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灭火

美国人看到这群来历不明的中国人分出几个男人不知道要去干嘛，顿时议论纷纷。

此时避难层中的人群大多都靠着立柱休息，但中国人和美国人之间离得远远的，颇有井水不犯河水之意。

留下来的女人和小孩除了高中生学了一些英语，其他人连和外国人沟通都有问题。更别说看到那些美国人都没好脸色，就更加敬而远之了。

大家只想好好休息，等着去灭火的人带来好消息，所以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喝水休息。

但麻烦之所以叫麻烦，就是你不找它，它也会来找你。

你想把麻烦拒之门外，它就会来，砸门！

……

苏航等人离开了，暂时不知道留下的人发生的事情。

不过他们遇到的麻烦也不小。

此时，他们每个人手中或是拿着消防斧，或是拿着灭火器，正在拼命跟什么东西搏斗着。

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往回追溯一点，从苏航他们刚从避难层下来的时候开始说起。

苏航一行八人从避难层一侧的楼梯走下第二十层，先派了一个人由安全通道去下面几层观察一下火势，其余七人在这一层搜刮灭火器。

不一会儿，第二十层都找过了，消火栓也都打开了，拿出里面的消防斧和灭火器。

这一层的灭火器倒是挺充足的，八个人，人手两个都没问题。

找到的灭火器有两种，一种是泡沫灭火器，一种是水基灭火器。由于两种灭火器的使用方法完全不同，所以苏航让他们把收集回来的灭火器按种类分开。

这时候去探查下层的高中生梁盛发也回来了。

他说：“下面的几层都烧得比较旺，不过第十九层应该刚着火不久，火势还小。”

郑艺说：“那不正好，我们也不用跑得太远。”

苏航也说：“嗯，不查的话还不知道火烧得这么近了呢，真危险。十九层的话也好，方便我们搬灭火器。我们每人两个，先搬到通向十九层的楼梯旁边吧。”

灭火器并不重，泡沫灭火器2公斤、水基灭火器3公斤左右，所以很轻松地就拿到指定的地方。

把灭火器依旧排列成两堆，苏航问：“有谁不会用的吗？”

出乎苏航的意料之外，除了正抱着一个水基灭火器研究使用说明的郑艺，张国强和五个高中生都举手，表示不会用。

苏航没好气地说：“张国强不会用我理解，你们五个不是参加过消防演练吗？”

梁盛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演练是演练过，但每个班只是派几个同学作代表上去喷了几下，当时看是看明白了，时间久了都忘了。”

苏航说：“演练时没动手，你们平时也不找个灭火器看一下说明吗？”

一个卷头发的男生小声说：“谁吃饱了没事干去看灭火器啊。”

苏航耳朵很灵，这话他听到了直翻白眼。

另一个最矮的男生问苏航：“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苏航也懒得解释，就说了一句：“我记忆力好。”

见这么多人都说不会用灭火器，苏航只好给他们讲解怎么使用。

他先拿了个泡沫灭火器，说：“其实灭火器的使用方法是很简单的。像这个泡沫灭火器，当你走到距离着火点10米左右的时候，就将筒体颠倒过来，一只手紧握提环，另一只手扶住筒体的底圈，将射流对准燃烧物中心就行了。只要记得灭火过程中保持灭火器筒体倒置状态就没什么问题。”

放下了这个，苏航拿起另外一个灭火器，说：“至于这种水基灭火器，使用方法相反。在距燃烧物大约10米处，不用倒置，直接将灭火器直立拿着。摘下保险帽，用手掌拍击开启杆顶端的凸头，你们看，清水便会从喷嘴喷出。”

苏航演示了一下，然后继续说：

“当清水从喷嘴喷出时，立即用一只手提起灭火器筒盖上的提圈，另一只手托起灭火器的底圈，将喷射的水流对准燃烧最猛烈处喷射。因为灭火器上写着这个3公斤的有效喷水时间只有1分钟左右，所以，当灭火器有水喷出时，就要快点将灭火器提起，将水流对准燃烧最猛烈处喷射，不要犹豫。”

其他人边听苏航讲边学着操作。

苏航见大家学得差不多了，就说：“还有谁不明白的话就看灭火器筒壁上的说明，如果还是搞不懂就来问我。”

张国强拿着一个水基灭火器，弄了半天也搞不定，急得抓头挠腮。苏航看不下去，给他又演示了一遍。

郑艺制止了某个拿灭火器当玩具玩的同学，让大家准备出发。

苏航最后再说了一些该注意的东西：“泡沫灭火器不可以去灭电器的火，水基灭火器虽然是水雾型的，水雾的成分可以绝缘，但也不可以去灭高压设备的火。大家遇到放电起火的地方就先绕过。我们一定要安全第一。

