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借鸡生蛋，二者初见

当然，这些都是克莱恩伪造的，为的是应付背景调查，他这次返回贝克兰德的目的，是从圣赛缪尔教堂的查尼斯门后盗走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这对任何的一位非凡者都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就算是天使之王级别的存在，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

安提戈努斯家族笔记上面记载了占卜家途径的魔药配方，克莱恩如今已经晋升成为了序列5的秘偶大师，想要继续提升实力，成为半神半人的存在，就需要得到这本笔记。否则，克莱恩只能转换相近的其他途径。

当然，克莱恩返回贝克兰德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调查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背后的真相，他自从得到了奥黛丽所说的情报，心中隐隐感到不安，晋升成为了秘偶大师后，就结束了海上的旅行，马不停蹄的回到了鲁恩王国，想要继续调查真相。

希尔斯顿区，一家高档旅馆内。克莱恩立在凸肚窗后，安静地欣赏着高空的红月和稀薄的云层。不知过了多久，他理了下鬓角的白发，伸手拉上了窗帘，阴森昏暗的房间内，一台无线电收报机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伟大的主人，欢迎您归来！”

“您最谦卑的忠诚仆人阿罗德斯想问一句，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黑色的字迹组成了话语，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克莱恩眼前似乎出现了阿罗德斯声嘶力竭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上翘，心情感到十分愉悦，随后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的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

“感谢您的回答，您可以提问了。”

魔镜阿罗德斯的使用规则是公平交易，一个问题换取一个问题，作为忠诚的二五仔，阿罗德斯对机械教会的代罚者的提问极为刁钻刻薄，让人感到社死；但对克莱恩提问就特别的简单，根本无需付出任何的代价。

“威廉姆斯街地底遗迹内的恶灵去了哪里？”

纸张之上墨痕发生了变化，扭曲重组，出现了一个一个废弃的小教堂，到处爬满枯萎的藤蔓，散落着灰色的石头和鸟兽留下的粪便。

克莱恩目光凝聚，将小教堂的样子尽收眼底，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始低声说道。

“第二个问题，我现在有三个管家人选，哪一个更合适？”

克莱恩伪装成为了富商身份，为了装样子，需要雇佣一个管家，他今天已经去过大都市帮助家庭仆人协会，这是一个中介机构，为富商和贵族提供仆人和管家，协会推荐了三个管家，让他有些难以抉择。

“如果选择里巴克和瓦尔特，能有一些额外的展开，阿斯尼亚最专业，但是也最普通。”

阿罗德斯给出了精准的回答，前两位管家曾经分别是尼根公爵家族和康纳德子爵家的管家，对克莱恩融入贝克兰德上流社会有极大的帮助。

克莱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沉的声音在昏暗阴森的房间内响起。

“伟大的主人，您认为我做管家怎么样？只要您能将我从蒸汽教会带出来，我可以成为全世界最优秀的管家！”

克莱恩从黑色的字迹上感受到了一种迫切的期盼，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委婉的拒绝了忠诚的仆人。

“现在不合适！”

克莱恩可没有疯，魔镜阿罗德斯在蒸汽教堂地下区域，防御森严，他可不想去招惹机械教会。

“好的，您最忠诚的仆人会耐心等待的！”

阿罗德斯再次向克莱恩表达了自己的忠诚，黑色的字迹缓缓消失，房间内哒哒哒的声音消失，变得安静无比。

皇后区，霍尔家族庄园内，豪华奢靡的别墅矗立在夜色之中，绯红之月洒落月光，为其笼罩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看上去略显诡异阴森。

大厅内，伊尔西身体完全放松的坐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起，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他百无聊赖的看向了一旁优雅高贵的少女，笑着说道。

“奥黛丽，最近有人在出售脚踏车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有没有兴趣？”

“脚踏车这个行业有着光明的前景，还未完全释放出它应有的价值，现在入手的话，应该可以大赚一笔！”

克莱恩为了维持富商身份的开销，需要大量的金钱，为此只能将自己拥有的脚踏车股份对外进行售卖，套现金钱。

“在鲁恩王国，最多的不是贵族和商人，而是从事体力劳动的普通人，他们是脚踏车的主要消费人群，有着一定的购买能力，因此脚踏车公司具有不错的发展前景。而且这家公司还有脚踏车的专利，这才是公司股份最有价值的部分。”

克莱恩为奥黛丽分析了脚踏车公司的价值，展现出了精准的投资目光，让奥黛丽连连点头，心动不已。

“购买这些股份大概需要多少？”

“脚踏车公司现在估值为5万磅，百分之十的股份是5000磅，但这只是初价，我预估大概会在15000磅左右成交！”

奥黛丽小脸上露出了几分迟疑，她最近开启了买买买模式，在塔罗会成员手里收集许多奇奇怪怪的非凡材料物品，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花光了。她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和不好意思，低声嘟囔道。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下个月才能有钱！”

