且还不知晓，只是到了傍晚的时刻，小厮又跟往常一样，准备做晚饭。

小厮并不是普通的小厮，单单是看平日里几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可觉察一二。小厮有自己的名字，叫凌玖，其父为朝廷中三品将军，一直未司老大将军魔下效力，忠心耿耿。司家祖上是为帝王打下江山的赫赫功臣，一直赫赫有名，在军中威望极高。新皇登基，江山改朝换代，心性多疑，又唯恐老臣子造反，不断的削减旧功臣势力，培养新的一批臣子。司老将军年老体迈，原本应该是退休的年龄，却被新皇下达圣旨赶赴前线，最终在前线身死。

司家子嗣新旺，又与皇家结有亲事，以前在京城里，可是最让人羡慕嫉妒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皇帝当妃子，还是最为宠爱的妃子，比皇后都过犹不及，另一位则给一个王爷，也是一生的荣华富贵。三个儿子，一文两武，朝堂，战场，均是耀眼夺目。

然而这些，在新皇登基不就，老将军的战死沙场，连跟随的两个儿子也生死不知，这消息一出，朝廷上下一片动荡，同时那在司家最大的儿子，当朝中书令身遭意外，听传闻是家中遭遇强盗，葬身于一场大火中。新皇听闻此，痛哭流泪。

司家除却两个女人，其宅府上彻底落败，京城再也不知有司家这一号人。

这事远远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但凡跟着司家牵连的，都遭受了无法言喻的创伤，要不官位跌落，要不被朝廷中排挤，凌玖是跟随着司镇寇从战场里逃出来的，跟随的还有沈卓。他们那一路人都几十人，彼此都极为的亲密，可惜到最后回来，只有三人。逃了出来，司镇寇就在最短的时间内通知了朝廷内的大哥，以及将宅府内眷进行迁移。

凌玖家中也是遭到了可怕的灭门惨案，无处伸冤的凌玖也逐渐变得冷漠起来，其实在早些年，跟随着司镇寇一起在边境的时候，还是个非常开朗的少年。他们一直隐居在太和县两年，一直相安无事。凌玖也慢慢的从昔日的阴影里走出来，性子也不再那么阴冷。

因为年纪小，原本官职也低，于是，在这个院子里，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凌玖的身上。

从刚开始的难以下咽，到现在勉强入口，凌玖觉得自己的手艺算是进步了。而到了傍晚，凌玖发现，他其实是有做饭的天赋的。

这不，和往常一样生火，起锅，做饭，他今天下了一锅子的面条，切了一点猪肉，丢一些白菜，还有那小胖胖给的鱼丸，等熟了一揭开锅盖，厨房内香气弥漫，连凌玖都被迷住了。

啊，原来我下面这么香。

凌玖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做饭的诀窍了，就跟习武一样感受到了那种玄妙的感觉。

心飘飘然的，给了调味的作料，就用锅铲舀了几个胖乎乎的鱼丸子，这鱼丸跟他寻常看到的不一样，三斤的鱼丸他下去了一大半，刚开始还不觉得多，一煮熟，一个个吹气跟鸡蛋那么大，都把一口大锅上门铺满了。

嗯？

凌玖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没几下就把舀出来的几个鱼丸消灭。

小胖胖做的东西还挺好吃的啊，凌玖在心里想着，同时也明白，原来不是他做厨艺进长了，而是这鱼丸的功效。

不过趁着没人，凌玖多弄了几个尝尝。

晚上，宅院内客厅的桌上，三人前面，每人都是一口大海碗，在大家下了第一筷子之后，都意识到鱼丸的魅力，下筷子的动作，比往日快几分。

沈卓吃着热乎乎的，难得美味，不在难以下咽的面条，颇为感叹道：“啊，这鱼丸真的太好吃了，顺带着把你煮的面条也带香了许多。”

凌玖面无表情，装作没有听到。

“真的没有想到，那小胖胖手艺这么好，难怪说亲手做的，到底是比别处的好吃些。”

凌玖忍无可忍，怒视：“憋说话，吃你的！”

沈卓嘴里的动作没有任何的缓慢，摇摇头，做出很无奈的样子。

“可惜啊，可惜啊，这小胖胖这么会做东西，要是把他抓来，天天给我们做好吃的，那该多好。”说完，沈卓眼睛刷的一下子亮的透光，看向正埋头吃的香的司镇寇。

“大人，大人，那小胖胖对你有意思，大人你也别含糊，多主动些，把人追到手啊。即便是胖些，可我们最近看着，发现即便是胖些，可多看看，发现那小胖子也挺不错的。”沈卓极力的推荐。

他们三个，做饭都是惨无人道的那种，难吃到出了天际的地步。这两年也不是没有想过请人来做饭，一个想要守口如瓶的，还不能乱嚼舌根的，顾忌太多，最终权宜之计还是自己内部人来做饭。

沈卓这话一提出来，凌玖也有点小小的心动。

小胖胖做的食物真的太好吃了，要是天天跟小胖胖呆在一起，那真的太幸福了。

而且大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排斥对方。

“是啊，大人，那小胖子一点都不难看，很白很嫩，就跟着丸子一样，肯定很可口……”咳咳，不对，应该是很美味？

好像也不对……

“大人你都上了年纪了，在不找一个，你这是要一辈子这样？”沈卓继续怂恿。

司镇寇干掉最后的一口汤，淡淡的道：“即便是他，那饭还是你们做，别想着偷懒。”

“他日若成，那也是我的夫人，岂可给你们做饭吃？！”说罢，起身，端着空空的碗超那后厨走去。

沈卓被这气势唬的一怔，心想，大人这嘴巴还真是死严啊，明明对那小胖子有歪心思，偏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见他们欺负上来了，立马就维护了。

