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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四娘惊诧的大声道:“那声音是什么?”
我大声道:“谁知道它是什么?不过,准不是什么好事儿!还等什么?快跑!”
说完,我一把拉起柳四娘和小卓玛就往前跑去。
我们三个人玩了命一般朝前跑了大概七八十米,甬道突然急转直下,坡度变陡峭的同时,整条甬道也开始一点点变窄,最窄的地方仅仅只够一个人勉强通过。
可我们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只是闷着头朝前跑,生怕那诡异的摩擦声追上我们。
人们天生就对那些未知的事情充满了恐惧,特别是这种莫名突然,又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
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朝前跑去。
甬道一路向下,大概十来分钟之后,甬道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一道厚重的石门。
石门虚掩着,门口处还有一排脚印。
我蹲在地上借着火光竟然发现,那一串脚印竟然是暗红色的。
“是血!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家伙,他受伤了?”柳四娘在我身后诧异的说道。
我摇了摇头,用食指和拇指在那暗红色的脚印上沾了沾,然后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顿时一股夹杂着奇异香气的腥臭味涌进了鼻腔,弄的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把头别过一旁,使劲儿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没一口将隔夜饭喷出来。
柳四娘在我身后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这不是血!”
柳四娘诧异的问道:“这不是血?那是什么?”
我沉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是龙涎液。”
柳四娘略带惊诧的问道:“你难道说的是……”
我不能她把话说完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在你们黑市上单克价格远胜黄金数倍的龙涎液。”
柳四娘摇头说道:“不可能!”
我回过头略带疑惑的问道:“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
柳四娘说道:“龙涎液的制作方法几乎已经失传,现在能做出这龙涎液的人……”
柳四娘说着伸出了一只手,五指张开,然后才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能做出这龙涎液的人不会超过五人。而这五人里面,有四个早已经年过百岁不问世事……”
我说道:“那不是还剩下一个人吗?”
柳四娘说道:“剩下的那个人据说是下八门里蛊门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好像是姓……对,姓辛……不过,他在六十年前下八门的一次内斗中已然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他是死还是活。可即便他还活着,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多龙涎液来,要知道这东西制作起来极为复杂,否则……”
柳四娘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打断了她,问道:“你说剩下的那个人姓什么?”
柳四娘看着我,眼神中写满了疑惑。很显然,她是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起那个人的姓氏来,眨着一双大眼睛看了我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姓辛啊!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柳四娘的话,而是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姓辛?难道这一切真的这么巧吗?”
柳四娘不甘心,仍在我身后不停的追问:“什么这么巧?胡家少爷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回头看着柳四娘说道:“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还有一些事儿而已。我们……”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那阵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它距离我们更近。
我闻声顿时一惊,急忙站起身来,让柳四娘和小卓玛率先从门缝钻进甬道尽头的那间石屋,而我自己也紧随其后的钻了进去,反身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将那道石门给一点点的推上了。
只听“咔嚓”一声,石门合拢。
与此同时,那股子让人胆寒的摩擦声也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我尝出了一口气,本想坐在地上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可谁承想人刚靠在石门上,前面不远处的小卓玛便大叫了一声:“有……有人!”
我顿时就是一惊,原本有些放松的神经一下子又绷紧了起来,“有人?”
柳四娘急忙接道:“是……是死人!而且……而且还不止一个……”
我惊诧道:“什么?在哪里?”
小卓玛说道:“在……在里面!”
这间石屋里外套间的设计,里外两间屋子大小几乎是一模一样,且都是空无一物。
我大踏步从外间屋朝里走去,进了里间我之后就发现有三个人斜靠在右边的墙壁之上。
这三个自然都是死人。
三具干尸,三具和外面那个叫做姚芳的女人身着相同登山服的干尸。
他们好像死了很久的样子,我虽然不懂电视剧里法医那套推论死亡时间的算法,但仅凭肉眼我也可以看出来,这三个人死了至少有半年以上了。
我蹲下身子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翻了一阵子,出了一个工作证之外,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收获,这家伙的兜简直比脸都干净检。
我翻开了那家伙的工作证,果然,他也是来自于中央七四九局的人员。
柳四娘凑过来,在我身后看了看,轻声的说道:“顾杰……好奇怪的姓氏。”
我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一个很稀少的姓氏。”
我将那家伙的动作证揣在了兜里,和之前属于姚芳的那个工作证放到了一起。
然后,转过身去查看他身边另外一人的死因。
我翻了好一阵子,同样是只翻出了一张工作证,那个家伙叫做石明飞,除了证件上面的照片有一些娘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
我叹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向了最后坐着的那具干尸。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这具干尸就好像是老僧坐化一般,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低头垂首,手上掌心向上,一副冥想祈祷的架势。
这是一个男人,年岁应该很大,几缕花白胡须挂在鼻子下方,全身上下的皮肤干涸到一滴水分都没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褐色。
我疑惑的看着这个老者很长时间,就在我犹豫的将手伸向他的时候,眼前那个早已风干了的尸体突然抬起了头。
他那一双好似黑洞一般深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紧绷的下颚骨不住的颤抖着,良久,他缓缓的说了几个字:“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你改变不了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整个人都是一惊,下意识的朝后退去,结果脚底下一滑,整个人“咣当”一声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柳四娘急忙过来扶我,并用一种极为诧异的语气问道:“胡家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看柳四娘,又指了指身前的那具干尸,刚想说什么,却意外的发现那家伙竟然还是保持着之前的那犹如打坐一般的造型。
“他……他……”我看着眼前那具老者干尸疑惑的不知所言。
柳四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我问道:“这具干尸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了看干尸,又转头看了看柳四娘,瞪大了眼睛说道:“他刚才动了……你难道没看见?”
柳四娘没有说话,她只是摇了摇头。
我又转头望向了边上小卓玛,问道:“你也没有看见吗?”
小卓玛摇了摇头,用她那稚嫩且生硬的普通话说道:“我也没看见!你是不是见鬼了?”
“见鬼了?”我说着用拇指和中指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难道真的是我这段时间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吗?可是……可是刚才的一切真的是太真实了……”
我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身前的那具干尸,口中喃喃自语道:“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一切……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改变不了谁的一切?还有……我努力想要改变又是谁的一切?”
柳四娘在一旁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她在我的肩头轻轻的拍了一下,说道:“胡家少爷你没事儿吧?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会儿,我想你是累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说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再说,这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得赶紧从这里面出去。”
小卓玛在一旁接道:“可是,来时的路都被你给封死了,那扇门那么重,关好关,可是要开的话,你、我,就算在加上阿妈估计也够呛能将那道石门给重新打开……最后说不定我们三个人会和他们几个一样,活活在这儿渴死。我可不想那样,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那么丑,我才不想死的这么难看……”
小卓玛自己说着说着整个人裂开嘴就要哭,结果被我一把将她的嘴给捂上了。
小卓玛见我伸手捂住她的嘴,张口就要来咬我。
要不是我躲的快,估计这小丫头片子能活活给我手上撕下去一块肉也说不定。
小卓玛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大声嚷道:“阿妈,你看看他!他欺负我!”
柳四娘自然不会任凭这小丫头片子再这样的场合里面胡闹,瞪了小卓玛一眼之后,厉声道:“好了!小卓玛,不能在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