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独善其身，对峙堕落母神

贝克兰德，皇后区，霍尔庄园内，伊尔西和父亲霍尔伯爵正坐在书房内，商量着近日王国的形势，霍尔伯爵伸手摸了摸两撇小胡子，脸上透着几分疲惫，眼睛微微泛红，自从战争爆发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作为王国内首屈一指的权贵，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伊尔西，你最近好似安静了不少，缺乏斗志！”

霍尔伯爵敏锐察觉到了伊尔西的变化，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对于这位长子，他寄予了厚望，对其表现也是十分满意，但是最近伊尔西好似变了一个人，对政治和商业都不再感兴趣，显得异常沉默，似乎对鲁恩王国的未来命运丝毫不再关心了，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没错，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王国的政治对我已经不再重要！”

伊尔西稍稍透露了一些口风，他已经晋升成为了神灵，俗世的一切事物对他已经没有了意义，性格越发的冷淡超脱。

“哦，不知道你的新目标是什么？”

霍尔伯爵并没有勃然大怒，他十分的开明，并没有因为长子的变化感到生气，极负成熟魅力的脸上露出了好奇之色，如果伊尔西真的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他不会去阻止，反而会选择支持。

“奥古斯都家族为何能够传承悠久，成为鲁恩王室？”

伊尔西没有直接回答霍尔伯爵的疑惑，而是反口问道，英俊的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意味深长。

霍尔伯爵闻言，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开口回答道。

“奥古斯都家族乃是天使家族，力量强大，所以才能够传承悠久，执掌着王国的命运，即使是三大教会对其也要敬畏三分！”

伊尔西微微点头，十分赞同霍尔伯爵的回答，强大的力量才是奥古斯都家族执掌王国的关键。

“如果霍尔家族也成为天使家族，甚至是神灵家族呢？”

霍尔伯爵听到这话，眼睛里闪烁出一道精光，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目光死死的盯着伊尔西，想要在他那张平静英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

“伊尔西，霍尔家族底蕴不足，家族虽然也培养了一些族人成为非凡者，但是非凡途径的高序列力量都掌控在半神家族，天使家族，教会的手中！”

霍尔家族拥有着雄厚的资产，也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去培育家族的非凡者，但是最多也就只有中序列的实力，连一位半神都没有，因此不得不依附于黑夜女神教会，获得高序列强者的庇护。

“霍尔家族很难获得高序列的魔药配方和非凡特性，成为天使家族，甚至是半神家族！”

霍尔伯爵脸上露出了几分苦涩之色，高序列的力量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霍尔家族和黑夜女神教会联系如此紧密，依旧无法得到了序列4等级以上的魔药配方和非凡特性，只能止步于中序列。

“不，您说错了，霍尔家族已经有了一位半神级别的存在！”

伊尔西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目光看向了书房之外，似乎无视了房门的阻碍，看到了一位容貌秀丽的金发少女正在疾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悲悯之色，语含深意的说道。

霍尔伯爵闻言，神色微动，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激动，转头看向了奥黛丽房间的方向，有些迟疑的说道。

“伊尔西，你这话的意思是，奥黛丽她已经.”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霍尔伯爵的话语，伊尔西淡淡的开口说道。

“奥黛丽，进来吧！”

奥黛丽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来，她的脸色算不上好看，碧绿色的眼眸里满是愁绪，她走到了霍尔伯爵和伊尔西的面前，勉强露出了笑容，开口说道。

“爸爸，哥哥，济贫基金的粮食有着很大的缺口，我已经拜访了许多贵族，他们都告诉我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哪怕是用金钱购买也不行！”

“奥黛丽，现在这个局势，大家都十分艰难，你要理解！”

霍尔伯爵叹了一口气，战争局势不利于鲁恩王国，贵族们也要做长远打算，囤积粮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奥黛丽闻言沉默了片刻，低着小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但还是不愿放弃最后的希望，抬头看了一眼霍尔伯爵，迟疑的问道。

“爸爸，我记得家族应该还有不少的粮食，我是否可以购买一些？！”

霍尔伯爵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霍尔家族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囤积了足够家族几年食用的粮食，但是这些粮食是家族最后的保障，不能随意处置。

伊尔西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了不满之色，看向了哀求的奥黛丽，呵斥道。

“奥黛丽，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做慈善不能影响到自己的家人和生活，我希望你可以遵循这个准则！”

奥黛丽依旧不愿放弃，目光中充满了恳求，看向了霍尔伯爵，希望父亲可以允许自己购买些家族囤积的粮食。

“奥黛丽，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我最重视的是家族的存续和未来，重视我们的身份和地位，只有在不影响它们的情况下，我才展现我的爱心和善良。也许这会很残酷，但你已经长大，需要明白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在我的心里，整个霍尔家族的重要性是超过了我和你妈妈，超过了伊尔西，刘易斯，你！我不介意帮助贫弱，但必须要保证家族利益这个前提，我作为族长，考虑要更加全面。”