啧啧，刚刚那脸臭的啊。

不就是做一顿饭嘛，那么严厉，再说了，日后都是一家人了，那小胖胖要是上厨房，他们给打下手啊，比如提水啊，烧火啊，要是热了给扇扇风，渴了给端点水喝喝。这不是对方手艺好，他们嘴巴馋。

“你看大人这维护的样子，啧啧，小胖子看到了肯定要感动死了，立马扑倒大人的怀里嘤嘤……”

凌玖正埋头猛吃，刚想要反驳沈卓的话，发现司镇寇已经不在桌位上了，顿时大惊：“糟了，锅里的鱼丸……”

“失策了！”沈卓一拍桌子，赶紧起身，抄起碗，没有一点文雅气。

“大人，现在越发不要脸了，连几个丸子都跟我们抢……”

这时，司镇寇已经从后厨走了出来，端着碗，慢悠悠的出来。

“锅里还有，自个去盛。”司镇寇道。

沈卓立马挤出笑脸：“大人心肠真好，看来是我误会大人了。”

只是轮到他进去的时候，锅子就只剩下几个孤零零的丸子漂浮在哪里。化悲愤为力量，沈卓一一的捞出来，一个也没有给凌玖留下。

吃着鱼丸，司镇寇觉得今日的胃口还不错，沈卓那意见听起来很荒谬，不过他倒是真的很忠实于对方做出来的各色小吃。

吃起来当真舒心。

虽然很胖，软乎乎的，跟一枚球似得，倒是如小厮说的那样，看多了，到也顺眼了。

那就顺着自己的胃口来吧。

“既然是你们提议的，那我明日就去瞧瞧那小老板，猪肉铺子的事就交给你们了。”司镇寇想了会儿，就做出了决定。

反正他这肉铺子开的也不是为了赚钱，挣多挣少也无所谓。

沈卓一愣：“大人，你这是当真？”

凌玖也等待着大人的答复。

“大人你若是觉得还行，那就试试看呗，你都单身这么多年了，原先为朝廷办事，怕牵扯麻烦，婚姻之事老是推脱现在年纪大了，是时候找个人了。”凌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几位诚恳的建议。

他们三人当真，司镇寇的年纪最大，过了今年就二十五了，再不找个伴儿，可真的一辈子都难找到了。

“行。”

出乎意料的很好说话，司镇寇点头。

“那日后这铺子就由你们两人来打理了，杀猪剁肉的活儿简单，你们都会。”

沈卓感觉这话里头有些不对味，拧着眉头：“大人，那你呢？”

“我去那小胖胖店里头，每日照拂下他的生意。”司镇寇这话说的可谓是冠冕堂皇，冷酷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有说服力。

完了，掉坑里去了。

沈卓这才后悔不迭的啪打大腿，大人心思太狡诈了，这哪里是去照拂生意啊，每天没事去小胖胖家店里，吃着好吃的，还可以去哪里调-情。

凌玖也发现了不对。

“大人，大人，那铺子就交给沈卓吧，他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的，你看我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要多吃点好的。”凌玖干脆也不装酷了，甩起宝来了。

“大人把我也带去照拂他家生意吧&……”

司镇寇冷哼了一声。

“别胡闹，那肉铺就交给你们两了。”说完，就不再理会这两人悲愤控诉的眼神，起身，离开座位。

却是说几家欢喜，几家愁。

沈卓和凌玖正悲愤呢，燕家人这一日可高兴啦。

因为破旧的房子终于给修补了，屋顶换了一些新的瓦，窗户和门都给装上了，这下睡觉什么的，总算是踏实了。连带着，燕白秋这一日，还买了两床棉絮回去。

屋子简陋，可燕家人都很满足。

生活得一步一步的来，日子也在慢慢的变好，想要一步登天，那肯定是不行的。

有遮风挡雨的地儿，就已经很不错了，回想前段时间，在想想现在，燕家人高兴的就跟是过年似得。

石磨可以用了，燕白秋也不在那么费劲了，把去掉刺，去皮的鱼肉放入石磨中，推着研磨，没研磨好，来回几次，都给研磨成浆糊一样，效果还算不错，如此倒是省力多了。最后就连撒尿牛丸，也如法炮制，虽然口感是缺少了些劲道，不过是真材实料，味道也差不了多远。

有了石磨的帮助，做鱼丸和撒尿牛丸的速度那简直就是突飞猛进，原本三个小时做鱼丸，只要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好了，这让燕白秋喜出望外，看来，从明日开始，加大力度做鱼丸是可以实现的。

这一消息一说，燕家人高兴的劲儿更是喜上眉梢。

这鱼丸这么受欢迎，又找到了好的办法可以加大力量做，绝对是好事情啊。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比往日还要早些睡下，第二日又赶往镇子上。

和往常一样，把需要的配菜清洗干净，再串好，等待着食客的到来。

燕白秋在里面，自然是看不到外面到底有多少人，他就一门心思的给客人烫菜，而不时的给客人端送麻辣烫的柳青梅则是很细心的发现有些不一样。

每次乘着客人吃的那会儿，柳青梅就站在外头，外头没有那么闷，也省下位置，挤到了客人，等着客人快吃完了，她再去收拾桌子，把碗捡走。可今日，她出来透气就发现，这排队的人少了许多，往日都排到了街道口那里去了，今日怎么一半都不到？

走了几波人，柳青梅又看了看，发现，那队伍真的减少，来的人稀稀拉拉的，才几个，她心里就有些纳闷了。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