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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陆辞熟起来一点后,其实他也没有那么难接近,对朋友都很好,还有着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有的臭屁。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也知道自己招人喜欢。
有时候学校要拍宣传片,来年级上选人。
选人的事还没通知到,小道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家的耳朵。
那时是大课间,跑完操解散的路上,人群到处都挤满了他的名字。
“肯定要选陆辞啊。”
“成绩也好,长得那么帅,不选他选谁啊。”
他们说着的时候都在回头看他。
有些跟他关系好的人故意把音量放大,回头看着他说,调侃的样子就差直接当着他的面说。
他人缘好,再加上跑操的队伍基本上都是邻班站在一起,认识他的人当然更多。他脾气好,大家跟他说话都没什么分寸。
他在一众回头看他的目光中,迎着那些揶揄,臭屁地咳嗽一声,站正身体扯了扯衣领。
低着眼,嘴角弧度却勾着,一副就差把“我帅”写在脸上,但又要谦虚一下意思意思,欠揍的样子惹得旁边玩得好的男生想揍他。
这当然包括陈叙。
立即就锤他,“你能要点脸吗,万一老师就是不选你。”
他啧一声,吊儿郎当的样子故意耍帅,然后说:“那不可能。”
“……”
果然,立即恶心倒了所有人,这就不止陈叙锤他了。
在他旁边的男生,还有几个跟他玩得好的女生都在回头佯装嫌弃他。
他立即被几个男生摇得衣领有些散,笑容东倒西歪,脸颊有浅浅的梨涡。
比起耍帅,他更像是耍宝,故意欠揍的样子惹得大家都在笑。解散回去的人群热闹,他们这一团的哄闹更是惹得几米外的人都好奇回头。
她走在解散的人群里,听着他们的闹声,也没忍住地笑了起来。
然后就被陆辞当场抓包。
他正被陈叙摇着肩膀,陈叙咬牙切齿:“你就不能要点脸!老师肯定不会选你,瞎了才选你!”
他低笑着转头,正正好好看到了旁边在人堆里的她。
她没料到会被他看到,脸上的笑大喇喇挂在脸上,被他正正撞上,心头一跳。
他的笑略微一收,眉骨微抬。
然后,下一秒就被他点名,“温雪宁。”
周围都是人,都在笑他刚才故意耍帅恶心人,大家跟他开玩笑都没什么分寸,嘻嘻哈哈说什么的都有。
她像是被他从人海缝隙里揪了出来,拎到了大众面前,一时有些大气不敢出。
只呆呆的一声,“啊?”
“你评评理啊,老师选我是因为瞎吗?”
身边好多人。
他个子高,在人群里显眼,看他要抬头。
微扬的笑眼,几分散漫,几分玩笑,却诚恳得好像真的很需要她评评理。
她一时没多想,老实回答:“不是吧。”
他看向陈叙,吊儿郎当的语调,“听到没。”
陈叙更想揍他了,“你就是欺负雪宁同学老实,你但凡换个人问都能揍你。”
陈叙转头冲温雪宁摇头,“雪宁同学,他这人千万不能惯着,就是得搓一搓他的锐气,不然他这德性得翘到天上去。”
她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陈叙跟他是好兄弟,拿他开什么玩笑都不过头,但她哪来的资格惯不惯着他……
不过人群很快就把她这短暂的对话淹没,跟他关系好的人太多,周围随便一个人跟他说句话都能把话题带走。
他们个高腿长,脚步渐渐就走在了她的前面,她继续挤在人群后面,看着他高高个头的背影。
但是没想到学校很快就来选人了,陆辞也真的被选去了。
她只是慢几分钟回到教室,陆辞的座位已经是空的,教室里正热闹说着这事。
宣传片拍了很久,几节课都没回来。
后几节课的老师进来看到教室后面空着的座位,知道学校拍宣传片的事,调侃道:“你们班的帅哥被挑走了?”
老师了然地笑,“陆辞啊?”