还有，所有人在灭火过程中要是看到放置在这一层的灭火器，要是你手没空就记住位置，要是手空了就随地取随地用。消火栓的位置应该跟上一层差别不大，要是灭火器用完了，除了上楼来拿，也可以去打开消火栓拿。明白了吗？”

其他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郑艺看大家重新把湿毛巾、湿布蒙在脸上扎好，准备得没问题了，手上提着一个灭火器，率先冲了下去。

十九层说是火势较小，但也小不到哪里去。

冲进来的人只看到到处都是大火，于是每个人都抓紧灭火器狂喷。现场顿时一阵“嗤嗤”响声不停，泡沫和水雾齐飞，不一会儿，温度倒是明显感觉下降了，热浪被逼了回去，没那么伤人了。

苏航把消防斧别在背后、皮带里拴住，朝着楼层的更里边冲去，不跟其他人一样在楼梯口就把灭火器打开了猛喷，以免重复浪费。

大家拿到的灭火器还是挺给力的，苏航一瓶水基灭火器干掉了四个着火点，心里也满是兴奋，感觉还挺有成就感的。

放下空的灭火器罐，他看到其他人或者在努力喷射，或者去取新的灭火器准备继续努力，灭火的人手足够、绰绰有余了，他便拿下背后的斧头，边观察一下这一层的环境和布局，边清理开一些易燃的杂物远离着火点。

他发现这一层主要是一些饮食餐厅，各种风味的餐馆都有。所有店面成环状分布，中间曾经是一些吃饭的桌子和座椅，大概是去某家店点了餐以后，就能拿到中间的地带吃饭。不过现在都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桌椅东倒西歪，只烧剩下还冒着余烟的黑炭头。各个店面也都被焚烧得惨不忍睹，只有偶尔一些还没被烧的海报上面，精美的食物才昭示着这里曾经的繁华。

苏航没忘记自己的五脏府还没祭奠呢，便走进一个看起来被烧得比较不严重的西餐厅。翻来倒去，也没找到食物，于是走向厨房，想看看冷柜里的东西能不能吃。

不过这时，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叫他。

他只好先出去，看看有什么事情。

原来外面是梁盛发。他说：“这一层的火都灭了，大家准备集合去下一层。”

苏航没意见，就跟他一起去见大家。

其他六人都在一个电动扶梯旁，郑艺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就说：“我们灭了这一层的火，但没什么反应，你们有谁有见到或听到提示任务完成多少的吗？”

众人都说：“没有。”

郑艺说：“那依我看，可能是因为这一层的火点太少，我们灭的火还不够。所以我准备去灭下层的火，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在之前灭火的过程中觉得很好玩，很多人把玩着灭火器像是在玩游戏一样，觉得特别过瘾，他们都意犹未尽，于是自然兴奋和急迫地说好。

苏航本来想建议大家先休息下，在这一层先找些东西填一下肚子，但看每个人都是一副急先锋的模样，好像每人手中的灭火器是挺重机枪，要去为保卫家园而战斗似的，便不好扫了他们的兴，心想着，那就等下一层灭完火，再来找东西吃不迟，到时候还可以带些回去给留下的人吃。他也就先不说了。

等把十九层所能搜刮的灭火器都拿了过来，放在扶梯旁，大家再重新把脸上的毛巾、布料沾湿，然后每人拿一个充满的灭火器，又兴匆匆地冲下十八层。

苏航看见他们只顾着往火光里冲，忙叫道：“你们小心点，扶梯也可能被烧塌……”

郑艺不以为然地说：“哈哈，放心吧，我都检查过这个扶梯了，没问题的。加油吧，迅速搞定这一层。”

苏航见没什么意外，也就放下心来。

他也拿起一个灭火器，走下楼梯，加入灭火的大军中。

同样的过程，大家都熟能生巧了。

靠近着火点，打开喷嘴，发射……一个瓶子喷完，由旁边的人替位，又去拿新的，再加入……

大家都整出节奏来了，还互相逗笑，轻松的像是来游玩，玩得不亦乐乎。

众人拾柴火焰高，众人一起灭火也消得快。

不一会儿，十八层的火势由大变小，再由小变得零零散散，终于不再为害。

这一层的火势较大，有的人难免被灼伤了，或手臂，或脖子，或脸部，都火辣辣的疼，每个人也都热得满头大汗，但大家都没当回事，感觉这一场灭火运动，把之前被莫名其妙弄来这里的郁闷和阴晦都一扫而光，非常痛快。

众人拉下脸上的毛巾，看着你我额头上、脖子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灰烬，被毛巾遮住的地方对比起来更是白净得惊人，像是脸上长着黑白双色的条纹似的，头发也都被烧得卷曲，看起来十分搞笑，于是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国强刚忍住笑直起腰来，抹着头发，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异变突生！