伊尔西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隐晦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们家族是巴伐特银行的最大股东，贝克兰德银行的第二大股东，你只需要将自己其他公司的股份进行一个短期的质押，就可以得到收购股份的资金，然后再用收购的股份长期抵押，还上之前的贷款，之后靠着脚踏车公司的分红就足以偿还长期贷款的利息！”

“整个过程，你需要付出的只是一两周的贷款利息而已！”

伊尔西精通金融投资，又是鲁恩王国最顶尖的大银行家之一，对这些手段十分熟悉，帮奥黛丽解决了收购资金的问题。

“也就说，我只需要付出最多两百磅，就可以得到脚踏车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奥黛丽耳濡目染之下，对金融手段的理解也超出了普通人，心中计算了一下，俏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不敢相信的说道。

“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少一些！”

伊尔西语带深意的说道，他作为银行的大股东，有着足够的权利可以让奥黛丽得到一笔低息的短期贷款，少女最多只需要付出一百磅，就可以收购脚踏车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是商人常用的手段，借鸡生蛋，用别人的钱投资，不花自己的钱。

“谢谢你，哥哥！”

奥黛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碧绿的眼眸透露出了欣喜之色，眯成了一条缝隙，如同弯弯的月牙，她虚提裙摆，躬身行礼，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贵族的高贵典雅。

同时，奥黛丽心中也在不断的嘀咕，像是打定了某种主意。

“看来我需要多看一些金融类的书籍了，不能只关注神秘学知识！”

奥黛丽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座巍峨恢弘的建筑，整座建筑中都充斥着知识的光辉，明净炽白，让人向往，无数的书架和书籍摆放其中，让人目不暇接。

“知识殿堂的存在真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奥黛丽心中发出了感慨，对隐者先生的博学和伟岸有了更清晰的认知，甚至认为祂的伟大隐隐超越了愚者。

周六，夜晚，绯红之月洒下了血红色的月光，照射在道路之上，好似一条不归黄泉路，让人感到阴森胆寒。

霍尔家族的马车缓缓的行驶在道路上，马匹全身毛发呈现白色，无一丝杂色，这是一匹骏马，价值数百磅，这足够让一个普通人家十年吃喝不愁，轻快的马蹄踏在水泥路上，发出了清脆又有节奏的声响，抵达了伯克伦德街39号的马赫特议员家。

这是一场上流人士举办的舞会，伊尔西带着妹妹奥黛丽一起参加，马赫特议员曾经在陆军任职，如今已经成为了下议院的一员，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地位，是霍尔家族需要拉拢交好的朋友。

马赫特议员穿着橄榄绿色的陆军军官服，戴着一条橘红色的绶带，胸口挂着几枚勋章在鲁恩王国，现役或退伍的军官都喜欢在舞会时着军装。他带着风韵犹存的莉亚娜夫人亲自将伊尔西两人迎了进去，态度十分热情。

“霍尔勋爵，欢迎你前来参加这场舞会！”

伊尔西的财富地位都不逊色马赫特议员，但是依旧保持了谦逊的态度，在政治场上，桀骜不驯，锋芒毕露的人，大多都会受到针对，伊尔西不是愣头青，自然不会如此做。

伊尔西也得益于平日里的谦逊温和，使得他在政坛上名声极好，所有人都对他评价颇高，愿意与其交好。

“抱歉，迟到了几分钟！”

伊尔西脸上露出了带着歉意的笑容，送上一瓶名贵的红酒，他倒不是故意迟到，这是鲁恩王国宴会上的一种不成文的潜规则，客人一定要迟到几分钟，为主人留出充足的准备时间，当然这个迟到时间要控制在十分钟以内。

“没关系，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

马赫特议员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对于伊尔西他十分欣赏，年纪轻轻，出身高贵，见识不凡，做事果断，在警察厅和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都做出了十分亮眼的成绩，日后前途无量。

马赫特夫妻两人在前方走着，将伊尔西和奥黛丽两位尊贵的客人领进了大厅，悠扬动听的音乐声已经响起，不少人都汇聚于此。

“海柔尔，霍尔勋爵和奥黛丽小姐来了，快过来见礼！”

一位穿天蓝色长裙的俏丽少女缓缓走来，她深邃的眼眸如同蓝宝石，红润晶莹的双唇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含蓄而又优雅，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伊尔西，虚提裙摆，行了一礼。

“霍尔勋爵，好久不见！”

“奥黛丽，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没有找我玩？”

海柔尔和奥黛丽算是一个小圈子的闺蜜，两人当初都对神秘世界感兴趣，志趣相投，算是密友。

奥黛丽眼角微微抽动，目光瞥了一眼有些尴尬的伊尔西，俏声道。

“海柔尔，好久不见，我最近刚刚从东切斯特郡返回，还没来得及约朋友一起聚聚！”