这话题一说,班上又热闹起来。
上课还有几分钟,老师跟大家闲聊着,“肯定会有你们班陆辞啊,小伙子长得精神,形象好,成绩也好,从哪方面挑肯定都会挑他,性格也好。喜欢他的小姑娘不少吧?”
闲聊的话题一说,几个跟陆辞关系好的男生立即起哄道:“那可太多了老师。”
老师笑着问:“他有看上的没?”
“没有,绝对没有。”
“真没有还是你们帮着瞒啊?”
“真没有!那家伙高冷得很,连个联系方式都不加的!”
“这就对了,你们现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是学习,早恋的我告你们班主任啊。”
老师和那几个男生在闲聊,班上的其他人也在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从老师问有没有喜欢的开始,注意力都在他们的对话。
她同桌一边拧着保温杯,一边跟她说着她听说的八卦,“真是难以相信,像他这种大帅哥居然没有对象,我听说前段时间孙袅袅跟他告白还被拒绝了,孙袅袅多漂亮啊,从小学舞蹈,军训的时候在上面跳舞,多少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也不知道陆辞能喜欢上的人是什么样。”
上课铃声很快就响了,教室里的闲聊也结束了,老师在讲台上让大家把周测试卷拿出来。
她翻身去找时,低头看到自己放在课桌里的两颗纸星星,是用陆辞让她拿的那两颗糖的糖纸折的星星。
金灿灿的金箔纸,连糖纸都贵重得是她无法轻易拥有的东西。
做朋友也已经很奢侈了。
她认为自己很清楚。
陆辞拍完宣传片已经是下午了,所以直到放学都没有见到他。
但他拍摄的地点就在校内,那些消息灵通、一到课间就在教室外的人轻而易举就能知道他在哪里拍摄。
他们趁着课间偷偷去看,回来都在不停说着他们拍摄的事,一直说到上课,被老师转过来制止才暂时闭嘴,然后一到下课就冲出去看热闹。
陆辞虽然不在,但是班上这一整天都因为他而比平时更热闹,不断有人看热闹回来说着拍摄的事。
她也坐在座位上听着他们讲,听他们说陆辞穿了一身白衬衣站在浓绿树下,收敛着一身的散漫,清冷得像是小说里的高冷校草。
有人不怕死地偷偷拿手机拍了一张。
拍摄地周围都是老师,所以只能偷偷摸摸在人缝里拍到一张模糊的侧影,连五官都不太看得清楚。
手机被传来传去,即使是一张遥远模糊的照片,每个看过的人都被惊到,哇的一声盯着看好久,看了一遍还凑在那里继续看。
每个人都被引得凑过来看,看的人越来越多,不少外班的人路过也凑进来看,教室里很挤。
这种人多的热闹,她也混在里面凑过去看。
人太多了,她只能挤在人缝里,看到那张模糊的照片。
绿树浓荫下,他穿着干净雪白的校服,锋利的眉眼收敛起来,安静站在那里,一身的冷清。树荫细碎斑驳,静静从他肩上滑落。
他很少这种整洁收敛的样子。
大多时候,他都是张扬的。
几分漫不经心的懒怠,混着少年赤诚,将这个年龄调皮捣蛋的天真恰到好处的融入其中,恣意又干净。
教室里很吵,大家都在说着他的名字,还有现在在进行的拍摄。
她却觉得世界有一瞬静止了,只有那张遥远模糊的照片里他好看的侧脸。
等到上课了,风从后门吹进衣领,燥热的温度,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温度。
直到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他才回到教室。
上完那节课就是这个周的周末,大多数人都多少有些心不在焉,数着周末到来的倒计时,而她数着这个周能够最后见他的倒计时。
如果到放学他都还没回来,这个周见他的最后一眼就没有机会了。
在那时看到班上很多人陆陆续续回头。
看热闹跟着下意识回头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下意识也回头看了一下。
陆辞坐在她的身后,刚坐下,正整理着桌子上散乱的书本。
他还穿着照片里那身雪白衬衣,发丝整洁利落,依然高高大大地坐在他的身后,身上却有着清冷的洁净。
微抬眼,正正好撞了个四目相对,眼眸微亮。
老师还在前面上课,所以他没说话。
只是微抬的眉,唇角弯着的笑看着她,无声地问她:看什么看。
她很少脸红,也少有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即使是课间看他的那张照片也是后知后觉皮肤有点热。
但她当下竟然第一时间像被烫到,下意识就飞速转回了头。
身后听到他一声轻笑。
她的胸腔里是久久未停的跳动。
还没到下课时间,老师讲完了这节课的内容,抬头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才下课,干脆让大家自己做着作业。
还有十几分钟就是周末,这样的命令跟提前放假了无异,没有人真的有心思写作业,没多一会儿就前后桌聊了起来。
身后,陆辞叫她,“温雪宁。”
她没动。
“温雪宁?”