霍尔伯爵对鲁恩王国的局势看法并不乐观，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退路，联系了因蒂斯共和国那边的家族姻亲，局势真要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家族会前往因蒂斯，改信仰蒸汽与机械教会，只要家族的资产和爵位还在，地位和权势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伊尔西，奥黛丽，家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王国战败灭亡，伊尔西你就是新的霍尔伯爵，执掌家族未来的命运！”

奥黛丽听到这话，嘴巴微微张开，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她没有想到形势已经如此恶劣，霍尔伯爵居然已经开始为家族铺垫后路了。

伊尔西深吸了一口气，金丝眼镜遮掩下的眸子微微波动，平静的说道。

“父亲，你且放心吧，局势很快就要迎来逆转了，家族无需走最后一步！”

伊尔西目光深邃，看透了命运的轨迹，不久的未来，黑夜女神和大地母神就会成功的屠神，让战神陨落，战争的形势会发生逆转，弗萨克帝国会一败涂地。

“而且，罗塞尔.古斯塔夫已经成为了新一代的蒸汽与机械之神，如果黑夜女神谋划失败，我会开口劝说罗塞尔大帝，让因蒂斯共和国与鲁恩王国结盟，调转枪口，一同对付弗萨克帝国！”

伊尔西稳操胜券，自然不慌，语气之中充满了自信，让霍尔伯爵和奥黛丽为之一愣，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感染力。

奥黛丽和霍尔伯爵不同，她已经知晓了伊尔西晋升成为了神灵，对他的实力和判断十分信服，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连忙问道。

“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伊尔西微微点头，用一种宠溺的目光看着金发少女，最后提醒了一句。

“奥黛丽，大自然的规律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心存悲悯不是一件坏事，但也要有所节制，不可让你的同情和仁慈泛滥！”

“哥哥，我明白了！”

奥黛丽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理智，一脸歉意的看向了霍尔伯爵，开口道。

“对不起，爸爸，我刚刚的要求太过无理了！”

霍尔伯爵对奥黛丽十分宠爱，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了女儿的面前，伸手拍了拍金发少女的脑袋，开口道。

“奥黛丽，我也很抱歉，让你认识到爸爸是一个如此冷酷自私的人！”

神弃之地，克莱恩见到了月城的大祭司尼姆，从他的口中知道了可以一个让灰白色雾气产生变化的方法，那就是将其当做一个伟大的存在举行祈祷仪式。

克莱恩按照月城的方法进行了尝试，灰白雾气的深处传出若隐若现的声音，层层叠叠，隐隐约约，异常模糊。这声音仿佛来自多个不同的对象，它们交织在一起，彼此时而干扰，互相抵消，时而重叠，产生共鸣。

克莱恩凝神屏气，全神贯注的倾听，声音渐渐的开始清晰了起来，汇聚成为了他十分熟悉的一句话，让他呆立当场。

“福生玄黄天尊！”

克莱恩身体微微一颤，后脑瞬间发麻，这种感觉向身体的各个部位扩散，让他皮肤表面凸起了一个又一个细小的疙瘩。

这是克莱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从这个世界听到福生玄黄天尊的尊名，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陷入了震惊的状态。

声音渐渐减弱，最后消散。克莱恩回过神来，心情复杂，他右手探入虚空，快速拖出了一个自己的历史影像，本体进入了隐匿状态。

克莱恩的历史影像走到了凝固的灰白色雾气，伸出了右手，按了上去，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着一切，困住了神弃之地。

克莱恩深吸一口气，再次举行了他转世之前的那个仪式，用中文诵念着那个伟大的存在的尊名。

“福生玄黄仙尊；福生玄黄天君；福生玄黄上帝；福生玄黄天尊。”

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完整的仪式结束，克莱恩右手感受到了无形屏障开始震动，灰白色的雾气开始翻滚，如同被巨石砸入的平静湖泊，无数的涟漪生成，扩散开来，汇聚交织，融合变化，在他的眼前渐渐勾勒出了一座虚幻的大门。

克莱恩凝神屏息，死死的盯着这座大门，但还是差了一点，没有完全成形，就消失不见了。

克莱恩眉头紧皱，施展占卜的能力，窥探命运的轨迹，转头看向了激动不已的月城众人，神色肃穆的说道。

“还没到神谕里打开它的正确时间，还有十几年。我将在这里苦修一段时间，你们如果想感受主的光辉，聆听祂的教诲，在闪电频繁的阶段，随时可以过来。我每天会做一次净化和治疗，在闪电最频繁的时候。”

克莱恩这是对打算将月城的人转化成为愚者的信徒，成为定位自己的锚，为以后冲击更高的序列做准备。但他并没有选择进入月城，而是继续留在这里。

月城大祭司尼姆闻言，脸上露出了敬畏之色，他从克莱恩这里看到了离开神弃之地的希望，躬身说道。

“格尔曼斯帕罗先生，我会将您的话转告给月城所有的人！”