奥黛丽心中暗暗感叹，哥哥伊尔西在贵族少女之中十分受青睐，眼前这位闺蜜就喜欢哥哥，想要做自己的嫂子，可惜伊尔西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让她夹在中间，十分难受。

几个人寒暄了一番，马赫特议员说了一声抱歉，带着夫人莉亚娜走向楼梯口，上到第二层，于正对大门的围栏处，举起红酒杯，朗声道。

“感谢各位参加这次的舞会，首先，让我们赞美神灵，这是一切美好的源泉。”

马赫特议员在胸口点了四下，低声赞美起女神，宾客们也各自赞美了自己信仰的神灵。

马赫特议员依旧举着杯子，没有放下，继续说道。

“其次，赞美王国，这是稳定的基石。”

“赞美王国。”

大厅内的宾客纷纷附和，只有伊尔西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眼神微寒，乔治三世该死。

最后，马赫特议员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儒雅英俊的伊尔西身上，风趣的说道。

“最后，我们该赞美贝克兰德的空气好转，这是我们更好生活的象征，干杯！”

伊尔西是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首席秘书，贝克兰德的空气好转，有着他的一部分功绩。

马赫特议员的政治理念也是治理大气污染，积极在各种场合推动相应法案的制定，在环境改善上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所以，赞美贝克兰德空气好转，就等于在赞美自己，同时还恭维了伊尔西，这位退役的陆军军官展现出了极高的情商。

舞会开场词已经说完了，马赫特议员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牵着莉亚娜夫人的手，来到了一楼大厅，跳起了开场舞。

众位宾客也同时开始邀请自己心仪的舞伴，在舞池之中翩翩起舞，伊尔西并未参与进去，无视了海柔尔期待的目光，选择了一个角落待着。

“哥哥，你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人，海柔尔的眼睛都快要长在你的身上了！”

奥黛丽低头饮了一口红酒，小脸微红，如天边的云霞，艳丽绚烂，亮晶晶的大眼睛，隐藏着揶揄之色，打趣着自己的哥哥。

伊尔西翻了一个白眼，神色平静，不以为意的说道。

“喜欢我的人太多了，如果我都要做出回应，岂不是要被累死！”

突然，伊尔西的目光一凝，落在了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上，对方容貌堂堂，五官硬朗，鬓角微微发白，不仅没有给人苍老的感觉，还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

“有意思，无面人，命运轨迹模糊，看来他就是克莱恩了！”

伊尔西的目光引起了中年男人的注意，他目光锐利的看向了这位英俊阳光的青年，表情明显一愣，随即就收敛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示意，笑了笑，十分友善。

伊尔西做出了回应，同样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随即就移开了目光，双唇微动，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呢喃道。

“很高兴遇见你，愚者先生！”

另一边，克莱恩心中情绪微微波动，他从那位青年旁的少女身上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正义小姐。

克莱恩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搭讪了一位长相普通，颧骨很高的女士，想要打听起伊尔西和奥黛丽的信息。

“女士，我有幸知道你的姓名吗？”

此时的克莱恩是一位鬓角发白，蓝眼深邃，极有魅力的成熟中年男人，对某些中年女士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玛丽肖特，考伊姆公司的董事。”

玛丽夫人是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的成员之一，同时也是考伊姆公司的最大股东，主营无烟煤和优质木炭。

最近因为大气污染相关法案的出台，无烟煤和优质木炭的需求大增，考伊姆公司得到了超越以往多年努力的发展，总体价值据说已超过了25万金镑。

“我知道这家公司，最近几个月扩张迅速，我有意投资，可惜竞争不过其他人！”

玛丽夫人是商人，对自己公司最近几个月的扩张发展十分得意，明明收敛不住嘴角的笑容，却故作淡定的说道。

“这是因为大家越来越重视自己生活的环境了。但是我们也必须注意到，还有许多新的问题出现了！”

克莱恩扮演着无面人，驾轻就熟的就和玛丽夫人熟络了起来，相谈甚欢，渐渐的话题开始偏向了他原本的目的。

“道恩，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是伊尔西.霍尔勋爵，他是霍尔家族的继承人，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的首席秘书，同时还是鲁恩王国最顶尖的大银行家，大商人！”

“伊尔西.霍尔先生知识渊博，做事果敢，性格谦逊，大家对他的评价都特别高！贝克兰德的空气好转，他功不可没，是一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伊尔西先生身边的是奥黛丽.霍尔小姐，她是霍尔家族的掌上明珠，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

“你如果想要认识他们，我可以帮你介绍！”

克莱恩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心中开始分析了起来。

“正义小姐原来出身霍尔家族，难怪出手大方，一副不在乎钱的样子！”

“伊尔西.霍尔，应该就是正义小姐经常提到的哥哥，知识广博，精于商业，喜欢收集各种有关神秘学的知识和物品！”

“不过我没有在他的身上察觉到了非凡者的特性，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