“……”
“啧。”他笑一声,换了她同桌的名字,“赵青。”
她同桌正在跟旁观过道的男生扔纸团,叫一下也没听见,陆辞直接拿笔戳她。
她回头,“干啥。”
陆辞,“帮我叫一下温雪宁。”
“……”
她低头写作业,听到这句,背脊有些僵。
赵青忙着写小纸条,转头飞速戳她一下,“陆辞叫你。”
她才一副死鸭子的样子,硬着头皮回头。
已经入秋,她穿了外套,高高的衣领拉上去,只露出半张脸在衣领外,一双眼睛回头看着他。
陆辞手里转了一下笔,停下。
他低的一声笑,“温雪宁,有没有这么冷啊?”
她只问:“叫我有事吗?”
笔在他的指间又转了一圈,他看她的眼底仍带着笑,又问:“叫你怎么不理人?”
“……”她撒谎,“没听见。”
“啧。”
“……嗯。”
只笑了她两句,倒是没有继续没完没了。
温度有点冷,他拿起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一边跟她说:“陈叙让我问问你,今天晚上要一起去玩吗?”
她露在衣领外的眼睛眨了一下,“他什么时候问的?”
他低头拉上拉链,衣服穿上后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还有几分钟就要下课了。
顺便搭着跟她的对话,“课间来找我的时候。清清晚上要跟着一起,所以他让我帮忙问问——”
顿了一下,他扯了个笑,学着陈叙的语调:“雪宁同学晚上去不去。”
“……”她半张脸还藏在衣领下,“哦。”
他笑一下,“哦是什么意思。”
“要去。”
他穿上了自己的外套,眉眼间微扬的笑意散漫,仿佛又回到了她熟悉的那个陆辞,几分随性,几分肆意,带点好脾气的少年赤诚,他的人很好。
会对你笑,会帮你的忙,会接住你的话,会注意到你的别扭难堪,以后这些全都避免掉。
他的朋友很多,跟他说话会开各种各样不着调的玩笑,她反而是最普通老实的那一个,能够得到他的好,不是因为她有多好,而是他这个人本身就好。
教室里哄闹一片,因为很快就要下课了,周末要来了。
她想到了那张模糊照片里的侧影。
他收敛起一身的散漫,高高淡淡地站在树影下,穿最干净的校服,却是真正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距离感,他优越的五官身量站在浮光游动下,卸去一身散漫随意后,泛着不可侵犯的冷感。
他的出身可以是那样的人,但他没有。
他俯身去拿放在箱子里的书,一边问她,“各科作业你都记了吗。”
“嗯。”
“行,那我就不记了。”
“……?”
他把收拾好的书包一放,拉链拉上,往身后椅子一挂,等会儿下课铃声一响就可以直接走。他一向都这样,所以往往下课就见不到他人。
他收拾好了,手里停了下来,身体又前倾回桌子上,手懒洋洋地撑着脑袋,问她:“到了那里帮我再抄一份,行不行啊。”
大概是因为她今天没怎么跟他说话,看起来有点冷漠,怕她不答应。
他连称呼都变了,跟着陈叙那没脸没皮的语调,“雪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