切尔诺贝利地底，克莱恩知道了某些信息，来到了这处核电站遗址，远古太阳神的诞生之地，在此遇到了阿蒙的一个探索混沌海的倒霉分身，经过混沌海的影响，这道分神好似诞生了独立的意志，和其他阿蒙断开了联系。

克莱恩从这道阿蒙的分身口中得知了一些有关两块亵渎石板和混沌海的信息。

“混沌海非常大，几乎填满了地心，它也是唯一一个真实与虚幻并重，在现实世界有直接入口的源质，其他的源质不是完全虚幻，藏在不知什么地方，就是绝对真实，与现实并存。”

“我在混沌海中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第一块亵渎石板应该就是在此孕育产生的，但后来被某些力量牵引，在未完整前就离开了地底。我的父亲最初也浏览过那块亵渎石板，所以才会在陨落后，让自身的残留凝聚成第二块亵渎石板。”

克莱恩听到这种秘闻，神色微动，连忙开口询问道。

“这两块亵渎石板有什么区别？”

“第二块亵渎石板改了某些序列的名称，还增添了一些其他的内容！”

“那些内容中蕴藏着超越序列的秘密！”

阿蒙调整了一下水晶镜片的位置，眼睛里闪烁着精芒，面色十分严肃的说道。

“超越序列？成为造物主吗？”

克莱恩不理解何为超越序列，只能如此定义这个概念。

“类似差不多，但是描述的不够准确！我更喜欢称之为序列之上，有些真神也称其为旧日，外神，星空！”

“星空！”

克莱恩听到这个名词，脑海里灵性疯狂响起警报声，黑夜女神教会的阿里安娜曾经对他提醒过，如果自身没有进入天使层次，就不要尝试去了解星空，这会对他产生极大的影响。

就在此时，神奇之地上空不断爆发的闪电消散了，一轮绯红之月占据了半个天空，血色的光芒吞吐，凝聚成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通体鲜红，这身影比月球大了不知多少倍，长了无数只眼睛，周围流淌着一片赤红的大海，淹没了月亮，无数道诡异不祥的目光从星空投射下来，锁定了神弃之地中的克莱恩本体。

瞬间，克莱恩就失去了所有的念头想法，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全身上下的血肉都诞生出了独立的意志，疯狂蠕动，想要从躯体之中分离出来。

灰雾之上，一座雄伟恢弘的宫殿建筑闪耀着炽白色的光辉，知识智慧的气息弥漫扩散，伊尔西端坐在青铜神座之上，周身灵性光辉闪耀，冲出了行星外的最初屏障，拦在了月亮和地球之间，一道身形凝聚，模糊虚幻，神圣威严，伟岸庞大，祂直视着堕落母神，这位昔日的三支柱之一，神色冷漠，无情的声音响彻星空。

“堕落母神，你越界了！”

星空浩瀚，银河璀璨，群星闪耀，无穷无尽的星光汇聚，化为了一道光柱，轰向了通体血红的身影，没有丝毫的留情。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空旷阴冷的星空中响起，无数陨石带破碎，火光，气浪翻滚，恐怖的冲击波将赤红大海崩碎，撞在了堕落母神的虚影之上。

“吼！”

一股不祥癫狂的气息升腾而起，无数根长着猩红眼睛的触手疯狂挥动，拍在了星光巨柱之上，星辉如同飞屑般洒下，一节节断裂的触手血肉蠕动，污染着冷寂的星空，堕落母神的身影变得越发虚幻黯淡。

伊尔西.霍尔右手抬起，对着虚空轻轻一抓，一柄镶嵌着无数宝石的黑色手杖出现在了掌心之中，正是克莱恩得到的062封印物，星之杖，他将星之杖高高举起，门途径的非凡特性在星空中打开了一座座虚幻的大门，无穷无尽的星光从无比遥远的星空汇聚而来，汇聚融入了星光之柱中，向着堕落母神狠狠轰去。

“轰！轰！轰！”

惊天的巨响不断回荡，无数璀璨的星辰遍布夜空，星光闪耀，将绯红之月的光辉都遮掩下去，让无数人感到震撼。

星空之中的战斗不断爆发，激烈而又恐怖，有了伊尔西的阻拦，克莱恩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连忙开始诵念。

“福生玄黄仙尊；福生玄黄天君；福生玄黄上帝；福生玄黄天尊！”

灰白色的雾气笼罩了克莱恩的灵体，他进入了源堡之中，灰色的雾气不断冲刷洗礼，一缕缕黑气，一道道血光涌出，被灰白色的雾气消融。

克莱恩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后怕之色，身体疲软的瘫在了青铜座椅之上，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他刚刚差点就被堕落母神的气息污染，成为了星空降临的载体容器，那将给世界带来末日和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